1
乔西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揉了揉自己发红发热的脸颊，用下巴戳亮了手机屏幕，两点零二分。
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都干了什么。
好像是迎新聚餐，她喝了点酒，然后跑到隔壁桌抓住大三管理金松林的领子，跟他说自己等了他很久。
酒壮怂人胆，金松林是全系有名的氛围感帅哥，她可真会抓。
有名的帅哥一般都比较注重自己的形象，所以他只是努力地挣脱她的手，没说粗鲁的话。
金松林看着她浑浊的双眼，觉得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以后会喜欢我的，我是穿越来的，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他一点都不想听疯子讲故事，可惜他的室友们都很喜欢，追问她：“真的吗？”
乔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真的，你一直追我追不到，因为我有喜欢的人，我和他在一起之后才发现他是个渣男。我那个时候终于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回头看一看真正对我好的人？”
他终于掰开了她的手，然后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推到离自己安全距离两米的地方，说道：“以后的事情你找以后的金松林去。”
第二天再去学校，整个变天，走在路上都会有管理学院的同级生向乔西问好：“学姐好。”
她低下头，想钻进瓷砖缝里：“我不是。”
“你不是穿越来的吗？按理说要比我们大几岁啊。”
她来了劲，顺杆子往上爬：“那金松林是不是要跟我谈恋爱了？”那人没想到她这么勇，赶紧逃走。
“叮咚”一声，手机收到新短信。
她边走边读：“校青年志愿者协会招募，拍摄公益短片，主题是平等的灵魂、舞蹈和快乐。”
2
乔西才知道自己是被骗来的，金松林是校青协部长，他的朋友们为了社团活动更加有趣，通过复杂的人际关系网把世界上唯一一条招募短信发到了乔西的手机里。
她果然上钩，报名面试了两分钟，当场录取。收拾东西走出门的那一刻，听到了教室里收拾桌椅板凳的声音。
这么快就面试结束了，没有其他人吗？她觉得很不简单。
到了现场才发觉自己被套路了，原来是他的恶趣味室友和朋友为了看他俩碰撞火花才单独把她招来的。
金松林无语：“你们这么八卦，怎么不自己写小说？”
“我们也不是单纯八卦，就是挺想撮合你俩的。”
乔西心大，听了这话立即像捡了大便宜一样，一把挽过金松林的胳膊：“看吧，大家都觉得我们很配。”
金松林转头就走，她在后面追：“金大部长，等等我。”
公益活动的内容是拍摄一个公益短片，随机寻找参与者，无论何种年龄、职业、外貌都可以参加，组成团队后一起学习一个简单舞蹈，然后进行广场快闪。这一整个过程以纪录片的形式拍摄下来。
乔西和大家在一个人流量较高的公园招揽人群，她被拒绝了很多次，有人因为忙碌，有人因为害羞，有人只是摆摆手就往前走了。
她也不气馁，更加卖力地宣传，并且成功地收获一批广场舞阿姨。带领着阿姨们浩浩荡荡地去集合地拿报名表时，发现好几个成员聚集在一起。
他们面前站着一个母亲和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男孩黑瘦黑瘦的，不住地改变视线，观察周围的每一个人。
乔西给阿姨们分发了报名表，自己去凑热闹，听他们交谈：“我们愿意让他参加，但是舞蹈要听节拍，这个问题很难克服。”
母亲不甘心，极力地推荐男孩：“他很聪明的，他可以观察别人的动作，记得也很快。”
“不是聪明的问题......”
乔西明白了这个男孩是个听障人士，而她作为一个特殊教育专业的学生，课上学习的手语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她从后面拍拍金松林的肩膀，示意他往后站，然后走出人群，蹲在男孩面前，指了指他，又把手掌贴在耳后，最后摆了摆手。
男孩点头，拍了拍自己胸脯，伸出食指和中指，从眼部向前伸去。
他说“我听不见，但我能看见”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乔西感受到他对与陌生人交往互动的渴望，心下动容。她从桌子上拿了一张报名表递给他，然后对众人保证：“我负责。”
金松林冷静地告知情况：“我们预算的时间很短。”
“我说负责就一定会想办法，活动主题不是平等的灵魂吗？他又不是生理上不能跳舞，那他就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不能因为一点困难就将他拒之门外。”
众人被说服了，金松林也不再多说，既然乔西说负责那就相信她，他也只是不想看到最后男孩因为赶不上进度而只能孤零零地看着别人。
傍晚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乔西在前面活蹦乱跳，脑袋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树上垂下来的树枝，哼着不知名的歌。
金松林拽住了她的小辫子：“你还会手语？”
“小看我？常规手语都可以。”她比了一个ok手势放在眼睛前面，歪着头逗他：“金大部长是不是觉得我更有魅力了？”
确实有点刮目相看，但他不承认：“原本没有魅力就没有更字一说。”
她一点也不恼：“切，还嘴硬。”
3
乔西是说到做到的人，连夜把舞蹈的伴奏分成六节，三节一个循环，一节两个八拍，又按照节拍剪辑了音乐，自己跟跳了好几遍。因为都是简单的动作，她又有点童年式舞蹈功底，学得很快。
第二天练习时，其他人听领舞讲解，乔西就把所有的要点翻译给男孩。学习分解动作时，她帮助他理解和调整姿势，然后她再用纸笔配合着解释了自己给他分的段，让他在合跳的时候看她在前面给他打的节拍手势跟跳。
男孩很聪明，他用眼睛和脑子记动作，反应和记忆力一绝，甚至有时间和乔西一起玩闹。
乔西问他的名字，他让乔西抓着他抓笔的手，在纸上写了一个工整的“其”。
她用声音喊他：“其其。”男孩把手放在她的唇上，感受自己名字的气息，憨憨地笑了起来。他晃晃自己的脑袋，阳光在他的脸上忽闪忽闪，他就像所有同龄的孩子一样拥有着此刻的快乐。
金松林架着摄影机，镜头止不住地往他们那里飘。
休息的时候，他也凑了过去，乔西跟其其介绍说这是他们的部长，其其不懂，她就说是老大，其其点点头，指指金松林，比了个动作，手掌从上到下划过右边脸颊，最后变成一个大拇指——你长得很好看。
“他说什么？”
乔西眼睛都不眨一下：“说你很丑。”
“那就是说我很帅。”不傻的人都能看到大拇指吧。
活动举行得很顺利，虽然最后录制时其其总比别人慢半拍，但是正因为这个不完美让这个活动更完美，也更切题。
最后一天，其其的妈妈来接他，她一直向众人鞠躬道谢，他们赶紧拦住她，任何一个人愿意来参加活动，让活动顺利进行，应该是他们觉得感谢。
乔西没忍住，她一边打手语一边说，其实可以让其其去上聋哑学校，国家有政策支持，他真的很聪明。
母亲听了之后沉默地低下了头，反而是其其着急地打断她，激动地表示自己不想上学。乔西虽然疑惑，但是尊重他的意愿，跟他和他的母亲道歉说自己不应该强加愿望在他身上。母亲使劲摆手，但还是一句话没说。
两天后，庆功聚餐，乔西一直背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窝在房间的角落，完全没了往日的活力。
金松林以为她是因为前几天被其其拒绝所以受了打击，端着一块蛋糕走到她身后，跟身边的人说笑，有意无意地看她。乔西还是没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咬了一口蛋糕，终于没忍住凑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手碰上她肩膀的霎那，发现她在颤动，还听到小声的抽泣。
“乔西？”
他用力把她转过来，女孩也抬起头，牙齿咬住下嘴唇在硬憋，可是圆圆的眼睛里盛满了眼泪。
他有些心疼：“你怎么了？”
伤感一触即发，她终于放任眼泪留下来，然后抽抽搭搭地说：“其其白天来找我了，他说他其实想上学，妈妈也打算过。可是学校没有宿舍，上学就要陪读，妈妈就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赚更多钱，所以他才说不想上学的，他不想成为妈妈的负担。”
乔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男孩努力地挥舞着手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请她不要生气，他是怕妈妈听到这些话觉得亏欠自己，所以才打断她的。他还说自己一定会上学，只不过会晚一点。
乔西告诉他他很棒，自己没有生气，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男孩太懂事了，他明明才九岁，明明没有学习过知识与道德，却全都懂得。
金松林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挖了一勺蛋糕送到她嘴里：“吃点甜的就不哭了。”
哭声止住了一点，他拍拍乔西的背，接着说：“你也是因为想要帮助特殊人群才选择的这个专业，你也很棒。”
乔西感受到他肯定的目光，难过的心情有被安慰到，她使劲抹了把脸，眨巴眨巴眼睛：“我还想吃蛋糕。”
他又挖了一勺喂给她。
4
青协的活动虽然结束了，但是金松林和乔西的故事没有结束。现在的金松林会主动找乔西，他有各种各样新鲜的事情，跟她学手语，让她帮忙参谋编写的歌词，请她当摄影模特。
乔西逐渐意识到，管理学院有不少好看的男生为什么他最出名，这么多才多艺谁能不为之心动呢？
学院里面关于他们的绯闻也传得格外火热。
乔西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仍然大大咧咧地去他的部门玩，然后让大家比较是她和金松林比较配，还是金松林和室友比较配。
大家都选的室友，她就假装生气。
当事人坐在电脑前面面对着一堆excel的数据偷笑。
她说话说累了，就当着金松林的面试探地摸过他的手机，见他没反对，就跑进里屋坐在地毯上玩游戏，她的账号因为进入得太频繁被禁止访问了。她捧着金松林的手机一个劲地砰砰直按，像一只进击的小鸟。
金松林进来看到这一幕，有一种冲动想把她像愤怒的小鸟一样提起来放在弹弓上，砰的一下发射出去。
他挨着她坐下来，枕着膝盖歪着头看她：“你真的是穿越来的吧。”他开始相信她的那套说辞了，因为他只是靠近她，却能明显地听到自己胸腔里也在砰砰直跳的心动信号。
简单一句，他金松林搞起了暗恋那一套。
她没听懂，转过来和他面对面：“什么？”
两个人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离得很近，金松林用额头碰了她的额头，掩饰自己的紧张。
“说你笨呢，小乔西。”
乔西有一瞬间被撩到了，脸蛋泛起了红晕。别瞧她平时经常故意撩他，看起来很猛的样子，如果来真的根本招架不住。
就在暧昧的氛围快要爆炸的那个重要时刻，乔西的电话铃声响起，强制把她拉回现实。
“乔西，我很想你，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
乔西从没想过丁桐会主动联系自己，她一边希望他们再也不要相见，一边又幻想着那个被拉黑的号码会被重新接通。
5
丁桐曾经说他们在一起太久了，沟通越来越少，生活中大部分事情都变得索然无味，甚至于让他觉得尴尬，这样的氛围迫使他暂时离开。
“这代表我们分手了吗？”
“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一段时间，考虑考虑这样的关系值不值得维持。”
“准备交换生应该要几个月的时间吧，你一次也没有告诉过我，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离开对吧？在我这里没有模棱两可的关系，既然分开就是分手。”说完挂断了电话。
表现得越决绝的往往是越放不下的人，她虚张声势让自己显得不太丢脸，可是放下电话就哇哇大哭。
分手之后她通过共同的朋友打听过几次他的近况，却从来没有得到“他也问过你”的反馈。她清楚自己这样做一定会被他知道，可是他从来没有再联系过她。
这就是他说的“冷静一段时间”，只是因为自己说了一句分手，哪怕后面再怎么努力地表现出想要和好，也不能动摇他。
四年恋爱，如同一场梦。
所以那天她才头脑一热抓住了金松林的领子，成为了全校闻名的人，那个时候她满脑子都在想自己以后要有一个比丁桐更加优秀的男朋友。
可是现在的她还是想去见丁桐。
闺蜜震惊地问她：“乔西，你真的是顶级恋爱脑吧。”
“我也觉得。”她还给自己找理由：“可是你天天让我选金松林，人家也不一定喜欢我啊”
“整个系的人都觉得你和金松林是一对，你可别搁这不确定了。”闺蜜使劲摇她，想要把她脑袋里的水全摇出来：“乔西，聋哑人发不出声音但依然能够感受爱表达爱，因为爱是用心传递的，你要用你的心感受他是否还真的在意你，而不是听信他的漂亮话。”
金松林好几天都没有见到那天突然逃跑了的乔西，他从乔西的闺蜜那听说她除了上课就是窝在寝室里。他就去她上课的地方等她，却发现她是刻意躲着他，所以根本就等不到。
但他还是有办法。
乔西见到金松林的前一秒，收到来自闺蜜的道歉短信。
当事人看不清，闺蜜却很清醒，前男友离开那么久不闻不问，回来了就立刻来找乔西，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她选择站在金松林这一边，所以她替他约了乔西。
“你的渣男男朋友回来了？”
那些传闻金松林都有听说，综合了一下他和乔西荒唐的初见，她胡编的“穿越”故事，他大概明白是因为她被渣男伤透了心所以才闹的乌龙。
乔西低着头小声辩解：“前男友。”
“你还喜欢他吗？”他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直接表明立场：“你还喜欢他的话我可以立刻退出。”
“对不起。”
他追问：“对不起？”
“我一开始骗了你。”
“那种酒话不傻的人都不会信吧，不用道歉。”
可是金松林差点就相信了，果然爱情会让人智商变低。
“你能假扮我的男朋友吗？”她考虑了很久，清楚自己的恋爱脑属性，知道如果自己单独面对丁桐一定下不了决心，所以要请求外援。
金松林心里掂量着，乔西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在意前男友，她表现出来的是想要和过去说再见，那自己也不是没有机会，所以就答应了她。
爱情总要自己争取的，他现在是暗恋，要摆正位置。
6
金松林看着菜单，看到了什么之后眼睛骤亮，用手指猛戳那个图片：“就要这个，三杯！”乔西也凑过去看，什么饮料这么诱人。
泰绿柠檬——暴打渣男柠檬茶。
乔西刚想给他的脑袋一个巴掌奖励他这个馊主意，就听到身后传来的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这是你男朋友？”
他们一起转身，异口异声：“是！”
“不是！”
乔西疑惑地望着金松林，他是领会不到“假装男朋友”的意思吗？下一秒就被他揽住肩膀：“我在追求她。不过，可能马上就是了。”他低头亲昵地看着乔西。
丁桐不想看他们你侬我侬，扯开话题：“过的好吗？”
金松林抢答：“挺好的，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当初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的错，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我可以弥补。”
他又抢答：“可别，她已经遇到更好的了，你应该放弃。”
丁桐瞪着金松林：“放不放弃，我想听你自己说，乔西？”
这次金松林没有回答，他也想知道她的想法，乔西终于有机会开口：“他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我今天来见你不是为了什么再续前缘，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后悔的，给我自己长长脸。”说完就拉着金松林的手离开了。
她意识到自己说了很厉害的话，人都会变的，以前的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对丁桐狠心。
金松林看着走在前面拉着自己的乔西止不住的开心，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把她拉回到自己面前，贴在她耳边问：“明天可以跟我约会吗？”
乔西懵懵地点了头。
虽然白天不欢而散，但是丁桐也有点手段，晚上的时候，表白墙上有个单独发帖引起了一阵小轰动，一串表情符号，桥、西瓜、太阳、男孩、月亮、飞机、奶茶、商店、两个人。
几十个单身闲人在帖子下面破译密码，虽然自己不谈，但他们就喜欢看别人谈恋爱。闺蜜把谜底传递到乔西耳朵里：“乔西，我明晚的飞机，走之前可以跟你在奶茶店见面吗？”
随之而来的，是金松林的电话。
“他又约你见面？”
管理学院的网速这么快？她以为就算表白墙被破译也就是在他们在他们学院内部流传。
他觉得委屈：“我们先约定的。”
她把脑袋埋进膝盖里，心里五味杂陈，挣扎了好多话都没说出口，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终究是不希望她为难，他调侃自己：“没事的，你自己选吧，如果我被抛弃了，明天我就去喜欢别人。”
他接着说：“我以为你对他只是不甘心，对我也是有真感情的，看来不是这样。”
“不是的......”
她还想解释，电话被挂断，金松林给自己保留了体面。
7
闺蜜看到一些传闻，担心乔西受影响，找了她好久：“你跑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我去见丁桐了。”
“你们被人看到了！怪不得有人说你脚踏两只船诶，还都是舰艇级别。”闺蜜以为用个诙谐的说法就不会那么容易伤害到她。
方法并不奏效，乔西愤怒地瞪她，捏她的嘴唇：“我都听过好几遍了，你就别再提醒我了。”
闺蜜以为自己买的股要绿了，试探地问：“你和他说什么了？”
乔西笑了：“说什么？说再见啊。”
她主动去找的丁桐，跟他道别，希望他们两个再也不要扯上关系。丁桐一定听说过她的绯闻，上次见面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他，但是他没有发现，因为他一直盯着金松林的动作，好像他更加在意的是自己被人追求，而不是更加在意她。她问丁桐，这种占有欲激发的情感真的是爱吗？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变了。她盯着沉默的他看了很久，郑重地与他道别，也与自己的过往道别。
闺蜜又燃起了希望：“所以你今晚去哪？”
她戳戳闺蜜的胸口：“毫无疑问。”
乔西去了和金松林约定的电影院，却没见他人影，打电话给他的室友询问。
室友吞吞吐吐：“他跟我们在一起呢，联谊，玩剧本杀。”
“你跟他说，我在这等他，不等到他不回家。”
“那不行，我们这边五六个大美女。”话还没说完就啊啊直叫，好像被人踩了脚。
不管他说什么，乔西都会等，就像金松林一直在做的那样。
金松林大概误会乔西说的对不起的意思，她是为自己曾经把他和前男友共同放在纠结的天平上说对不起。
她被前男友冷漠拒绝之后独自伤心的过程，其实是她独自放下的过程，她不是期待他回头，而是期待自己能从这段四年恋爱的桎梏中走出来，真正地面对新的生活。
所以现在对她来说只有金松林一个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乔西的电话响起，金松林的声音：“你在哪？”
“电影院。”要不是这个电话，她都快要睡着了，电影院外面的按摩椅真的很好用。
“站那别动，等我。”
十分钟之后，一个风风火火的白衬衣男孩冲进了大厅，怀里抱着一大束花。
他带进来的风都很凉爽，让人莫名地期待一场泥土味的久旱逢甘霖。
乔西横腰拦住差点跑过了的金松林，试探地问：“你去联谊了吗？”
“你很在意吗？”
她使劲点头。
金松林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笑说：“没有，我让他们骗你，然后去买花了。”
她噘嘴：“那你为什么没来？”
“我还是很喜欢你，别人说什么都动摇不了。”他把花递给乔西：“但是我要你也体会一下我的伤心，不然太不公平了。”
金松林就是这样的男人，一边说着要她也伤心，一边又把自己唯一的一颗糖给她。
“我不是你随便勾勾手指就会出现的人，只有你也坚定地选择我，我才会毫不犹豫地走向你。”
乔西使劲地点头，她都明白。
他捧起她红彤彤的两个圆脸蛋：“以后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
她张开双臂拥抱了金松林，埋在他的怀抱里小声地说：“今天就是我们的第一天了。”
真好，恋爱的第一天，就拥有了一大束最爱的向日葵。
金松林比她高两个头，他努力地把头埋在乔西的肩膀上，想要紧紧地贴着她。
乔西听见自己靠近心口的位置传来低低的呼唤：“小乔西。”
她蹂躏他的头发：“怎么了？”
“好想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