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笛裂了，殷北的死因出现了，当年他带走素迁只是为了他少恨他一些。
后来殷北病死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次日早晨，我接到了殷宏打算离开的电话，我没想到他会这样放弃，可他说，素迁去找他了，把锦轴给他看了，他本是为了孪生哥哥的事情而来，如今出现这样的意外，他便决定回去想想。
走之前，约我和素迁去殷家祖宅。
事情还没确定结束，我觉得这是一个局，但是素迁却答应了，一是他那十几年在外的时间，并没有去过殷家祖宅几次，对这个地方很尊敬，第二，他和我说，如果现在没有把事情处理清楚，日后，殷宏也许会后悔现在轻易离开的决定，还不如现在趁他心里旁骛的时候，把事情放在殷家祖先面前说个明白。
而现在，素迁委托我跟着他回去，殷家祖宅。
6
殷家的祖宅在江南水乡，在那里我再次遇见了凌菲，这一次她穿着旗袍，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古朴的殷家大院里，她款款向我和素迁而来。
“欢迎你们的到来，夜黎可是第一次到殷家，素迁可是来过好几次了吧。”
素迁点点头，再不多话。
“好了，来者是客，殷宏去里间拿一个让你们意外的宝贝了，我让人给你们奉茶点，你们就在这里等他把。”说完，就把我们带进去。
一路都是古香古色的庭院，虽然并不大，只有几进的空间，但在如今这现代社会，倒也难得了。
等我们到了前厅坐下不久，殷宏便来了。
“夜黎，你果真来了，没想到你听到那样的话语之后，你还和素迁一起来了，但是你算以为这是个局，我也觉得应该把事情告诉你。”
“你知道为什么，殷家和夜家有世仇吗?只因为，原本联姻的两家，早死的竟然都是预见嫁过来的夜家人。可惜你的父母都死了，所以你不知道这样的往事，可惜夜家离开原本的祖宅，如今只剩下你这一脉还被我们找了。
夜黎，就算你知道这些往事，你也不会猜透，殷家是当初与你们联姻的那家人，因为殷家的人，原本并不姓殷，因为夜家之人嫁过来之后，都早死了，因此殷家为了表示愧疚，就在殷姓之前加了一个云，赋予复姓，试图改变这样的命运，可惜，我哥哥还是死了。而哥哥和我也改为了殷姓。”
少年时的殷北其实见过我，还喜欢我，而且早年间已经与夜家定过亲，只是因为我的父母不在身边，所以这件事情，两家都没有当真，但是殷北当真了，他不容许我的身边出现素迁这样一个人，便带走了他，教习他武艺，就是想他感恩，却没想到一场意外出现，殷北病死了，计划被打乱。
我听了这句话很震惊，晚上都没感觉到饿，在殷家住了一晚上，一早就试图离开。
细雨在窗外连绵不断，素迁就站在我屋外的回廊里。
我迟疑了好久，才走出门，挨近他身边问：“素迁，你有没后悔认识我？”
他听到这句话，轻颤了一下，：“怎么会这么说？”
“如果你当初誓愿保护我，就不会去殷家，就不会认识殷北，就不会如今这些事情。”
“夜黎。”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缓缓说出这几个字，似乎费了很大的气力。
我能感觉到他的慎重，便抬头看着他的脸。
“我从来后悔过，保护你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只如果殷北还活着，他让我伤害你，这是不能的。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他言语笃定。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得他的下一句：“但是夜黎，你与殷家的关系颇深，而且你知道吗？殷北的病并不是突然的，当年，他救过我一次，在我们在野外遇见蟒蛇的时候，他替我被蛇口咬到了，他的身体一直不好，蛇毒虽然后来解了，但却毁坏了他的神经系统，他过早地死亡了，这次回到殷家，我没想到他曾经还是你的未婚夫，夜黎，现在我只想在远处好好保护你了，祝你幸福。”
我看着他从面前渐渐走开了，第二天我坐上回去的飞机，一个人离开这个地方。
殷家的祖宅还有事情，素迁需要协助殷宏，他还要在这里留些时日，他答应我，一个月之内一定返回，但我知道，这一生，我们再无姻缘。
殷北与素迁这两个爱我的人，到最后都离开了，这便是个两种生活了，两生之苦我都尝过了。
素迁的日记其实只写了几句，他失忆的那段日子里，其实那本日子后面所写都已经不再真实，都是殷北代的笔。
7
我一个人站在住处的大窗前，想起当年，素迁刚刚回来的时候笑脸。
“好久不见，夜黎。我回来了。”
他一个武者的脸上难得出现那么舒缓的表情。而如今一个月过去以后，一个女子找到了我，她介绍自己是素迁的姐姐素锦，还带来了素迁小时候的照片，我知道素迁有个姐姐，但是这个女子一直没有出现，如今为什么突然来访。她留下一封信就走了，我打开那封信。
夜黎，
你是一个聪慧的人，我能看得出来，你在乎我的弟弟素迁，所以才对他回来之后留在你身边那么欢喜，又对他不想和你相守而有所怨忿，但是你有没想过，他小时候离开你去学武艺，没错是为了保护你，可那时候，少时的他哪懂得什么是爱，在山上生活了那么多年，一直是殷宏陪着他，殷宏一直就是他亦师亦父的一个人，后来殷北病死，殷宏对夜家生了敌意，对他打击很大。
素迁回到你身边，是想来寻找当年的肯定，可是来到宁远之后，你对他的爱并没有完全表露出来，你们吃饭都没有说话，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表达对你在乎，毕竟那么多年在山上，他所见到的东西都是懵懂的，而你在这十几年见过的东西异彩斑斓，他不确定你的喜好，好在他终于找到了，用武间堂比赛的胜利来证明自己，而看到站在台上欢欣鼓舞的你，以为这就是对你的爱护。
可是到了殷宏的出现，那锦轴的出现，殷北的最后留书，殷家与夜家的姻亲关系，一切都不确定起来，他不敢确认什么才是能保护你的爱。
说到这里，我的心情起伏不定，几乎就像马上冲到殷家去找素迁，可是此时，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殷家祖宅发生了火灾，素迁为了救殷宏，被倒下的木梁砸成重伤，昏迷不醒。
我赶忙赶到江南。
在病床前，殷宏看了看我，不说话，走开了。
而在一边凌菲却和我说，殷家以后的一切都与夜家再无瓜葛，不会再有伤害了。
素锦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会，才拉着我走出了病房。
“你不知道这几年，我的弟弟素迁总是噩梦连连，但是白日里却看不出什么，他坚忍如此，看来当年，那件往事，在他身上的影响远比我深。”我听了这句话有些发愣。
“这一次，素迁其实不会被伤得那么深，他其实就是了结殷家和夜家的过节，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本该砸向殷宏的木梁。小时候，素家发生了一次大爆炸，烧毁了一切，素迁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一定会害怕火，一定不会再遭遇到火灾，可是天不遂人愿，那场大爆炸，是一场意外。
是我的小时候误交的一个朋友，碰倒了蜡烛，当夜，她就住在素家，可是年龄太小，只知道害怕，蜡烛倒在木椅子上，原本可以扑灭的火势，却因为那个女孩的逃跑，火势渐渐变大了，烧毁了素家的木质结构的大院，当时素家人并没有大院子里，都去吃饭了，可是只有当时借住在素家的夜家祖母被烧死了。
素家人都很愧疚，当时夜家的长辈只剩下病入膏肓的夜家长老，素家去赔礼的时候，夜家长老责怪了一天，最后决定让素迁离开去深山学艺，以图将来保护夜黎。素迁本是素家唯一的嫡孙，但是为了偿还他亲姐姐犯下的罪过，只得答应。
而且素迁虽然年龄小，但是听说去深山学艺是为了保护他最重要的夜黎妹妹，当时就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