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酿就春色

2020-09-25 18:04:36

爱情

是她酿就春色

文/木蓁

01

1937年4月,赵霈毓觉得,人间何世都不必计较,最好的不过是两个人面对着,读些诗词。

此时此刻,她便是和徐克飞坐在一张书桌的两头,中间隔着袅袅的茶,读的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夕阳在贴了墙纸的壁上一寸一寸移动,眼看着就到了下学的时间,可是她依旧不动。她崇拜徐克飞,因着他整齐的领结、玳瑁的袖扣、迷人的伦敦腔和课上让人热血澎湃的演讲。

那时,她还是容易崇拜浪漫主义英雄的女学生,而徐克飞是学堂新来的英文讲师,第一次上课时,他便点燃了她的双眸、她的心。

徐克飞轻轻敲了敲桌面,说:“霈毓同学,放学了。”她抬头正对上他绅士的笑容,真好,连提醒都这么温柔。

她便弯腰鞠躬,将书奉还。而徐克飞摆摆手,道:“喜欢便送与你了。”

她把书抱在胸前,脚步轻快地往校门口走去,觉得欢喜像是夏日草地上蓬勃的蒲公英。她不晓得自己怎样道的谢,只是还没待那份欢喜被清风徐徐吹开,便有一位不速之客将自己拦住。

“霈毓小姐,自前日文德桥一见,小生便日日难以忘怀,夜间辗转难眠,遂执笔蘸了相思,就着窗外明月绘了佳人画像。虽不胜唐突,但还是烦请您收下。”穿长衫的白行简手捧卷轴在新式学堂大门口拦下赵霈毓,说了上面那番酸腐又拗口的话。抱着英文书的她觉得窘迫——学校是新式学堂,何曾见过这种老古板,更何况是在文德桥,亏他说得出口。

叫安娜的女伴不知何时来到跟前,火上浇油地打趣道:“霈毓小姐,你有了个——”她特意把语调拉得很长,“很是守旧的追求者。”守旧二字惹来周围念新学的同学的一阵哄笑。

赵霈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觉得难堪,道:“我并非认识你,为何要收你画像?你也并非认识我,为何要画我?”

白行简性子执拗:“现在便是认识了,小生白行简,是对姑娘一见钟情。”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人群中便爆发出更加猛烈的哄笑声。白行简呀,南京城内无人不知的第一纨绔白行简。在年轻人立志求学、参军报国的浪潮中,只有白家少爷始终是个玩物丧志、业荒于嬉的人,秋斗蟋蟀、冬怀鸣虫、挈狗捉獾皆乐此不疲。

据说白老爷曾痛心疾首地问他:“我的儿,旁人都想要学点新技术、新思想,你有没有想学的?爹送你去上海念书。或者你要不要去军校?爹爹也有熟人在黄埔。”

而白行简翻着《闲情偶寄》,道:“我也在学新技术,我在跟李渔学养花。你有没有相熟的花匠?抽空给我搞一株山茶来。”他三言两句,白老爷便气绝。

此番对话于南京市井流传甚广,人们调侃,谁说虎父无犬子,顶天立地、说一不二的白老爷就有一个一无是处的儿子。

此时那个一无是处的人当众对自己表明爱慕,在赵霈毓看来,就像是狗皮膏药。她明明是学堂数一数二的模范学生,怎么会被这种人看上?人常说,什么样的金镶什么样的玉,什么样的瓦配什么样的房,被这种纨绔爱慕,真真让她掉价。眼瞅着聚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连教授英文的徐克飞老师都往这儿走来,她只想快快脱身。

可白行简拽住了赵霈毓的衣袖,一副不送出画不罢休的样子。

徐老师走进人群,眼看他们是小两口闹别扭的模样,他说:“这可是霈毓同学的男友?不错,自由恋爱。”

赵霈毓听闻此语,跺了跺脚,大力推开白行简,几乎是哭着跑开的。

卷轴被打翻,画上是一少女,身着拷花蓝裙子,腰肢不盈一握,身子斜靠在石桥栏杆上。白行简被赵霈毓的反应吓到,一时呆住。人群渐渐散去,徒留了他和徐老师在原地。徐老师帮他捡起画作,安慰道:“霈毓同学是个有思想的好孩子,莫要别扭了,回去哄哄便好。”

白行简作揖谢过,可西学派的徐老师不习惯这套礼数,连连摆手。白行简便转身离开,四月的南京城有清风,远远望去,他确乎生得萧萧肃肃,清隽爽朗。

只不过他不争气,空有一张好面皮。

02

次日是周末,赵霈毓被白行简气得昨晚半夜睡不着,早晨醒来时,已接近九点。她哀号一声,今日上午十点有徐克飞组织的诗歌朗诵会,地点在石头城公园,现在出发,绝对是赶不上的。

可是她依旧飞快地洗漱,即使会迟到,她也不想错过。只是她刚走到前院,便被父亲叫住:“来,霈毓,白家少爷来拜访,已在中厅等你良久。”

他们正说着话,白行简从房中出来:“赵叔叔此话不妥,哪里有良久,小侄只觉得时间飞快。”

赵霈毓不愿理会他的殷勤,转身往大门口走去:“恕我不奉陪,十点我有朗诵会,去晚了赶不上。”

白行简连忙跟上她:“我可命司机开车送霈毓小姐。”

赵霈毓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他。她向来不喜欢突如其来的好意,更何况此人早已摆明了追求的心思。那日在学校,自己因为他平白遭受的误解和奚落一下子涌上心头,她开口便想责难一番。

可是父亲先她一步答应,一迭声地说好:“那我今日就把霈毓交给行简贤侄了。”她震惊于父亲对白行简的殷勤热络,迷蒙中便被人塞进了小轿车里。事已至此,她也不再挣扎,心里只想着能及时赶上朗诵会就好。她掏出随身的小镜子整理仪容,正烦恼耳侧那缕碎发时,白行简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必在意。”

“什么?”她疑惑道。

“紫玉钗斜灯影背,红绵粉冷枕函偏。相看好处却无言。”他悠悠地背了句诗,“自古都是头发凌乱才有说不出的慵懒好看,尤其是对霈毓小姐而言。”

听闻此句夸奖,赵霈毓心下一喜,可又想起来这是首闺房诗,是诗人评价自己妻子,便觉得郁结。她收回镜子,啐一口:“你个无赖。”

白行简连忙摇头,认真解释道:“小生无意冒犯,只是……只是霈毓小姐比诗中写的更美。”被人夸奖总是好事,赵霈毓心里悠悠然地甜了一下,像是含了一口糖,也就没注意白行简一路跟着她进了公园,加入了朗诵会。

同学们依次上场朗诵,优雅的诗词回响在四月晴朗的空中。轮到徐克飞时,他选了莎翁十四行诗里的一段:“没有云石或王公们金的墓碑,能够和我这些强劲的诗比寿;你将永远闪耀于这些诗篇里,远胜过那被时光涂脏的石头。”

他的声音有着成年男性特有的厚重感,配上铿锵有力的语调,直教人心弦乱弹,赵霈毓自然也是如痴如醉。等他读完,白行简带头鼓起掌来,只是鼓完掌,白行简又开了不合时宜的论调:“莎翁果然是天纵英才,不过我国诗人对于反抗权贵有着更直白且美妙的措辞。”

赵霈毓很是讨厌他打断朗诵会的进行,烦躁地让他坐下。可是徐克飞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白行简便抛出一句:“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不过是李太白的诗,小孩子都能吟诵两句,倒不知他在显摆什么,赵霈毓发笑。

“不错,不错,”徐克飞却对白行简大加赞赏,“能读懂莎翁的诗,还能和自己国家的文化联系起来,难得,难得。”

白行简依旧是作揖道谢:“您过奖。”

等白行简直起身来,赵霈毓才惊讶地发现,他不单单有张好面皮,甚至身形也比徐克飞高出半头,挺起腰背念诗时,是玉山昂然的样子。说完,他又坐回赵霈毓身旁。日头渐升,照得赵霈毓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他便拾起诗集轻轻给她扇着。

清风徐徐,她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语气却别别扭扭,分不清褒贬:“我倒不晓得,你还懂英文。”

白行简淡淡笑了一下,说:“小时候跟一位传教士学过一段时间。”赵霈毓却忍不住腹诽,学过一段时间,又怎么能读懂莎士比亚,这人摆明了不说真话。

他看出她的心思,故意贱兮兮地逗她:“有些人,有些事,就是天生的,比如我天生懂英文,比如霈毓小姐——”说到这里,他故意拉长语调,等着她追问。

“我,如何?”

“比如霈毓小姐,天生长得美。”

原本等着他的高见的赵霈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红了脸,她想骂他登徒子,可是对上他澄澈清明的眸子后,到了嘴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只能低下头,恼怒似的皱起眉头。可是他偏偏不放过她,伸手轻轻把她垂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清凉的指尖碰到圆润的耳垂,惊得她一下子跳了起来。

“白行简,你……”

众人皆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她被人看得窘了,虚张声势,留下一句“我讨厌你”,落荒而逃。

而白行简在她身后伸出手臂,嘴唇开合两下,像是要说什么似的,最后释然地笑了笑:“就当我是纨绔吧。”

03

当天夜里,她又失眠了。不同于前日的愤懑,今夜她总能想起耳垂上清凉的触感,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就觉得月光都带了暖意。身边伺候的丫头嗔怪她:“这都到四月底了,春天的尾巴都赶不上的,我家小姐却开始思春了。”

赵霈毓霍地坐起身来,急赤白脸地辩道:“你莫要胡说。”

丫头不是胡说又能是什么呢?她心想,白行简讲他是在文德桥见到她的,可南京有“君子不过文德桥”的俗语,她不过是去秦淮河那边寻找留恋勾栏的不争气的哥哥,却不想自己被白行简看到了眼中,甚至还来学校当众拦她,定是将她也当成了什么不检点的女子。

想到这里,她便气出一身汗:“你再胡说,我就撕了你的嘴,我最厌烦他了。”

丫头晓得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吐了吐舌头,接了一句:“人家一表人才,眉宇间有正气,和小姐最般配不过了。”

“眉宇间有正气?我看你眼睛蛮大,怕不是白长了?”

“小姐就会挖苦人,我跟阿公学过相面,徐克飞老师哪里不正气了?”说着,丫头便翻个身继续睡了,徒留赵霈毓哑在原地。

原来是徐克飞呀,她还以为是白行简。徐老师可不就是一表人才,浩然正气,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竟能想到白行简那儿去。

早上,赵霈毓正在洗漱,母亲慢悠悠地踱进房中。

“今天是不是只有上午有课?”

霈毓点点头。

“那下学后赶紧回来,白家递了帖子,邀你去白府赏花。”母亲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明晃晃的命令,让她觉得心烦。她把帕子用力扔到盆中,溅起的水打湿了她的裙子。

“为何不经我同意便接了帖子?母亲明知白行简司马昭之心,那白家纨绔就这么让你们满意?”

母亲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世道艰难,白家是最稳妥不过的靠山。”

“那你们就卖女儿?”

“总好过你同那个徐克飞有什么牵扯。”

赵霈毓感觉身体里有龙卷风刮过,五脏六腑都被撕得粉碎。她咬着牙道:“那我就和他有了瓜葛怎么样?!”

白母一个巴掌落下,赵霈毓呆住,还没待她有所反应,母亲先抱着她哭了:“霈儿你千万要听话,这人间已是什么世道,你不清楚吗?你哥哥又不争气,这个家的根基早就毁了。你早点找个好夫家,爹爹、娘亲就是现在死了,也安心了。”

赵霈毓的心也跟着哭声发颤:“好,好,我去,我去。”

答应是答应了,但是赵霈毓到底也没有去成白府。上课时,徐克飞又开始了天马行空的演讲,讲到酣处,不知怎么就扯到了战事,又说上海一旦失守,蒋中正势必放弃南京。

一石激起千层浪,学生哗然。到了下学时间,就有学生自发组织了游行队伍。徐

克飞号召大家加入队伍,赵霈毓作为头号拥趸,自然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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