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是半夜还是深夜?
火车一圈都是认识的人,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身边小万摇了下我“快醒醒,要到站了”。我一下清醒,哦,早上和家里那个智障吵了一架。正在家里生闷气,接到小万电话说去北方出差,一个月,问我去不去。我二话不说答应了,让这个智障在家一个月独守空房。
东西收拾了就出发。在火车站和大家汇合,也没来得及问老板是谁带头。下了车,看到出站口等着的扒皮老板,我想回头的心都有了。小万尴尬的嘿嘿笑“出差嘛,工资比家里高,给谁出差都是出,做完事就拿工资,你少搭理他就行了呗”
我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脸上还是露出微笑,上次出这个老板的差,吃住的环境还让我历历在目。这次又来了,怪我气头上,没问清楚。
大家都上了老板安排的车,到了工厂,我无语凝噎,看下手机已经晚上11点,我们也要做事吗???算了,熬过一个月回家吧。到了工厂,在车间我们把东西放下,扒皮说留10个人今晚做事,工资翻倍算,其他人跟他回宿舍,休息,明天开始上班。
我和小万直接拿起东西表示要回宿舍休息。在车上我和小万咬耳朵“我们两个人找个小房间一起住啊,我拒绝还有第三个人一起住。”“还没到呢,你知道住的啥房子”小万边看手机边回我,“总不可能比上次住的还差吧???”我瞪大了眼睛说。小万说“随遇而安,到了再说”
摇了十五分钟,我们到了一栋破旧的大夏,我浑身有种难受的感觉,感觉有寒风像针往肉里扎,上了破旧的电梯,我内心骂个没停,到了14层。
我们出了电梯,一眼望出,弯弯绕绕的走廊,两边都是房间,隔三间是公共厕所,一边有个公共小浴室,水蒸气把那附近遮掩的不胜明了,各种汗味脚臭味,不知名的腥味一齐涌入我们鼻子,很是恶心。我内心活动已经在问候扒皮上下八代了。
扒皮带头走在前面,把我们三个女生带到一间门口,“你们进去吧,你们三个住里面。”说完就带剩下两个男生去另外一头安顿了,我看了看小万和另外一个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阿方。
我带头拧门进去了,我去,有个赤裸的女人正在脱衣服,我们三个石化在门口,那个赤裸女人蔑了我们一眼说“你们不关门吗?”我又呆着把门关了。她说“你们房间在里面。”
我从震惊中清醒,打量这个房间,很乱一个小房间,衣服鞋子到处是整个劣质香水的味道,赤裸女人左右是一个小厕所,后面还有一扇门,里面传来不少说话的声音,赤裸女人还在继续脱衣服,完全无视我们,我看了一眼,很瘦,身上布满青紫,仔细看还有些不明显的针眼。
我面上很镇定,先带着小万和阿方,跟这个女人说了句借过,我们进去了里面一个房间,房间有四五个女人。有5张一米五的床,衣服鞋子,外卖到处都是的,小万已经自来熟的和其中两个女生搭上话了,阿方也找了边上两个空床在安置东西。
我站在沙发边,看着这一切,脑子有点懵。这是真的吗?我怎么会来出差,扒皮再怎么扣也不会租这种这么多隐患的合租房给我们住吧。外面那个女人明显是吸毒的,和这样的人住一起,我恐怕一刻不敢闭眼。
小万这个呆子居然没注意到还跟这些人聊的起劲。有个染着粉色头发,穿着黑色皮裙的的人问她“你们来这干嘛的呀?”
“我们来出差的。老板安排住这里”
“出差?出什么差?要住多久?”
“我们是做电气成套的。这次就做一个月吧,工厂离这里还有点远呢”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白天应该不在房间里吧”粉色头发继续问到。
“不在啊。我们每天都要八点半才下班呢”小万这个耿直girl一五一十回答了人家,粉色女孩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我从这一切谈话和玻璃桌上随意散落的小雨伞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毒窝加鸡窝,我要赶紧走,但这种环境下我不敢明着叫小万和阿方离开,我害怕走不了。
我心里又一次骂上了这个狗日的扒皮。回去一定要在行业里好好给他宣传,让他下次再也找不到出差的人,什么人啊,图便宜租房子也不是这样的啊,太不安全了,我要立刻离开这里,我拿出手机,给家里智障发短信,“我遇到麻烦了,这里好可怕,”手机迟迟没有回应,他恐怕还在生气。
手机肯定也关机了,回去要好好治治他这个一生气就关机的行为,外加揍他一顿。
现在的我还不知道,我可能回不去了。
我走到门口,想在门口透口气,顺便想下怎么带走这两个二货。我正在思考,对门开了。一个裸着上身的男人出来了身子出来半截,右手在门后面,好像拿着啥东西。
一种香烟味加异香从他的屋里飘出来,我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眼神和他对视,我从来不信小说里写的眼睛里有很多情绪,但可能我整个脸加眼睛表现出来的厌恶太重,他的眼神里清楚的布满了玩味和暴虐。
整个眼神对视了三秒不到。我准备转身回去,避开他。因为他现在整个视线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妈的,门怎么锁了。进不去了,他好像正像我走来,我拍了几下门,也不敢大声叫门,还是没反应,我回头一看他离我只有两三步,显然他走的很慢,不然就走廊两三米的距离,还没到我这里。
他停在那个位置看着我,脸上是一种不知名的兴奋。我视线往下他手里那些三只针管,里面还有不知名液体,我头都炸了,我哆嗦着开口“你好,我我我要进去了,请请问你有什么事”他面无表情,只又准备向我走来。
我一下子吓呆了,我直接往前跑。他就在后面慢慢走着,一步一步,像猫捉耗子一样,我的腿一点一点发软,但我还是要向前走,我要逃掉。
我哆嗦着跑到电梯门口。按了几下开门键,显示还有9楼,我从来不知道等电梯是这么煎熬的事,他在我后面慢慢走着。眼睛一直盯着我,手里的针筒,针尖也对着我的方向,我很怕,比在医院抽血还害怕,我有点知道那个里面是什么东西,毕竟义务教育里都会邀请警察叔叔来告诉我们毒品多么可怕。
电梯显示到了12楼。还有两楼,他离我很近了,我到处看有没有可以防身的东西,我去,这个楼道居然连个棍子都没有。我感觉我要死了!
我等不了电梯了。他离我很近了,我只有又跑开了,我往另外一个走廊跑去,前面有个厕所,我一个闪身躲进去,反锁。
我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好像踏在我心里我的力气都要被步步逼近的声音给消耗一空,眼睛里已经布满了泪水,我浑身发软,心中悔恨交加,我为什么要和老公吵架。为什么要一气之下出差。为什么看到这里第一眼没有直接买票回家,为什么……
来不来思考后面的为什么,他停在了门外,我感觉我连心跳都停了,害怕到了极点,我眼睛转个不停,拿了蹲坑旁边一个马桶刷。他在外面敲门,轻轻,重重,砰砰,咚咚
门终于被他几脚踹倒,我也被这股力量踹到地上,背上很疼,我来不及喊疼就止住了呼吸。他进来了,一言不发就这么现在我面前。慢慢的蹲下。兴奋的变扭曲的脸,手也慢慢举起来,针尖还是对着我。
我已经说不出来完整的话“请你你放放过我,同事马上就会来来找我。放了我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我根本没有见过你,可以吗”说完话,我已经泣不成声,我看见他嘴角一扯,他的腿压住了我两个膝盖,左手按住我两只挣扎不停的手,右手把一个针管猛的扎了下了,速度快的让我无法反应。
但又慢得让我看清楚这个针尖和我从小到大都怕的针尖是一样。我没有像在医院里抽血一样哭,我宁愿我现在在医院被护士浑身扎满针尖,也不要被这无名液体注册进去。
当冰冷的液体进去我手臂的时候,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在一个天台,手边是一个针筒,我看着左手肘腕一片明显的青紫和细小的针眼时,我知道这个和我婚检时被一个实习护士抽血弄的青紫不同。我倒希望我浑身都被实习护士扎。也不要这个可恨的针眼。
我要怎么办,报警,对的,我要报警,手机呢,我找不到手机,为什么找不到,为什么我手一挥把针筒给挥下去,也不在意会不会扎到人,这已经不是我关注的了。
我准备找门下去,我要下去求救。但当我发现随便我怎么也拉不开那道门的时候,我放声大哭,我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对我注射这个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我。
等我冷静情绪下来的时候,我躺在天台边上。我现在可以好好思考下所有的为什么,当我把所有的为什么想通的时候。我翻身跳下来楼,底下是无尽的深渊。
一股强烈的失重感,让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不可置信的看了周围,是熟悉的房间,我从枕头下哆嗦着把手机摸起来,想打开灯看手臂有没有青紫和针眼,手机被泪水滑湿,怎么都打不开。
我一个起身把灯给打开。手臂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我哭了,小床那个智障被我一阵操作给弄醒了,正准备骂我神经。看到了我又哭又笑的脸一下给吓了个清醒,从小床过来抱着我拍着我背说“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叫你少看小说你不听,你脑洞又大。自己吓自己”
我鼻涕眼泪一起擦在他睡衣说“谁叫你要跟我吵架的,还作气睡小床,你都不保护我”他早已习惯我无理取闹的性子,只关了灯,抱着我,轻轻的哄我。我在一片暖洋洋中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