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月明带着父子两个回娘家。
没进屋就听到家里传出热闹的声音,进门一看,果然。大姨全家都来了,大大小小十多人。
三个五到八岁的小公主看到萌萌哒的一诺:‘’小诺诺,叫姐姐。‘’
一诺淡定地说:‘’姐姐好。‘’
四个孩子闹成一团。
表姐夫郭礼文站起来冲钱昌安点点头,表姐文婧也站起来:‘’来,小钱你坐这。‘’并向月明走了过来:‘’我们去阳台坐坐。‘’
月明笑:‘’好。‘’
一人端张小凳子,去了阳台。
两人年龄相仿,但是表姐结婚早,和表姐夫的猪肉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一诺真好玩。‘’文婧看着卧室里趴在垫子上的四个孩子。
‘’再生一个吧。姐夫是独子,你们可以享受二胎政策。‘’
文婧笑:‘’我们是有准生证,但是现在生意这么好,如果怀孕生孩子,至少耽误一年多,一反一折少赚三四十万啊。‘’
‘’这么多啊?‘’月明笑起来,她和钱昌安每月工资和才五六千。
‘’是啊。这还是最少的。不过人辛苦,两个人天天耗在上面,每天累得回家只想躺着。幸好离妈家近,能天天去蹭饭。敏敏也都是自己上下学。‘’
月明说:‘’你看姐夫,从来看人家孩子都是只笑笑,但每次见到一诺都要抱着他去买吃的,不肯丢手。重男轻女吧?‘’
文婧笑:‘’没办法,他妈妈去逝早,家里就他一个,要不是他叔叔,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监狱待着呢。农村香火观念强,他也一样。‘’
月明手中毛线不停,一边听文婧说生意上的事。
过了会,文婧不说话了,看着她。
月明看着她的表情,笑说:‘’感觉你们俩现在挺好的,生意好,感情也好。‘’月明经常听母亲说他俩打架的事,每次也说不出个原因来。
文婧笑笑,犹豫了会问:‘’你还记得郭云峰吗?‘’
月明抬头‘’嗯?‘’又摇摇头。
文婧笑:‘’郭礼文二叔家的大儿子,那时候介绍给你们认识的。‘’
月明想起来,表姐夫的堂弟,便笑说:‘’哦-他啊。都十年了,你不说我都记不得了。怎么啦?‘’
文婧脸上的笑有点苦涩:‘’他查出来肝癌,肝切了四分之一,前两天才出院。‘’
月明一愣:‘’是吗?我记得他和我同龄,也才三十岁,怎么会生这病啊?‘’
文婧说:‘’不知道啊。唉-‘’
月明又说:‘’我一同事,晚期,刚好有配型成功的。他是早期还是晚期?‘’
文婧摇摇头:‘’他不肯说,我们也不敢问。不过看他恢复的蛮好的。‘’
月明点点头:‘’那挺好的。‘’波澜不惊的像听别人的事情。
。。
月明母亲和这个大姨关系最好,其实她俩也是堂姐妹。各自结婚后,月明父亲和姨父也因都是军人出身而有相同的三观,两家关系一直处得非常好。
每年夏天,长江涨水,地处低洼地带的大姨都会把三个孩子送过来,外婆家住住,月明家待待,两家六个孩子,关系很好。月明结婚后,接触才少些。
文婧本是学霸,考取本区最好的高中,只是学霸遇到了做生意的小霸王,也不知是月老老眼昏花,还是丘比特年小分辨能力弱,看着怎么也不是一类人的两人,很快结婚生女,学霸表姐也身系围裙,手持各种刀具,把代数几何纳入切肉剁骨中。爱笑的表姐的加入也确实提高了表姐夫的收益。
表姐夫来自京城周边的小县城,去过他家的父亲说,郭礼文家穷得进出门要qi进qi出。
月明最初以为是七进七出:‘’家里这么多房子,还叫穷啊?‘’
父亲解释,是qi着头的qi(当地人把低着头说成qi着头)不是数字七,也就是郭礼文家还是低矮的老房子。
郭礼文从小没妈,父亲老实。在京城部队提干的叔叔看他整天游市打混,担心他吃牢饭,便把他带到京城来养。
月明有点怕他,总觉得他身上有匪气,看到他坐在肉案后一脸冷峻,忍不住想起那篇‘’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郭礼文叔叔家也有三个孩子,老二是男孩,和月明同龄。
也许表姐结婚的时候见过,但是谁也没在意过谁。
月明工作第一年后,看到变瘦变白的月明,郭礼文想到了自己关系最好的堂弟。
初次见面,因为都是同龄人,或者出于礼貌,话题也挺多,坐在大姨家二楼的阳台上,相谈甚欢。
月明有点颜控,郭云峰也确实是那种帅气,阳光的男孩。
但是,约过两次之后,两人便不再联系,从此成了陌路。
文婧告诉月明:郭云峰母亲看中了他的一个中学同学,也是小学老师。
月明之前因为教研活动,见过那女孩,胖乎乎的,两人还就所听的课聊了一会。
听文婧一说姓名,便笑了:‘’他妈妈喜欢那样的女孩啊?‘’
文婧笑:‘’屁股大,好生儿子。不过郭云峰看不中她。他喜欢漂亮,会打扮的女孩。‘’
月明笑笑:‘’那我不是他的理想目标。‘’
就像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月明也没当回事。
第二年,月明认识了钱昌安,就有了后来。
结婚前的夏天,月明和妹妹去大姨家玩,先去了文婧的门面,郭礼文笑笑,三姐妹笑着说话。
中午,文婧回来吃饭,笑着问月明:‘’上午看到我旁边那个女的吗?‘’
月明想想,是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直看着她们:‘’看到了,怎么啦?‘’
文婧笑:‘’郭云峰妈,差点成你婆婆。‘’
月明才醒悟过来,文婧为什么大声和自己说话,也笑:‘’哎呦,高攀不上。‘’
文婧说:‘’你们俩一走,她就拉着我问,哪个是之前介绍给云峰的?我告诉她,是那个个子高,穿碎花连衣裙的。她后悔死了,说你比她看中的那个强多了,还问我,你现在有没有男盆友。我告诉她别想了。‘’
月明呵呵笑:‘’不行啊!我这身材,不合她意。‘’
第二年国庆节,月明要结婚了,父亲去文婧那拿肉。郭母听说,更加后悔:‘’我没福气有这么好的亲家和儿媳妇啊。‘’回去怪儿子有眼无珠,谈的都是什么人?
郭云峰听母亲叨叨一年多,也烦了,忍不住怼母亲:‘’以后找不到比她好的,我就不结婚了。‘’
文婧说给月明听,月明笑笑,就像听别人的故事。
大概看出月明并不在意郭云峰,文婧也不再当月明面说他的事。
月明很忙,要进修,要考试,要评职称,要生娃,要带娃,偶尔还要管管婆家的事,也忘了这个人。
。。
现在从文婧嘴里再次听到,想想十年都过去了,便摇摇头,笑笑。
文婧见她不想再往下说这人,便岔开话题,说敏敏的学习。
晚上回去,钱昌安跟月明说:‘’你那表姐夫,有生意头脑。听他的意思,准备转行啊。‘’
月明摇摇头:‘’不知道,表姐没说。‘’
钱昌安又问:‘’小郭哪人?口音不像京城的。‘’
月明告诉了她听来的。
钱昌安专注地听完,突然问了一句:‘’小郭堂弟和你处过?‘’
月明想想:‘’不算谈恋爱吧,只是他们介绍认识后,单独见过两次,看了一场电影,逛了一次公园。‘’
钱昌安说:‘’没有更深的发展?‘’
月明笑笑:‘’没有,手都没拉过。‘’
钱昌安认真地表情:‘’怎么好好的就不谈了。‘’
月明笑笑:‘’嫌我不会打扮,长的丑呗。只有你觉得我漂亮。‘’
钱昌安看着月明坦荡的眼神,笑:‘’我觉得你是很漂亮啊。‘’
月明望着他,突然问:‘’你怎么知道这人的?‘’
钱昌安笑:‘’听你姨跟你妈说,幸好你当初没有嫁给小郭叔叔儿子,不然现在可怜了。‘’
月明拍拍他肩膀:‘’哥,耳朵挺灵的。‘’
钱昌安笑笑,但是笑容中明显有点勉强。
月明看他那样,知道他又小心眼了。
虽然这些年,月明对这个家,对钱家人,对钱昌安都很好,但是月明随和的性格和各方面的优秀,还有她的独立自信,让钱昌安总有不踏实的感觉,总担心哪一天月明会潇潇洒洒地背着她的小包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月明单位组织老师外出学习,他奇怪:‘’现在不允许借学习之名游山玩水。‘’
月明说:‘’我们去参加红色根据地,是区教育局党委同意的。现在谁敢用公款外出玩啊?不想要乌纱帽了。‘’
到学习那天,月明故意拍几个他认识的人在图片中,再拍几张有地名的照片,发在qq空间里,让他看到,消除他的疑虑。
但是这次月明没有因他心有疑虑而安抚他,而是让他自己去消化。
月明总想,有些事,有时候摊开来说,似乎解决了,但是,对方心底是不是真的解开了,不知道。
与其让他被自己强迫性的接受,不如让他自己去化解,真的懂得自己。
晚上,相背而睡,月明听到他长长的叹息声,没问也没说。
第二天,钱昌安明显不在状态,时不时看着在沙发上看书,织毛衣一心两用的月明发呆。
月明觉得好笑,也不问,准备憋到什么时候。
就这样一个欲说还休,一个根本不接招,别别扭扭两天后,钱昌安说:‘’周末去老丈人家吧。‘’
月明奇怪:‘’上周不是刚去过吗?‘’
钱昌安说:‘’同事推荐了一种酒,口感挺好的,给老丈人买了一箱,周末刚好送过去。‘’
月明笑笑:‘’好!我爸肯定又要夸你了。‘’
钱昌安说:‘’当然了!我是大女婿,要给彭军做榜样。‘’彭军是妹妹雪明的老公。
听说月明回来,雪明彭军两人也回来玩。饭后,月明去厨房帮母亲洗碗,雪明切了水果给他们。
不知道谁提起了郭礼文的生意和准备的转行,彭军说:‘’郭礼文确实有头脑,听说准备买渣土车,专门帮工地运土石方。‘’
雪明说:‘’那家伙,冷下脸来浑身散发土匪气,年底去要账,别人又吵又闹,拿不到。他只往那一坐,手上端杯茶,也不说话,人家主动先结他的帐。‘’
钱昌安似乎很无意地:‘’听说他当年介绍他堂弟给你姐姐啊?‘’
雪明笑着说:‘’是啊。不过两人好像没缘分,见过几次就没联系了。婧表姐说他嫌我姐不会打扮,大概觉得我姐的打扮太保守了吧。‘’
钱昌安问:‘’你们见过啊?‘’
雪明说:‘’在我姨家见过一次,确实挺帅的。可惜听说现在身体不好。幸好那时候他没看上我姐。‘’
彭军笑:‘’姐姐的职业也不允许她穿的太时髦,影响学生的注意力啊。说到底就不是一类人,姐夫你从来没觉得姐姐土,对不对?‘’
月明一边擦手一边走出来:‘’我好像听到有人背后说我土?我土吗?‘’
雪明笑说:‘’没说你土,就是聊到了郭礼文堂弟不懂得欣赏你,还是姐夫有眼光。‘’
月明意味深长地看着钱昌安。
钱昌安赶紧岔开话题,不再聊郭姓之人。
晚上回去,钱昌安的情绪明显改变,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还时不时逗母儿俩玩。
回到家,一诺钻到小房里去搭积木,月明微笑着看着钱昌安:‘’心底的疙瘩解开了?‘’
钱昌安装模作样地:‘’什么疙瘩?我什么时候心底有疙瘩的?‘’
月明说:‘’你就装吧,都胡思乱想四五天了吧?今天听雪明说说,终于相信我说的了。‘’
钱昌安见心思被月明戳穿,害羞起来:‘’不是不相信你啊,只是想知道你的前任。。。‘’
还没说完,月明便打断他的话:‘’打住!这不是前任,只是个认识的人而已。‘’
钱昌安笑:‘’好!好!不是!‘’
月明沉着脸说:‘’当初跟你通信半年多,你回来探亲一个月,那一个月,我们隔三差五的见面,看电影,逛街,直到你回去,我们都没牵过手。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没有爱上你。
你想想,只见过一面单独出去玩过两次的人,颜值再高,我也不会那么随便啊。
再说了,我们家老老少少,这么多高颜值的,难道还要靠他来改变基因?’‘
钱昌安连忙说:‘’想哪去了。没说你随便,只是突然冒出个人来,总想了解一下。‘’
月明白了他一眼:‘’谁还没点过去啊?谁的过去不遇到各种人啊?谁让你姗姗来迟的?‘’
钱昌安看她嗔怪的表,赶紧去搂她腰:‘’怪我!怪我没有早点出现,让你被人家批评。其实我很感激他没看上你,不然我到哪找这么好的老婆?‘’
。。。。。
这之后,月明与表姐的联系还是局限在回娘家或者两家有事操办时。
来年六月,母亲告诉月明:‘’你表姐怀孕了。‘’
月明奇怪:‘’不是说过两年再要的吗?‘’
母亲说:‘’郭礼文跟我说,如果文婧再不肯生,他就准备找人代生。这侉娃,从小也没个人教,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如果那个代生的女人生个男孩,不肯走,文婧怎么办?‘’
‘’所以你劝表姐自己生了?‘’
母亲点点头:‘’郭礼文开心死了,特意打电话告诉我们,说带文婧找人看了,是男孩。‘’
月明‘’哦‘’了声,也为表姐高兴。
年底,表姐生了个儿子,郭礼文天天把孩子捧在手心里,怎么也看不够,遇到人就把孩子给人家看:‘’看我家儿子,多帅!‘’
还特意问月明:‘’是不是比你家一诺帅?‘’
月明故意打击他:‘’这皱巴巴的小脸,哪有我家一诺帅?一诺,来!弟弟帅吗?‘’
刚刚上幼儿园的一诺小朋友认真地看着那个小婴儿,摇摇头:‘’不帅。像猩猩。‘’
月明哈哈大笑,郭礼文和文婧也笑:‘’弟弟长大就帅了。‘’
一诺认真地说:‘’那就好。‘’又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点点小婴儿的脸:‘’长大以后,要和哥哥一样帅哦。‘’
一个中年女人走进来,文婧看到她,叫到:‘’二婶,你来啦。‘’又悄悄地对月明说:‘’郭云峰妈。‘’
月明拉着一诺,也跟着表姐叫了声二婶,又对一诺说:‘’一诺,叫姨婆婆。‘’
郭母看看月明,又看看虎头虎脑,萌萌的一诺,笑笑,没说话。
月明笑着说:‘’我带一诺去看大姨,待会再过来。‘’
文婧点点头。
郭母眼巴巴地看着。
再后来,萌萌哒的一诺小朋友上小学二年级了。
这几年,婆婆来家住,月明热情地招待,婆婆待了一个月,主动提出回去了。
月明做过福尔摩斯,威胁过钱昌安,把钱昌安奔放的小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有次,两人聊天,钱昌安突然醒悟过来:‘’我现在知道你怎么突然喜欢练瑜伽了。‘’
月明一脸的无辜:‘’保持身材啊。‘’
钱昌安说:‘’早不练,玩不练,偏偏妈妈来了练。现在妈妈回去了,你又不练了。‘’
月明说:‘’我这人不是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吗?那阵子兴趣过了,就不想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钱昌安又伸手捏她脖子:‘’分明是故意的。‘’
月明只笑:‘’别冤枉我哦。‘’
钱昌安不吭声了,有点怅然若失的样子。
月明把下巴放他肩上:‘’如果觉得后悔,可以再把你妈妈接过来啊。‘’
钱昌安想想,最终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万一妈妈来了,你练瑜伽的兴趣又来了,我就惨了。‘’
月明说:‘’其实啊,你叫妈妈来,她也不会来的。她才舍不得你睡沙发,做家务,被一诺嘲笑呢。‘’
钱昌安无可奈何地望着她,想想也是,好容易两人磨合到一个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家里的事也分工明确,相安无事。
妈妈来了以后,却打乱了正常生活秩序,虽然月明从不顶撞,但是时间久了,矛盾积累多了,月明肯定要发飙的。
到那时,一旦撕破脸,决绝的月明是不会再跟自己回老家,自己和大哥也没了区别。关键是,月明不是大嫂。
。。
说笑间,又一个春节过去了,一诺带着雪明女儿彭欣然和天明儿子李梓睿在外婆家读绘本。
雪明告诉月明:‘’那天文婧过来玩,说郭云峰春节后走了,肝癌转移。‘’
月明‘’哦‘’了声,叹口气:‘’也不过三十六岁,本命年生日都没到。‘’
月明记得他比自己小一个月。而这个本命年前,月明去商场买了件中国红的中式绣花棉袄,钱昌安也给她买了个小钻戒做礼物。
雪明说:‘’听说挺可怜的。前年吧,他女儿每天一到晚上就发烧,白天却好好的,医生一直查不出原因,后来说没就没了。女儿死后他老婆就回娘家了,到他死都没回来。‘’
月明摇摇头:‘’各是各的命。‘’
雪明想起来什么,笑着说:‘’我妈才可爱呢。文婧说,幸好当初没成,不然他们俩要内疚了。我妈居然说,也许他娶了你,就不会生病了。‘’
月明笑:‘’为什么?我又不是抗生素。‘’
雪明说:‘’文婧说,郭云峰后来的老婆是外地的,又生了个女儿,他妈更是不满意,经常拿你比较,怪他。估计他心情郁结,日积月累生的这个病。‘’
月明真是哭笑不得:‘’太夸张了吧。他妈只见过我三次,一次我们俩,一次是一诺半岁的时候我和爸爸去那边玩,第三次是文婧生孩子在她家。‘’
雪明也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虽然早已是故人,但是故人年纪轻轻的故去,月明觉得还是挺可惜的。
在月明的心中,无论是谁,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都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因为虽然他没有成为自己的爱人,但他毕竟是某个女人的老公,那个小姑娘的爸爸。
只是,他的坟前,以后只有父母和姐弟给他烧去的纸钱,换的鲜花了。
希望他带着自己的小公主,在异界无灾无痛,健康快乐!
*****作者说:
冬至,家人去给故去的亲人烧纸。因为父母健在,嫁出去的女儿不可以回娘家参加。想起同事说的这件事,顺手写来,感谢生命中出现过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