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没有那么爱你:尘缘起(下)

2021-09-26 21:02:37

古风

1

洛洛留下信,并没有离开金阳城,而是隐身藏在了城主府。当她亲眼看着毕岸急火攻心,吐血昏迷时,她心如刀绞,跟着内侍一起着急,好不容易等到太医来,看到太医一脸悲切摇着头,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上,直等到众人离去,她才爬到毕岸的床边,隐忍地摸着他的面容,泪流满面。

这是她的毕岸啊,不是天庭的二皇子,只是一个为了她能上天入地的凡间男子。可是她马上就要失去他了,归来的是与她有着云泥之别的天帝之子,而他将会忘了与她在凡尘的过往。

几日后,毕岸油尽灯枯,撒手人寰,邻城听闻后举兵而下,洛洛化身谋士,投入毕氏大营,带领金阳城百姓抵抗外敌入侵。这一仗持续了月余之久,才将敌人赶回了大本营,就在敌军退兵之日,谋士凭空消失,毫无踪迹。世人皆传,军师是少城主夫人的所化,她是天上的仙女,为了拯救苍生而来,众人才醒悟,为何军师如此熟悉。

而这边的洛洛因为干预凡人的命数,受到法力的反噬,耗损了近百年的灵力,只好拖着重伤的身体躲回洞府疗伤,却无意探到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动修复着她重伤的内丹。

她正惊讶间,她的洞府内就从天而降了几位仙娥,其中一位仙侍手持圣旨。原来是一道晋升她为天界司命星君的旨意,这更让她惊诧不已,她虽修炼千年,可她不曾历劫,怎可位列仙班?

再者毕岸已死,她已无成仙的打算,她只想在他的陵墓旁,围一草屋,陪他度过生生世世,可这一道圣旨打乱了她的计划。她笑脸迎着众仙娥,却在她们走后立马收拾东西,拿着封路遥留给她的法器,匿了妖力,逃向了金阳城。没成想,最后还是被帝君身旁的重秦带到了天界,参加了这一届的晋仙大会。

也是在这场晋仙大会,她看到了那张让她日夜思念的脸,此时他正端坐在封仙台大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册封的他们,转眼又看到了不久前晋升为青灵神君的封哥哥,总算看到了一个熟人,她拱拱手打了招呼,又将注意力转回了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脸。

她正痴痴地看着他时,却陡然间感受到一股凌厉的仙力,打了她一记耳光。众人愕然,随声而望,原来是毕岸座下的一位女子。她起身凌厉地盯着她,蔑笑道:“别以为一步封仙,就忘了自己是谁。”说罢又转向所有的人,说道:“天规森严,还请各位女仙谨记,在座的诸神都不是各位能肖想。”

众人诚惶诚恐,纷纷称是,紧接着那女子问道:“敢问司命星君凡间名讳?”

洛洛撇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那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卑不亢回道:“下君姓何,名洛洛。”

说罢,那女子眼神更凌厉了,她冷哼一声,便坐下了,对那人撒娇道:“岸哥哥,封仙好无聊啊,我们去观星台好不好。”

那人收起满面冷霜,起身整了整袖摆:“既如此,便随了你的心意罢。”两人便结伴离去。帝君漫不经心地瞧着正端着的毕岸,摇了摇头,挥手示意封仙仪式继续,而众人这才收了注视洛洛的眼神。

晋仙大会之后,众仙得出两个结论:一、清林帝姬惹不得,她是东荒帝姬;二、司命星君也不能惹,在天庭定是有了不得的背景。

顺着她的来历剥丝抽茧发现,她竟然和青灵神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关于两人关系非比寻常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洛洛也都相信,是封路遥替她请封的仙君之位,于是提着从凡间带的好酒前去看他。

2

来到青灵神君府,便看到封路遥正专心致志在一顶炉鼎前施法,不敢上前打扰,只悄悄在一旁矮几上喝茶等待。一杯茶下肚,她的肚中竟然有物动弹地厉害,她下意识的捂肚呻吟,惊得封路遥立马放下手中的炼化物,替她把脉,越把越严肃,良久,他才放下洛洛的手腕,失神地问道:“最近可有不适?”

“除了有些嗜睡外,并无不妥。封哥哥,我这是怎么了?”

“你已有孕月余。”

洛洛听后内心狂喜,她的夙愿终于实现了:“真的吗?”

“是的,可你怎么会有孕月余,二殿下回天庭已有两月,这孩子是谁的?”洛洛心虚,不敢看封路遥,但是聪慧如他怎能不知晓:“你动用了禁术?”

“封哥哥,你听我说。毕岸走后,我心如死灰,那时我已放弃修仙,只想延续毕岸的精魂。谁成想,你替我向天界请封了司命星君的封号……”

“那你也不该动用禁术,若是被天庭的人知晓,你只怕……”

“封哥哥,只要能在他身边,我就不怕……”

看着洛洛坚定的眼神,封路遥紧皱双眉:“洛洛,你为何如此执着?”

洛洛出神地想起在凡间与毕岸一起的日子,说道:“封哥哥你不懂,有一天封哥哥有了心上人,你大概就知晓了。”

封路遥看着陷入沉思的洛洛,一半心疼,一半嫉恨,劝道:“无论如何,这个孩子不能留,他会吸食你的灵力,稍有不慎,你便会堕入魔道。洛洛,听话,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吗?”

洛洛下意识地护住肚子:“不,这是我和毕岸的孩子,我绝对不会放弃他。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封哥哥,你替三界杀了我,但是放过他好吗?”

“不可以!”

洛洛想起封路遥曾说过的一件上古法器,当即跪下拉着封路遥,哭道:“封哥哥,洛洛曾听你说过,有一件法器护体簪,可以隐藏任何人的气息,洛洛求求你,将此簪借与我,隐藏他的气息,待他平安降落,我寻个由头,收他为徒,我们这辈子都以师徒相称,绝不相认。”

封路遥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人,犹豫间便见毕岸和帝君双双出现在他的府邸,他还来不及思考,便从怀中掏出护体簪,插在了她的头上,而后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洛洛的身形,这才慢条斯理地对二人施礼。

“恭迎殿下和帝君,不知殿下和帝君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帝君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看了一眼毕岸,看到他脸色发青,叹了口气。此前他正在和毕岸一同喝茶,不料却听到外面的仙娥们正在议论洛洛和封路遥的关系,明明看到毕岸硬生生咽下一口滚烫的茶水,烫得他火气直冒,还要假装面不改色。

他憋着笑:“二殿下不如和司命星君坦白好了,如若让她误会这个天大的人情是青灵神君给的,到时候芳心暗许,殿下难道要看着他们又双宿双飞?”

毕岸端茶的手一顿,只是片刻就恢复风流倜傥的模样。“帝君难道以为本殿下还惦记着这个蛮荒小妖,她要与谁结成道侣是她的事。”

“嗯,若是如此,甚好。”然后帝君挑了挑眉,道:“今日清晨,我见司命星君进了青灵神殿,至今未出,不知所议何事。”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便化作了一缕青烟,他摇了摇头,便也跟着一起去了。如今便看到洛洛跪坐在地上,扯着封路遥的衣袖的场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3

出声的是毕岸,只听他道:“本殿找新任司命有要事相商,不料星君竟在神君处,顾来此处。”毕岸顿了顿,又大声说道:“上任几日,不知司命星君可还习惯?”

“谢殿下关心,我……本君习惯。”此话一出,毕岸眉头一皱,声音又冷了几分:“本殿原本以为,星君刚上任几日会事多繁杂,不料星君竟如此能耐,短短几日就已厘清脉络,轻车熟路了,倒也不枉本殿的一番举荐。”

帝君看热闹憋笑得不行了,看这口气酸得,整个天庭都弥漫了千年陈醋的味道了,果真听到这只小妖诚惶诚恐地说道:“多谢殿下提点,本君记起还有要事未处理,还是先行一步了。”只是见她体态略微丰盈,步履微沉,帝君疑惑地瞧了她几眼,总觉有几分古怪,便分了一丝神识,探了下她脉搏。果然啊,他又看热闹地瞧了眼毕岸的头顶,意味不明的笑了。

毕岸蹬了一眼看好戏的帝君,在洛洛经过他身旁时叫停了她:“司命星君请留步,近日本殿在整理仙侠记,有一事需星君相助,所以还请星君去一趟洛尘殿。”

“是,待小仙处理好手头上后,再去拜访二殿下可好?”看着她毕恭毕敬地模样,毕岸冷声说道:“你自行安排即可”便带着帝君离开了神君府。

帝君看热闹不嫌事大,慢悠悠地说道:“你可知我刚刚探知了什么?”

“什么?”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毕岸睨了一眼帝君,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快说。”

“司命星君已有月余的身孕。”

毕岸犹如晴天霹雳,他震惊地说道:“她怎会有孕?”

“不怪你不知晓,才月余罢了。”

“只有月余?为何我没有探出?”

“应是她头上的护体簪,隐藏了孩子的气息。毕岸,月余前青灵神君倒是下过一次凡间。”话必,九层苍穹的乌云飞速聚集,九声雷霆先后落下。帝君出乎意料地看着王者之怒,侧头便见毕岸嘴角溢出了鲜血,将要开口,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洛洛诚惶诚恐回到司命府,便被九声雷霆震地跌倒在地,她下意识的护住肚子。贴身仙娥见状赶紧扶起她。“星君小心。”

“黛儿,外头发生什么事吗?”

“回星君,这是王者之怒,不知是谁惹怒了我们的殿下,可能有人要遭殃了。”

“哪位殿下?”

“见这雷霆中夹杂着紫气,是我们的二殿下,但说来也怪,这倒是几万年来头一回见到我们的二殿下如此动怒,也不知是何事?”

洛洛心头咯噔了一下,短短半个时辰,毕岸见过她之后,便如此动怒,直觉告诉她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果不其然,第二日清晨,洛洛便被请到二皇子府上,她才知晓堂堂的天庭战神,虚弱地躺在床上好几日了,像极了她初到城主府,看到毕岸躺在床上等她的情形。她怔怔地看着毕岸,以至于忘记向他行礼。

毕岸一边咳嗽,一边坐起,嘲讽地说道:“星君这幅深情模样,是透过本殿,想起来凡间的哪位男子吗?咳咳…..”

洛洛收起眼神,立马毕恭毕敬道:“殿下说笑了,不知殿下叫下君来所谓何事。”

“本殿最近在整理游侠记,星君若无事,便替本殿整理剩下的吧,想来在凡间千年的光景,星君定是见多识广,历经千帆。”

不知为何,洛洛察觉到毕岸似有似无的恨意,她将要细查,这份恨意又消失殆尽。

4

洛洛一直想躲着毕岸,现在看来她无法推辞。接下来几日,洛洛从早到晚都在毕岸的府邸整理游侠记。有时毕岸坐在主位,翻阅古籍,而洛洛坐在他的右侧,静心撰写。她偶尔抬头,看着安静翻阅的毕岸,仿佛回到了凡间的日子。那时她在金阳城待了大半年,早已踏遍了金阳城,百无聊赖之际,便和毕岸在书房,各自一隅,静心读书,虽然未言一语,偶尔间相视一笑也颇得自在。

“星君再不下笔,心血就白费了。”

毕岸突然出声唤醒了洛洛,这才注意到有一滴墨早已在纸上晕开,她赶紧用手帕擦拭,没想到越擦越大。毕岸闻声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在这张被染指的纸上做起了画,他贴着洛洛的背,温热的气息透出薄薄地外衫,传递到洛洛身上。渐渐地,洛洛小脸一热,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想起了在凡间与毕岸唯一一次的意乱情迷,一时之间她分不清身后之人是谁,她嗡嗡地唤道:“毕岸…..”

“嗯……”

“毕岸……”

毕岸又应了一声,恍惚间他想确认什么,继而凑近她的耳边,轻轻问道:“你在唤谁?”

这一声吓醒了洛洛,她一把推开了毕岸,立即告罪道:“殿下赎罪,小仙并无意冒犯”被推开的毕岸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猛然一把捏住她的脸颊,恶狠狠地问道:“那个人是谁?”

“殿下问的是谁?”

“果然是蛮荒小妖,不仅会迷惑人,还会装傻。好,真是好的很,看看,也就那个蠢笨的凡人,才会被你伤到吐血身亡,而你……”

洛洛惊诧:“殿下,你没有忘记在凡间历劫之事?”

“哼,你以为你是谁,也值得本殿下惦记!”说罢一把将她推到在地,而后夺门而出。洛洛怔在原地不知所措。不出半刻钟,毕岸的近侍进来告知洛洛,殿下让她回司命星君府,短时间不必来皇子府。

洛洛失魂落魄回到星君府,她不明白,如果毕岸没有遗忘凡间的记忆,为何这般对她冷漠,难道是怪她当年不辞而别,气得他吐血身亡?

但她是有苦衷的呀。册封大典前夕,洛洛本满怀心喜等待黎明的到来,却等来了从天而降的璇玑仙子。不祥的预感充斥了内心,果不其然,璇玑仙子一开口就是:“洛洛姑娘,你们不可以成婚。”

“为什么?毕岸明明那么欢喜,他那么希望……”她还未说完,就被璇玑仙子打断道:“他只不过是殿下在凡间的化身,是时候让殿下回归天界了。”

“璇玑仙子,我求求你,就放过毕岸这一世,让他这一世圆满可以吗?百年对你们神仙来说不过弹指挥间,可却是毕岸和我的一世。”

璇玑仙子一皱眉,不悦道:“洛洛姑娘,你难道忘了当初来找殿下的初衷了吗?”

“我没忘,没忘……那起码过了明晚可以吗?”

“不可,按照殿下历劫的璇玑,他要在大婚当日惨遭深爱之人背叛,气绝身亡回归仙界。”

洛洛见璇玑无论如何都不答应,颓废地跌坐在地,她突然冷硬地说了一句:“如果我不呢?为何要对他这么残忍。”

璇玑仙子也不忍,但毕岸历情劫之事牵连甚广,万不可有失,她只好蹲下身子,扶起地上的洛洛,温声道:“洛洛姑娘,殿下历情劫兹事体大,早前殿下与魔族大战时,身负重伤,历劫有助他恢复修为,若你我干预了这次情劫,殿下恐难痊愈,若魔族知晓,大举进攻天界,三界危矣,你我难逃其咎。若是你顺利帮助殿下度过情劫,璇玑送你一份大礼,在毕岸魂归时,助你取一缕殿下神识……”

才有了之后留信的不告而别,才有了逃婚的戏码,才让毕岸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气死的城主,想来他也是爱而不得的怨念,导致他选择保留了这份记忆。

5

那日回到府中的洛洛每日都坐在院中等着毕岸的召唤,如同失宠的妃子等着君王的恩泽,可是依旧不见毕岸的身影,甚至在她出府有意去寻找他的踪迹时,也毫无所获。

她听说毕岸最喜原始天尊的禅经,磨了封路遥好久,封路遥才肯替她求来了一张请柬,待她满怀心喜来到现场,却只见到毕岸的一片衣角,他便消失了;又听闻毕岸最喜满天星辰,她在无边天际等了数日,却在最后一晚看到了他和清林帝姬的身影,她只好失落地打道回府。为了不再饱受心里折磨,她亲自前去毕岸的府邸,却被守卫挡在外面,寸土不让。

再次听到毕岸的消息,居然是他和青灵神君在较练场斗法,两位神坛人物,分别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这可不是一般的法术切磋,吓得众仙只敢在千里之外观战,不敢上前半分,生怕误伤到自己。

一想到毕岸前不久躺在床上虚弱的模样,她就吓得一身汗,封路遥能从区区一届低仙,晋升上神,他的实力怎能小觑,为了不让封路遥伤到毕岸,她马不停蹄地赶到较练场。看到的却是毕岸的剑芒只差一臂距离,就要伤到封路遥,她来不及多想就以飞身挡在了封路遥面前,毕岸来不及收剑芒,结果误伤了她。最后她从空中直直坠到地上,吐出了一口黑血,昏死之前,看到的却是毕岸离去前的复杂眼神。

昏睡间,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天啊,没想到司命星君居然有孕在身。”

“看司命星君的模样,这孩子莫不是青灵神君的吧。”

“我看这孩子八成是凡人的,说不定是一个仙凡之胎。”

“天啊,这不是触犯天条了吗?”她多想反驳,却紧接着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等她醒来,看到熟悉的房间,唤来了黛儿才知晓原来她昏睡了七天七夜。这七天七夜之间,天庭发生了很多事。

当黛儿一脸痛惜地模样,她有了不祥的预感,她摸了摸肚子,沉痛地问道:“黛儿,我的孩子呢?”

“星君不要太过于伤心,身体要紧。”

洛洛一时楞在原地,反应过来后失声痛哭,歇斯底里,如今她又是孑然一身了。“黛儿,我的孩儿与众不同的,她在我肚中已灵力超群,如何会被一个小伤伤到呢?”

黛儿见洛洛误会了,忙说道:“星君,别伤心了,医仙说小星君的胎体非凡,可以放在体外以上好灵药滋补,也能幻化成形的。”

洛洛止住了哭:“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黛儿为何欺骗你呢?”

洛洛喜极而泣,忙问道:“那我的孩子在哪?”

“刚好青灵神君在场,她将小星君的魂魄放在了聚魂鼎中,每日以上好的灵药滋补中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的孩子还活着!对了,青灵神君呢?”

“嗯……青灵神君因冒犯了二殿下,被罚禁足百年,二殿下为了恢复重伤,已经闭关了。”说完她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星君,还有一事黛儿不知当不当说。”

“什么事?”

“天庭都在传,殿下和青灵神君二人是因你才斗法的,都在传你红颜祸水,扰乱陛下和青灵神君的清修,更有甚者在传,你腹中的胎儿可能是二殿下或者青灵神君的。”

“无稽之谈,谁在传这个谣言?”

“如今已经传遍九重天了。”

洛洛默然,她深知她如今在劫难逃了呀。果不其然,天帝为了挽回与东荒两家的联姻,主动提出会给东荒大帝一个交代,在知晓洛洛醒来后,便命人将她带到了大殿之上。

他高高在上的看着跪在大殿中的洛洛,面容威严:“司命,你可知错?”

洛洛跪在地上,被冰冷的地面刺得打了一个寒颤:“陛下,司命不知何罪之有。”

“哼,何罪之有?”天帝大喝一声:“好一个蛮荒小妖,误了毕岸的历劫,试图瞒天过海,这是其一;以俗世之情为要挟,换取上仙之位,此为其二;又以美色引诱毕岸和封路遥,让二人为你大打出手,有损天家颜面,这是其三;与凡人暗结珠胎,有违天规,这是其四。朕再问你一遍,你是否知罪。”

“陛下,洛洛仍不知何罪之有。”说完,洛洛又跪拜了一下,缓缓道:“在凡间因缘巧合下与二殿下相恋,助他度过情劫,理应有功,这是其一;二殿下念我助他渡劫有功,特设我司命星君,此乃其二;二殿下与青灵神君二人切磋法术,失控之际是洛洛及时止损,这是其三;至于洛洛的孩儿,他并非凡人之子,百年、千年后真相自会知晓,洛洛并未有违天规。”

“大胆!”天帝拍着龙椅大喝道:“竟敢狡辩,来人,将这只妖打入轮回,受十生十世情劫之苦。”

说着便有人架着虚弱的洛洛,往大殿外走,没想到这时被一位女仙厉声打断:“慢!”

6

众仙回头,竟是璇玑仙子,身后跟着黛儿。洛洛看到璇玑,心下松了一口气。“陛下,璇玑可以证明司命所言属实。”

“璇玑,朕还未计较你的过失,你竟敢主动自投罗网。”

璇玑随即跪下,说道:“陛下,殿下历劫之事,璇玑确有过失,璇玑认错,但是司命在此事之上,并无过错,反而是她,是在璇玑的请求下,助殿下度过情劫,回归天界的。”

“那又如何,与凡人结合,这一条便有违天规。”

“陛下,您有所不知,这孩儿并非凡胎,他乃二殿下之子。”此话一出,天帝以及东荒大帝脸黑得如包公:“大胆,岂能容你胡言乱语。”

璇玑随即向黛儿使了眼色,继而说道:“此话当真,他乃二殿下的一缕神识和司命所结,理应也是二殿下一子。”

天帝反问洛洛道:“此话当真?”

洛洛本不想暴露孩子的身份,一是她瞧见大殿上不仅有文武百官,还有极少出面的东荒大帝,联想起前几日听到的传言,此时揭露孩子的身份,必定引起大乱,到时如若要求验明孩子的身份,必定会打乱他在聚魂鼎的修炼,可此时不得不应答:“璇玑仙子此话千真万确,当时尚在凡间历劫的二殿下,与洛洛相恋,可为了帮助殿下度情劫,设局让殿下气绝身亡,但那时洛洛已无成仙的想法,只想延续毕岸的精魂,因此取了殿下的一缕神识,孕育了一子。”

“大胆,尔等胆敢私取天界之子的神识,竟然还敢缔结一子,数罪并罚。来人,将璇玑仙子禁足府上千年,并罚九道雷劫。至于你蛮荒小妖,破格升为星君已是大恩,居然妄想成为皇妃,私自孕育天家之子,来人将这小妖扔下诛仙台,落入轮回,受十生十世情劫,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洛洛此刻已失去了所有的支持,她只有哀求道:“陛下,洛洛和二殿下是两情相悦。洛洛从未求皇妃的身份,只求留在天界,陪在他身边,弥补在凡间的遗憾。”

大殿之上的那人眼里闪过意思厌恶,冷漠地说道:“痴心妄想,你以为我儿是真心喜欢你,他风流惯了,你只不过是他在凡间历劫遇到的俗缘罢了,否则今日他为何不在现场为你求情。他不日将迎娶东荒帝姬,怕是没有时间想起你这个小妖来。”说完立马挥手让人带走她,仿佛多留一刻就脏了眼睛。

从诛仙台坠落之际,她隐约瞧见了一袭白色身影,随她而坠落,她还未细看,被浊气侵蚀的刺骨疼痛,已让她昏死过去。她在心里默念:永别了,毕岸。

番外:

帝君强行进入已闭关百年的毕岸寝宫,看到满屋子的何洛洛画像,撇了撇嘴,然后在偏殿找到了正在给聚魂鼎中的毕何,喂九尾狐心头血的毕岸,他不客气地坐在旁边观摩,待他完事后才说:“好你一个毕岸,弃了武神这个负担,领了一个月老的闲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是什么。”

“什么打算?”

“不就跟你老子置气呗,把维护天庭安危的这种脏活给了我这个老人,你也好意思。”

“帝君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老当益壮。”

“嘿,你这人。”见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劝道:“毕岸,不要逆天而行。洛洛的十世情劫,岂是你给她牵个红线就能抵抗的。”

“不试试又怎么会知晓。”

“早知如此,当初为何不亲自问她,问她为何逃婚,问她怀有谁的孩子,问她为何要追随你的身影,而不是与清林亲近气她,如今倒好。”

“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是谁误导我,她怀的是封路遥的孩子?”

“这,好吧,不过你不也怀疑了,对她来说,你的怀疑才致命。”

“闭嘴!”

“恼羞成怒,我不给你计较。对了,她现在有自己的神识吗?”

“没有,大约要在1000年后,她才能隐约记起。”

“哦,为了将功赎罪,给你提供一个情报吧,封路遥下凡历劫了,去的是洛洛所在的……”

还未说完,毕岸便掏出了一个琉璃水壶,里面是他金灿灿的九尾狐心头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有劳你照看毕何了,1000年后,毕何若是少了一根毛发,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哎,这什么霸道条款啊,你数过你儿子的毛发没有啊,到时候别讹我啊。”回答他的只有一句冷漠的“滚!”他拿着摇鼓,对着沉睡的毕何说道:“你爹要追妻火葬场了,想想就很开心,是不是?”

这次回答他的是微风吹过的卷帘,和墙上挂着沙沙作响的洛洛画像,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就能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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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灯风雨,彼岸边招摇,吹芳菲。巷陌花深处,冷霜言朦昧,寥落孤痴。白露喜滋滋地怀抱一个精致的木匣子,上面雕龙画凤,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十分贵重的宝物。白露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走路时左右张量,细细的小碎步显得拘谨万分仿佛手上捧着世界。到我门前,对我笑着说:“朱颜姐姐,王妃交代我去把这支步摇送到金陵罗玉司修缮。这支步摇可是王妃嫁入王府时太后娘娘赏赐的。我怕保管不周,姐姐经验比我丰富,不如姐姐替我去吧。”

雨沐藤鱼

“以后你的眼就是我,答应我,带着我去看外面不一样的世界,答应我好吗?无根。”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时值动乱,硝烟四起,天下久未安定。原本香火鼎盛的寺庙都在烟雨中将倾,反是山野小庙成为了游离僧人的避难之所。山间的破庙隐约透出一丝光亮,豆粒大的烛火明明灭灭,一个小和尚在摆着油灯的石案前,“咚咚”敲着木鱼,两眼出神的望着颓败的佛像。黑暗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猫着腰一步步潜进了破庙里。一步步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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