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2)

2019-07-19 19:02:21

爱情

一只画眉,一丛石竹,一朵烟花,它们,都是有来生的吗?

这句话印在脑中时,好像很平淡的在叩问着有无生命的个体。在我看来,他是在问另一个问题。即是,可还希望有来生吗?做只无脚鸟,一抹酝在水中的颜色,一捧扬在空中的沙土,无意义的东西做着有意义的梦,都在时间里低语回荡。

自习室里只有寥寥几个人,杨一坐在我旁边的桌子上面向窗外。楼外青日里的景象像是孩子吹起的泡泡里的画面,他摇晃的双脚让视线上下颠倒。他像是荡起了秋千,这时正是从最高的地方落到最低点。

“我总是想象着未来的样子,那些无限的可能像是无线的风筝放在天空里,挣脱掉了平凡生活里的怨念。是的,是怨念了。

当意识到生活里不总都是美好的时候,就会有怨念,因为会恨这人间,给我有限的生命里放下妄念。但我会希望,就这样永远过下去就好,就算还是会失望,但总比死时才放下会好一些。”

杨一说了这些话后,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开始发现,我并不了解他。我也开始变得失望。

“杨一,你要的和你不要的都在这里,生命里不得的痛苦和情知里的欢欣也都在这里了。其实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很简单,可能现在拥有或许曾经拥有。就像你要绿竹,却有了红梅,你要雨水,但却有了眼泪。总有不得已的不得,也就有不得已的无奈。”

“林宇,你的不得是什么呢?”

“太多,数不清了。”

——————

时间,时间是个浪漫的尺度线,他连起过去和未来,希望又有绝望,美好还有龌龊。时间也过去很久,久到我忘记他的存在而无法继续对过去怀念,他会给我一个结局,但现在还不能跟他说再见。

在一遍一遍的路过和停留,我总算想明白一些事情,原来被背叛的不止我一个,背叛的爱也不算难以启齿。

考试周结束后的假期终于到来,我收拾着行李想着回家的事。突然门外的敲门声响起,我疑惑这个时候还有谁在学校所以问门外是谁。门外响起一句女声,是我,江心。

门外的江心一身红裙,及肩的黑发也被扎起,优雅又危险。对我来说。她左手手里拿着行李箱,右手的耳机线被缠在手上,看起来也是要回家的。

“你先进来吧。”我将门全开侧身让她进来。

“方便吗,我还没有进过男生宿舍。”

“没关系,就我一个,其他人都回家了。”

江心把行李拿了进来放在门口的墙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她把脚踩在凳子腿上,抬起头白炽灯光打在额头上,脸色被唇红衬得惨白。

“我想我就直说了,我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

我点头让她说下去。

“我觉得杨一有事瞒着我,跟苏冷有关。”

“你看见什么了吗?还是听到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只是直觉,你可以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

“其实什么都跟以前一样,我们每周都会见面,从前到现在。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沉默被逐渐拉长,从五秒,十秒,他一定有什么想说的。”

“那这跟苏冷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杨一曾经跟我提过苏冷,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提起过。”

“江心,我知道你很喜欢杨一,但可能是你太紧张了,其实什么都没有也永远不会有。”

“其实我不在乎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我知道江心下一句会说什么,像是黏在口中的糖果,甜腻的不忍吐出但也不肯咽下。但我知道,她不会让那份甜腻化在嘴里。

“林宇,你还会为我打伞吗?”

夏日里的绵长让人头晕目眩,在无云的晴空下,是扰人的蝉鸣,还有湖水里的氳波,又或是无虑的风,这些都缠在身上,挥不去也带不走。

冰凉的自来水冲在身上,没有眼泪的温热与苦涩,毫无感情。我试着天天用冷水冲洗身体把苏冷忘掉,但这样换来的是一周里的重感冒以及紧接着的高烧不止。

我将窗帘紧闭钻进被窝里,热水一杯接着一杯,苦涩的棕色药剂将夜晚冲散,没有噩梦,没有美梦,只是苦苦支撑它不要倒塌。

我想起苏冷在学校长长的绿荫林里对我说,你知道石大里我最爱的地方就是这条林荫道吗。我说,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一直没有听说过。她没有回答我,我们在树下黑色的长椅上靠在一起,呼吸着对方的味道。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

还有在宾馆的飘窗上,苏冷穿着我的白衬衫靠在一旁,长长的袖子耷拉下来在她紧抱的双腿上,阳光透过窗帘,像个天使。她问我,这有多高。我说,八层楼高。她说,如果我现在跳下去,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

杨一在城北市郊租了一套房子,他说下周等他把房子收拾好了让我过来聚一聚。我答应了他。

几日里的生活过的规律与悠闲。清晨里赶在曙光照耀城市之前就起床打理,给狗喂食后牵它出去散步顺便将早餐买回家。午饭之前的时光里,一边把房间打扫干净一边给花浇水以及擦拭着叶上的灰尘,放着音乐不紧不慢。

日在头顶时,简单的做两个菜,收拾起午后的瞌睡后,我抱着狗上房顶去晒太阳,拿上最近看到一半的书去叨扰时光。夜幕下坠,提上脚上的运动鞋戴着耳机拿着一个布袋就出去了,漫步走到家附近的超市买来水果和明日的吃食。夜晚睡觉时,我一直相信会有两个人在我的梦里。

我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描述生活,但生活里的情绪和感受却难以描述。它不知从何生起,无法定义它所代表的快乐与不快乐,只是在少年时特别琐碎与纠缠。就像苏冷告诉我,情感的一切诉求都在生活里。

一周后的午后我找到了杨一在城北租住的房子,电梯慢慢升到五层,手里拿的是那捧欧石楠花。菱形的白色花朵娇小的脆弱,我想起江心对我说过这朵花的花语。

“林宇,你知道艾莉卡的花语是什么吗,是孤独与背叛。你说我们是不是正应了这朵花的花语呢,背负着背叛的爱但却一直都是一人。”

我敲了三下白色的防盗门,里面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门也被打开。只见江心上身穿着件明显宽大的白色衬衫,头发随意的扎起,脚上的拖鞋让脚趾露出来像一排跳动的白色精灵。

“进来吧,杨一刚出门去买点东西。”

我把手里的花拿给她,她看了看就接了过去把它插到了餐桌上的花瓶里。

换了鞋走到客厅,迎面的白色墙壁一尘不染,灰色冷淡的家具虽然看起来有些阴暗但也不失格调,看来房东是个喜欢简洁风格的人。茶几上是已经晾好的茶水,玻璃杯的数目像是不止我一人要来到访。

“你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是很近吧。”

“嗯,是不近。未明区到长乐区大概要有四十分钟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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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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