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里有春秋,胜过我所看过的山川与河流。
你眼里有春秋
文/苏悠扬新浪微博/|@只想过稿的悠扬
1
陶最最见到苏响光的那一天,风吹得又急又大,风沙进了眼睛里,她偏头揉眼,。眨眼的空隙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扎在人群里的苏响光。
他上身穿着淡紫色的短袖,下身是浅色牛仔裤,整个人清爽温柔得的不像话,尤其是一米八的大高个,站在那一群女生中里显得尤为扎眼。
她见过苏响光,在一年前,近距离接触的只有一次,大多时候都是她隔着大半个校园,站在天台上,远远地的望一眼对面的教学楼,就能看到在排练厅不断练歌的他。
那时候她对这个学校里品学兼优、,长相出众,又担任声乐社社长的小学弟唯一的印象就是,他长得真好看,像出身豪门贵族的富家少爷,又带着温煦和…………不正经。
因为她高三的学业太紧,她的教室又在是独立的教学楼里,所以她一次都没有偶遇过到他,而现在他就站在她对面一米远的地方,于是她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苏响光感觉到她的目光,从排队的行列里出来,单手拿着特签书,走到她的面前,一脸奇怪:“你看着我哭什么?”
说完,他自己忍不住笑了,露出那一排白白的牙齿,让人忍不住想要和他一样嘴角上扬翘。
陶最最一怔,抬手一摸脸,发现湿漉漉的,才意识到因为自己不断的揉眼睛眼,眼睛肿肿的又肿又红,还止不住地的流泪。
她慌乱慌忙脚乱地在脸上胡乱抹,但眼睛依旧不争气地的酸疼,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眯着眼睛,只单睁了着一只眼跟他说:“可以带我去医院吗?我眼睛疼。”
他后知后觉地点点头,麻利地把书装进包里,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往路边走,一只手示意拦车。
当时正值夏天的中午,南方的夏天堪比烈赤火炼狱,更别提十二点那会儿。阳光毒辣,她靠车窗的胳膊不一会儿开始泛红,原本就是敏感体质,这次出来得的匆忙,只顾涂了一些防晒霜,其他的防晒措施一点都没做。
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捂住胳膊,苏响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从包里拿出一件轻薄的防晒衣,盖在她的胳膊上。
“马上就到了,忍一会儿。”
陶最最反应慢了半拍,还是眼睛被光刺到的一瞬间,她才反应过来。,出租车因为保修不及时,车窗上的太阳膜已经有一部分开始脱落,而脱落的地方恰好被投进来的阳光折射到她的胳膊上。她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苏响光,但他却跟无事发生一样,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的盯着窗外。
空调吹出的凉意扑到她的身上,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问他:“你也喜欢这个作家啊。”
这次签售会,她就是为了见到这个她喜欢了一整个青春的作家。
“不是,我喜欢的一个女生喜欢。”他突然笑着说。
陶最最无意间从他没有拉上的书包里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一摞书,都是一模一样的。因为眼睛不舒服,她看得有点费劲,也许目光在他的书包上停留的时间太长久了,他看出了她的好奇。
“都是给她的特签,想着等她生日的时候表白。”他挠挠头发,有些不自在。
“这么多?她都给你签吗?”
“不给的,我跑了三个城市,才凑够。”
陶最最咂咋舌,这得是有多喜欢,才不惜费这么大的周折去给这个女生准备生日礼物。
“真羡慕啊。”她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憧憬。
“你不是说,只有爱情喂了狗,自由财富才会有?”他的眼睛是棕色的,里面有个棕色的小小的陶最最,他接着说:“,“这不是你说的吗,陶最最学姐。”
她一怔,缓缓地说:“我……可以不承认吗?”
2
陶最最高三那年,学校一改以往的传统,没有严控时间、,死抓学习,相反更加注重他们这一届学生的身心的放松。
年级主任美曰其名曰“称之为,情绪学习法”。
临近高考那段时间,整个学校的沉重氛围都被即将到来的成人礼给冲淡了,今年的成人礼比往年的要热闹一些,学校添置了一批新的音乐器材,据说是老校长退休前的馈赠。
高三的学生是主角,才艺表演自然少不了他们。
当时陶最最是班里公认的中华小曲库,什么歌都能唱两句,又待呆在女生稀缺的理科班,这种活动,班里自然都是推着让她上。
陶最最性子随和,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实际上最主要的原因是,上台表演才艺的学生可以不用穿成人礼服——据说是班主任精挑细选出来的、跟东北大棉袄一样的花裙子。
她看了一眼买家秀,心里就知道完蛋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但班主任脸上露出一副“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的表情看着她,她只能呵呵一笑,心想算了,四五十岁的东北大爷们,有点家乡情结很正常,然后谄媚地竖了个大拇指,说:“高明,完全就是艳压群芳。”
陶最最穿着薄荷绿的雪纺裙站在队伍前面的时候,不用扭头就已经感受到了身后那一群女生深深的嫉妒,要是眼神能杀人见血,她估计早就血流成河了。
校长开始讲话,嘈杂声小了一点,但还是能听到男生们的窃窃私语,无非就是假小子一下成了小仙女,相互之间怂恿着去调侃她玩。
她听得真真切切,心里一阵烦躁,直接扭头给了一记白眼,男生立马闭嘴。
只是扭头的那一瞬间,她和身后队伍里的苏响光对视上了,。四目相对,她怎么感觉到一股压力,但他真是好看到让人愿意顶着压力多看几眼。
她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觉得自己真是“见色眼开”。
苏响光跟她一样也是才艺表演,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只不过他作为声乐社社长是自愿参加的。
陶最最站到台上后,愣了几秒,然后开口唱的是自己的原创歌曲,清唱,没有配乐。
这是她第一次唱这首歌,是唱给自己听的,高潮的一句歌词是:只有爱情喂了狗,幸福财富才会有。
她没有意识到,就这么粗糙的一首歌,苏响光能记到现在。
她………………怎么有点感动。
“不是我想记的,是你出的风头太大了。”他回忆起当时那段时间,走到哪儿都能听见一群小女生在说这句歌词,她们觉得陶最最很酷。
他转而接着说:“而且,你选的成人礼服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陶最最无言以对,估计是班主任发现别人都在吐槽他选的礼服,把锅丢给她。
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推开车门下去,径直往医院大门里走,心里合计着,回去后一定要跟她爸,也就是高三班主任算账!
3
陶最最的眼睛只是因为长期戴隐形眼镜又恰巧风沙子进了眼,而出现了导致的红肿发炎。她皱眉盯着手机屏幕,不是因为担心眼睛,而是她带领的声乐社要是再拿不出一个好成绩,估计就要被学校解散了。
苏响光带她到医院之后,接了个电话就匆忙离开了,连那件盖在她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带走。
大二开学没多久,她就又收到学校下的最后通牒,要是比不过新开设的Rap社团,在艺术节拿不到好名次,他们的声乐社就真的要被解散都得散。
她坐在训练室里抓耳挠腮,身旁站了一圈社员,个各个都低着头,双手背在后面,不说话。
“她爸是老师吧,她怎么训起人来跟教导主任一模一样。”有个不怕死的男生低头在小声嘟囔。
陶最最听见了,鼓着嘴,皱眉心想:,露馅了吗?
她想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平常指挥用的指挥棒,动作宛如教导主任摸戒尺教棍。
今天是社团招新,她把社员派出去招揽学生,但招了两三天了,也没招来一个人,因为大多数人都跑去新开设的Rap社团了。
她把社员轰走,自己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干燥的热浪席卷着她的全身,她睡得沉深,但又不自在。
她闭着眼,感觉有人在盯着她,一睁眼看到一张凑得的极近的脸,有温热的气息灼烧着她。,她猛地抬手一推,自己却失重地往后倒。
“来人哪呐,有刺客。”她迷迷糊糊,连是谁都没看清,张嘴就喊。
话刚喊完,她才眼神聚焦,分辨出眼前的男生是苏响光。
她嘴巴因为睡觉时张开,有些酸胀,不自觉地抬手揉了两下,。而苏响光看到她这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一脸无奈,真想上去揉乱她的头发。
“听说,你这儿缺主唱?”他穿的还是军训服,头发是湿漉漉的,像是刚训练完就跑过来的样子。
“是。”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把丢掉的气势找回来,双腿交叉地搭在桌子上,手里还像模像样地端了杯热茶,抿了一口,烫得她双手不断地在嘴前舞动,整张脸皱得像根个小苦瓜。
“你看我行不行?”
陶最最定了定神情,上下扫了一眼,大手一挥,有些大舌头:“不行,我们想找个女生,我不能因为你帮过我,我就破格要你。”
实际上就是因为他太好看了,她怕平常的工作中里他出问题的时候,她会有私心,不舍得骂他。
苏响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的她头皮发麻,。
继而,看着他缓缓地抬起手,她以为他要动手,于是她缩着脖子,眼都快闭上了,却感到袖口一紧,他语调轻缓:“穿了这么久,也不舍得洗洗。”
她睁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沾粘上的饭粒饭渍,黄色的,尤为显眼。
她身上穿的是苏响光的那件白色防晒衣,因为自己的衣服脏了,就随手从衣柜里扯了一件,穿上之后才发觉是他的,但又懒得换,谁知道今天撞上正主了。
“这个……我可以解释。”她吞了一下口水,说。
“不用解释,我都懂。”他双手往后一背,侧仰头,一副“天下我有”的样子。
你懂个锤子啊!
“总之,不能要你,学弟要体谅一下学姐,学姐也是很苦的。”说着,她还佯装抹了两下眼泪。
“学姐,你不要可是会后悔的。”他凑近,轻吐出这几个字,陶最最觉得他要是再不走,她的腿都要软了。
“学姐文盲,不认识后悔这两个字。”她呼吸停滞,双手死死地抓着椅子的扶手,怕自己腿软滑下去。
苏响光轻笑一声,转身出去,陶最最猛地喘气,嘴里嘟囔:“要是要了他,那还得了。”
她怕是都无心工作了。
4
陶最最不要苏响光实际上还有一部分原因,她觉得自己还没有惨到招不来一个人的地步,不想被他小瞧了去,但最后,眼看着对面社团办得的风生水火起,就他们社团里冷冷清清。
她认清现实了,她就是惨到一个人也招不来。
有传言Rap社团里来了位大神,不仅能唱能跳,还长了一副好皮囊,整个社团的人气都被带了上来。
陶最最悄悄地悄咪咪戴了一副大框眼镜,又化了画了副雀斑妆,在Rap社团门口探头探脑,心里谋划着要把这个大神挖过来。
“今天不做梦了,改玩cos?”
有声音从耳畔传来,吓得她一激灵。
“你走路没声音啊。”她抚着胸口,缓过劲来怕劲儿还没下。
“不用看了,我人在这儿。”他一眼就看出她是想来瞧瞧这个传说中的rapperRapper大神。
陶最最一听,微微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一番,完全符合传闻。她觉得把大神挖过来这件事的难度系数陡然徒然加大升高,真是应了那句话,曾经的我,你爱搭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我们现在要你…………你来吗?”她心虚地、小心地试探。
“来,但是有条件。”他狡黠地一笑,心里的小算盘拨得的叮当响。
“什么条件?”
“社长的位置给我,你给我当小跟班。”
陶最最听完,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光影里夹杂着记忆从树叶的缝隙里散落下来,打在他的脸上,一瞬间,恍如隔世。
陶最最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苏响光,是在高三的成人礼后。
她原本无心参加社团,但因为成人礼上出的风头太大,被声乐社社长苏响光一眼盯上了。
那天傍晚放学,黄昏的余晖把陶最最的影子拉成一个巨人,她头上扎了两个丸子,脚下踩着滑板,滑得飞快,像极了风风火火的哪吒。
哪吒哪咤还没玩得的尽兴,突然被横冲过来的单车拦住,好在她滑板玩得娴熟,急刹车完全不在话下。
她抽出嘴里的棒棒糖,想跟人理论,一抬头,看见是苏响光,四目相对,她完全缴械投降,那眼睛就像碎在琥珀里的琉璃,让人挪不开眼。
“你来我们社团吧。”他这语气完全不是邀请,因为他觉得她没理由不来。
“凭什么?”陶最最对这些东西不感敢兴趣,原本可以直接拒绝,但她看到苏响光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就想杀杀他的士气。
“你可以开条件?”苏响光让步。
“社长的位置让给我坐,你当我的小跟班。”棒棒糖吃完了,她嘴里还咬着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