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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林再来打针的时候,对李红香姐妹二人说,要尽快给锁子打电话,老太太情况不太好,现在能下床走动,可能是在等她至亲的人,比如锁子和她娘家的人。于是,李红梅让平子给自己的舅舅打了电话,说明了李老太太的情况。
第二天上午,李老太太的娘家人来了七八个,唯独没见李老太太的弟弟,说是在打吊针,来不了。娘家人买来了点心和水果,聊了一会就走了,说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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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快过来,到奶奶这儿来。”李老太躺在床上喊道,“林林你跑哪儿去了,快到奶奶这儿来!”
“娘,林林在他姥娘家呢,没回来。”李红梅说道,“我让平子把他接来。”
平子一听,骑上摩托车就走了。
大约40分钟,平子带林林回来了。
“奶奶。”
“林林啊!”老太太要坐起来,李红梅和姐姐过去帮了一把。老太太坐起来后,又问道,“林林,你爸啥时候回来?——这快到小年了吧?这是怎么了呢,你爸这是怎么了,快到小年了也不回来。……”
“娘,快了,锁子快回来了。”李红梅接过话茬,说道,“我让平子给他二舅打电话了。”
“是的老娘,我给二舅打电话了,他说工资还没开,也就这两天的事,开了工资就马上回来。”平子接过话,说道,“你说,二舅如果回来没有钱,连个年都过不好!所以啊,我二舅说,再等个三两天,拿到了工资就回来。”
“哦!是这样啊。”老太太叹了口气,“干什么都不容易,干了一年的活,到头来再不给钱,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就让你二舅在那等,等拿到钱再回来。”
……
小年过去了,但是老太太盼望的锁子还没回来。
“锁子,你爹在地里干活呢,你去给他送点饭!”老太太开始说胡话了,“卉儿,快过来,这口酥奶奶不吃,你留着自己吃吧.”
老太太的娘家人也来了。“锁子回来了?”
“姑,我是你侄儿!”
“锁子还没回来?”
“快了,快回来了!”
……
就在娘家人走后没多久,老太太闭上了她的双眼。临终时,嘴里还喊着“锁子、卉儿”
老太太断气两三个小时后,同村的姜老头来了。正个村里的白理都是他帮忙处理。而来帮忙处理丧事的人又叫忙丧,而这个姜老头就是他们的头,所以称之为忙头。
“得让锁子赶紧回来。”姜老头说道,“锁子不回来,没人敢说去火化!”
……
三天后的的黄昏,锁子回来了。他掀开盖着母亲的纸被,看了看母亲的脸,流下了两行泪水。第二天一早,忙头姜老头就按排人去给李老太太的亲戚送信。只要和锁子家沾亲带故的,全都得到了李老太太去世的消息。
九点左右,灵车来了,忙丧将李老太太抬上了灵车。
灵车回来以后,锁子家的灵堂了,锁子将母亲的骨灰盒放在了灵堂正中的桌子上。然后,和儿子林林一起磕了四个头。……
发丧的前一天晚上,乐丧也来了。
这天夜里,大多数亲戚都来了,祭奠完已经到零晨了。……
因老太太是在自己的屋里断的气,所以在出丧前要从李老太太的家门口将她的魂儿领走。
“儿媳妇和闺女进屋里来。”姜老头喊道,“在你娘的床前磕四个头,告诉你们的娘,这儿已经不是她的家了,让她去找你们的爹。”
儿媳在前,两个女儿在后,一起磕了四个头,之后说道,“娘,你走吧,这儿不是你的家了,你要去找爹了……”
而此时的李红梅已泣不成声。娘家,娘家,娘都没有家了,哪里还有娘家!
“乐丧奏乐。”姜老头喊道,“去墓地”。于是,忙丧抬起骨灰盒,乐丧奏起哀乐,向墓地的方向走去。
走的约一半的路程,姜老头又喊道:“乐停,子女回头谢忙丧。”于是锁子和儿子,还有一从小辈转过身,对着抬骨灰盒的忙丧磕了一个头。
姜老头又喊道:“奏乐!”于是,锁呐、笙、笛子齐奏哀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