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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息生,三界第一女神,仙界四大长老之一,连仙帝在她面前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上仙。
没办法,她活得太久了,她出生在三万年前,那时候仙界都还没建立,仙妖魔三界还不像如今这般泾渭分明,她有好多朋友都是妖魔两界的人,可惜啊……
造化弄人,仙妖魔最终还是因为洞天福地的分配不均而起了争执,那一场动乱经历了千年,之后三界各自画地为营占据一方,史称天元巨变。
而李息生就是为数不多的从天元巨变中存留下来的老祖宗,轻易不露面,占据着仙界灵气最为充沛的洞天福地之一——繁元仙宫,每天过着百无聊赖的养老生活,偶尔闭一下关,就是几百上千年。
李息生待在仙界终日无所事事,名为四大长老之一,但是诸仙也不会真正的拿什么事情来烦她,更像是天界的吉祥物,负责在一些重要场合出现一下,显示一下天界实力,从这一方面来说,政治意义要大的多。不过李息生年纪大了,越来越乏味这些无聊的宴席,每次去都无非是吹捧她的仙姿玉貌一如当年,功法灵力又胜一筹。
所以这些年,她是愈发的出现得少了,掐指算一算,竟也有一千二百多年了。
——
李息生觉得着实有些无聊,想着也该出去秀一下吉祥物的身份了。
于是在天帝说要去东海迎接沧海翎王神魂归位的时候,李息生主动请缨说去当这个引使。
沧海翎王存在的年代比李息生还要早一些,和她的师父是朋友,属于蛮荒时期。
沧海翎王,本名鸣羽,乃是蛮荒时期的灵兽翎鸟修行而成,参与了天元巨变。但是和他交集并不多,李息生主要在仙魔战场,他在仙妖战场,最后他用自身血肉和灵力为代价,平息了仙妖两族的矛盾,所以仙妖两界如今能维持面上的平和,两界的重要典礼上也会邀请对方出席,并不像和魔界那般水火不容。
而且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的转投仙界的妖王,政治意义也很特殊,所以仙界一直对他很是尊崇,因而此番神魂归位,也很是重视。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李息生数万年仙涯的重要转折点。
李息生是水神,生生不息的水,水灵在刚化形的时候,对于修行之物来说都是大补,所以一开始受了不少磨难,有一次差点被蛇妖吞了的时候,有一位英雄踏着蓝焰而来救了她,从此这人便被烙印在了心上。
而鸣羽本次神魂归位,本命灵火居然就是蓝色,那团火在李息生心里描摹了千回,自然不可能认错。
于是李息生那颗数万年古井无波的心,开始重新炽热起来。
仙界是可以结仙侣的,不过李息生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毕竟孤傲惯了,是万不可能放下身段去求欢的。
而鸣羽,如果说刚归位时还有几番人情味的话,随着时间推移,神魂锻炼得愈发的强悍,人味也就愈发的收敛,近些年更是连笑都不曾有一次了。
时间一晃便又是三千年,鸣羽和李息生还是仅限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本来若是一直这样,李息生也可以接受,毕竟她还是唯一能和沧海翎王相交的女上仙。
可坏就坏在,女主出现了。
狗血的事情开始发生,鸣羽在近百年开始频繁外出,原本的冰山美人居然又开始有了烟火味。
李息生百般探查,居然是因为一个牡丹小妖,唤作洛阳,此女容貌昳丽,天资甚高,一出生就有异象,更是妖界众望所归的下一届妖王。
更让李息生难以接受的是,一代上仙沧海翎王,居然对洛阳各种暗中观察,最近更是亲自为她炼制妖界灵药——可以缓解神魂之痛的万阳化雨丹。
李息生自然慌乱,于是在天界建界节这一天,约鸣羽去了繁元仙宫,借着酒劲对沧海翎王来了一波诱惑。
衣衫半褪,烟雾缭绕,酒意弥漫。
我在这一刻醒了过来。
门外传来了童子参拜鸣羽的声音:
“参见沧海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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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修仙者对灵力波动是很敏锐的,我当即一挥衣袖,使了一个招式绊住了鸣羽即将跨入门的脚。
鸣羽虽然疑惑,却也及时止步,垂手在门外等待。
不得不说,鸣羽在教养这一块,无可指摘。
片刻之后,我收拾好了,才打开了房门,邀请对方进入。
——
鸣羽这两天正在为了万阳化雨丹的事情奔走,本就是名药,又怎会让人轻易寻得。需要寻得四海八荒各种灵株,其中最难得的就是万阳甲和化雨草。
不过恰好我这里有一株化雨草,乃我化灵之时与我相伴而生。
这正是这一次把他喊过来的借口,原来的李息生可能没想要真给他,毕竟化雨草难得,三万年的化雨草更是难得。
化雨化雨,意即春风化雨,即使是不入药,仅仅佩戴在身上,也有润人心脾,强身健体的功效。
不过现在我是李息生了,化雨草虽难得,但与我无用,毕竟我本来就是水灵。而且鸣羽和洛阳这一对,是天道安排的痴男怨女,我再如何强插一脚,也没有用。
我把化雨草大方的送给了鸣羽,他显然还是很受用
“多谢上仙。”鸣羽不是会占便宜的人,当即给了我相匹配的灵宝作为交换,我既得了人情,也没有亏待自己。
送走了鸣羽,那么现在交代一下我自己。
我是李息生,但又不是以前的李息生。
准确的说,以前的李息生更像是我的前世,天元之乱的浩劫,那么多大能都殒命了,我也不可能没受一点伤。
我在那场大劫中,丢了一缕半魂,半魂在人间混沌的游荡了数万年之后,投生到了人间一小女娃身上。
我在高楼耸立,灯红酒绿的人间生活了二十年,某一天无意间看到了一本名为《洛阳鸣羽》的小说,用了一天的时间看完了这个故事。
鸣羽是上古大妖,赤子之心,淑人君子。三界浩劫最开始便是由于一大妖贪婪一仙子的机缘,杀人夺宝。
鸣羽分善恶,辨黑白,选择站队仙界,与那个大妖决战昆仑山巅,亲自斩杀了那个大妖。最后更是为化解两界的怨气,将自身修为化尽,以血肉为器,打造了一个仙妖平境,每五百年开放一次,可供两界后人历练。可以说,鸣羽就是仙妖两界的和平使者。
而洛阳的前世,则是那个大妖的女儿,本也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鸣羽曾是她最为崇拜和尊敬的偶像,是她修行之路的指引者。但在有了杀父之仇后,洛阳步入歧途,一路跟他死磕到底,后期更是成为了妖王,与仙界对抗。
鸣羽对洛阳心情复杂,他本是赤子之心,杀其父是匡扶正义,但洛阳一直是很孺慕他的后辈,之前他也给过洛阳颇多关照,所以对她也难免有些许愧疚。
如此纠缠,你来我往,自然缠绵出一些情愫,但两人中始终隔着血海深仇。洛阳放不下,当时的仙妖两界也放不下,最后鸣羽才只能以身平乱,也算是为了给洛阳报杀父之仇。鸣羽死后,洛阳也不知所踪,有人说她殉情了,有人说她闭关了,这也成了三界的一个谜团。
不过我是看过小说,当然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洛阳遍历三界,寻聚魂重生之术,因为鸣羽身死道消的方式太过彻底,魂魄直接消散,不入轮回,换言之就是,永世再无重生之日。
但一般来说,修仙者到了一定境界之后,死亡只是一个轮回,再过个千年万年,神魂归位,也就再获一次重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洛阳以禁术收集鸣羽残魂,以自身陨落的代价耗尽修为帮他入轮回。
但又让他受尽轮回孤妄之苦,每一世的魂魄都不齐全,每一世都要受尽煎熬,如此九世,终于在第十世,得以完魂重生。
不过洛阳不知道的是,在过去的九世里,无论鸣羽是人间平民,是妖界小兵,是魔族少年……心中总有一个隐隐绰约的影子,红衣胜火,笑魇如花。
所以这两人的纠缠是注定剪不断的,在这一世里,原来的李息生实施了她的勾引计划,鸣羽非常惊愕但也明确的拒绝了李息生的示好。
李息生缺了半魂,平时对她没什么影响,但是当她本就被妒忌迷了心窍,行事就愈发的偏激起来,后续更是干出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处处打压洛阳不说,下毒、欺凌、诬陷无所不用其极,后期更是与魔族魔子密谋挑起争端,引起了第二次三界大乱。
她中途当然想过悔改,但是那时她已经与魔界勾连,魔子也是文韬武略全然不输,可谓智多近妖,李息生人心确实玩不过他,轻易的就成为了棋子。
从高岭之花的三界第一女神,变成了一个阴毒至极的妖女,也是让人唏嘘。
最后被鸣羽和洛阳斩于剑下,将死之时,李息生又仿佛看到了在她还是个小灵仙时,跟着师父游历三界,师傅跟她说:
“万物皆灵。”
当时她刚收了她的本命法宝水灵珠,本以为师父的意思是在感叹灵珠的灵气。她此刻才悟到师父的意思是说,万物有灵,所以不强夺。水灵珠天下至宝,偏偏让她一个小灵仙收了,修仙讲究因缘,无因自然无缘,此为修行之道。
师父是赫赫有名的智者,虽然修为并不太高,也就比还是小灵仙的她高一点,并没有活到三界大乱就陨落了。但是他被尊称为智者,就是他在修道心法这一块是大家,他当初创立的《修行入门必须知道的一百件事》,现在还是各个修行小白必须背诵默写的篇章。
师父最大的心愿就是世界和平,在世的时候就常跟李息生说要维护三界和平,以后他不在了,要替他看这太平盛世。
但他活着的时候就测出了三界必有大乱,也一直是他的心事。现在想想,李息生反而是挑起第二次三界之乱的罪魁祸首之一,不知道师父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收她为徒。
——
说回那一缕半魂,也就是我。
在看完那个故事之后,我睡了一觉,梦里又把这个故事走马灯似的放了一遍。
虽然那时的李息生对于我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但我就是能感觉她身上的所有情绪,我因她的痛而痛,因她的悲而悲。
这于我而言,是非常新奇的体验,因为我天生情感缺失,是个名副其实的怪胎,不会跟别人共情。他们都说我像个机器,冷冰冰的。
现在看来,大概我就是李息生出走的理智,李息生就是我丢失的感性。
当我在繁元仙宫醒来的时候,这里的装饰摆放空气我都很熟悉,但是也有一丝违和,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也少了很多东西。
我想,我现在应该是个正常人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李息生明明有两个半的神魂,却还是让我这个半魂占了上风,控制了这具身体。但是就算有一天她醒了,我也不会把控制权还给她,她就是一个极度的感情用事者,我不能再让《洛阳鸣羽》的惨剧再发生一次。
这也许就是李息生三魂融合最大的意义。
——
像我这样的上古大能,一向是不入世的,但毕竟我来都来了,还是要看一下。
而且我还有事情没有做,虽然《洛阳鸣羽》里的第二次三界大乱应该不会再发生了,但是魔族有异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没有李息生,魔子也会利用别的人挑起动乱。
我不能让这个悲剧重演,让师父他老人家失望了一次,总不能再有第二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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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避世已久,纵然之前为了鸣羽出来的频率变高了,但鸣羽也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出现的场合并不太多。
因此我对仙界目前的情况并不太了解,在仙宫转悠了一圈之后,我发现跟我记忆中的仙宫确实是天差地别。
仙宫建在钟灵山巅,是中洲大陆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云雾迷蒙,仙山琼阁,素来以雅致著称。
此番探查,各处的风景都换了风格,朱楼碧瓦、银屏金屋。
甚至连学宫这种地方都修得金碧辉映,可惜金玉其外,学宫学习的仙子倒是寥寥无几。
上万年的和平生活,让仙界的人早已经淡忘了天元巨变的惨痛,怠惰了起来。
仙界如今清朗风气不再,大能大多避世不问俗世,后辈却又多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也不怪《洛阳鸣羽》里魔子能把仙界搅和得这么惨,实在是仙界自身就已经开始腐败了。
我正打算把仙帝喊过来商量一下仙界改革的事情,一张传音符就飘了出来,正是天帝的声音:
“上仙,衡南出事了!!!”
当今仙帝有三子两女,三个帝子都遗传了仙帝的仁厚,幺女华阴自小受宠,是有名的纨绔仙二代,在我的重点关注名单里。
唯有长公主衡南,智谋双全,德才兼备,一直被视作仙界未来的掌权者。
于两年前下界历练,她走的时候,我还去送过她,当时的衡南少年意气,还带着皇家有的矜贵之气,笑着跟我说定会给我带东海最美的珍珠。
然而现在却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身上都萦绕着一股可见的黑气。
我心不由得一沉。
我早已知魔子有司马昭之心,衡南又是众望所归的继承人,而且下界是身边带了不少高手随行,这个当头出事让我很难不怀疑。
“魔气?”
我伸手把了一下衡南的脉,魔气并没有在体内入侵太多,看着黑气缭绕是因为大部分魔气都在外部流转。
但是这丫头还是受了不小的伤,经脉断了七八处,得用好些灵药才能补回来,而且体虚之状还很明显,需得好好养养。
“魔气入体并不严重,我待会便给她除了,不过身上的伤得好好养养,最近是不要想下床了。”我翻动手腕捏了个诀,将衡南体内的魔气逼出,再凝成实体收入驱魔袋里。
以我如今的修为祛除这点魔气轻而易举,但是我却在这魔气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
这才是令我困惑的地方,按理说魔人若是要跟衡南交手,那肯定会下死手,那魔气并不少,却不入侵体内只流转于外部。
更像是警告而非杀意,再加上那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无论如何,我都得去一趟衡南出事的地方——东垚寒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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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东垚寒谷在中洲东部,是东垚荒原的中心地带了。
衡南说她是追逐一只白泽灵兽来的,东垚荒原本来就是万灵聚集之地,名为荒原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因为地形复杂但是灵株灵兽很多,所以是各路修仙者经常去的历练之处。
但是一般来说,修仙者也只会在荒原的外部走动,毕竟越往里走,危险越大。
白泽乃是上古神兽,传说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
若能与一只上古神兽签订灵契,实力肯定会大涨,所以衡南一路跟到寒谷也是情有可原。
凭我的修为,一路释放出来自尊者的修为威压,并没有什么妖兽敢来靠近,倒是有些不怕死的扒拉在树上远远的看我匆匆掠过。
越往里走树木生长的越茂盛,天色也越来越暗。
扒拉在树上看我的的妖兽也是越来越多,还真有一个不怕死的巨蟒冲上来跟我硬碰硬,被我掐住七寸在地上钉得死死的。
我听到周围的生灵窃窃私语
“这女的好强啊”
“巨猛霸蟒王就这么被擒住了?”
“这么强这女的来荒原干啥啊?”
“她不会把我们都杀了吧?”
……
我一个眼风过去,看热闹的妖兽顿时四散。这蛇的名字真土,巨猛霸蟒王,果然居住在深山的妖兽取个名都这么土气。
我开始盘问这条蛇:
“你有没有看到过白泽?”
它很憨的点了点头。
我又问他在哪
它不说话了,在兽族的世界里,是不会轻易出卖同类的,这是他们的护族之道。
尤其对于我这么一个武力强悍的女人,白泽是上古神兽,不能轻易落于人手。
这条蛇的嘴巴我是怎么都撬不开了,但是我活这么多年,自然有我的歪门邪道。
我正想着要不给它两颗什么口吐真言丸,好让他知道人类的智慧无穷无尽的时候。
一道白色的身影倏的出现在我背后:
“听说你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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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白泽狮身羊角山羊胡,额间有双眼,在民间一直祥瑞之兽。不过眼下的白泽看起来并不太强壮,甚至有些虚弱。
但他在荒原里穿梭的身影倒是依然敏捷,看起来对这一片的地形颇为熟悉。
我跟着白泽攀上高峰,跳下悬崖,再潜入寒潭。
如果不是白泽带着我,我是根本不会想到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寒潭下来还别有洞天。
相较于东垚寒谷的极寒之地的名声,这里似乎更能称得上这个称呼。
白泽把我带到了一扇门前,就默默退在了旁边闭目养神。
眼前这扇门并没有太多繁复古怪的花纹,但是却有厚重的魔气萦绕其上,散发着一股子寒意,还渗着阴邪。
我缓慢而又谨慎的打开了门
——
这个石室很空旷,其他都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就在正中放了一口血红的棺材,细看之下那血红似乎还正在隐隐流动。
我慢慢的推开馆盖,一双我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的眸子出现在我眼前
“林仞?!”
那双眼睛里大概透露出了慈祥和蔼的情绪,是熟悉的感觉。
师父一生就收了两个徒弟,我和林仞,他是我师兄。
据说他是师父在一个奴隶市场救回来的,跟着师父的时候他才七八岁,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屁孩。
哦,对了,他是魔族,天元巨变之前仙妖魔是没有太多边界要区分的,但是那个时候魔族还是被挺多人嫌弃的,因为他们
——不爱洗澡
林仞小时候就不爱洗澡,但是买他的那户人家又有洁癖,要他一天洗三次澡,林仞不愿意就跑了出来。
我师父就在那户人家的棍棒之下救了他,收为徒弟,并且纠正他不爱洗澡的坏习惯。
不过我遇到林仞的时候他已经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了,这些都是师父喝多了告诉我的,林仞都不知道我知道。
我是林仞在路边捡回来的,当时我才化形不久,经常被别人欺负。
有一回打架输了就坐在路边哭,林仞就把我领了回去,拜了师,成了他的师妹。
在师父去世后,我和林仞就分开了,很少见面,再加上后面天元之乱,我也再无暇去联系他了。
安定之后我也曾打探过他的消息,但是一无所获,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却在这东垚荒原的某个石室里看见了他。
纵使我好多年没有见他,对他的身形相貌有些模糊,我也知道他绝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皮肤青白,脸颊凹陷,如果不是眼睛里还有一点神采,我都怀疑他是个死人了。
林仞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刚刚看我那一眼似乎就耗尽了精气,又昏沉睡去。
然而我心却有诸多疑虑:
他为什么会在这?
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这上万年又为什么没有跟我联络过?
……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他从这个鬼地方带出去。
我四处探查了一番,这口棺材像是一个药桶,里面不知加了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凝成了半棺材的像淤泥一样的血红粘稠液体,还有一些细小的虫子在蠕动,看着很是恶心,我试探着用手触碰了一下。
那液体居然想顺着我的手往我体内走,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阴臭味。
“这到底是些什么鬼东西?”
“这是魔界的聚傀灵幡。”白泽从门口走了进来。
“灵幡虫嗜血肉,且最爱精血纯正之人,吸干血肉之后,灵幡虫会在体内产卵繁衍变成痋俑。灵幡虫听令于聚傀者,也就能控制痋俑,是上古炼制傀儡的一种方法,很是阴毒。”
“而且痋俑在阴凉的环境中,可以维持千年万以上,所以有些现在发现的有些虫痋,切破人皮,里面仍然会有可能立刻出现无数象肥蛆一样的活的“灵幡虫”幼虫,但是根据保存程度的不同,也有可能里面都是早已干枯的虫卵……”
“所以现在怎么救他?”我打断白泽的喋喋不休,这年头的神兽话都这么多吗?
白泽:“……”
“他修为高,灵幡虫对他的啃噬还没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杀死引虫现在还可保他一命。”
棺材里的灵幡虫似乎是感觉到了活物的气息,原本要细看才能发现的虫子开始不停的在液体表面翻涌起来。
饶是我自诩见过大风大浪,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那现在能先把林仞从这棺材里抬出来吗?”我看着他的处境确实让人触目惊心,当初也是意气风发的玉面魔,却在这悠悠寒谷受此等折磨。
白泽:“你有茯银花吗?林仞五脏六腑都有灵幡虫,那棺材里的液体也是灵幡虫的养源,一旦离开养源,灵幡虫会加速啃噬的速度。没有茯银花护住心肺,只怕会加剧他的伤。”
我掏出乾坤袋翻了一下,毕竟我的灵宝太多,茯银花也不是顶顶难得的灵药。
扒拉了半天,还真翻出来一把,我也不知道是多久采的,在我的乾坤袋都枯死了。
“干的可以吗?”
白泽:“……”
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对大户人家的感慨,没办法,毕竟三界第一女神,我从来不缺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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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把林仞弄出来我才发现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点。
他上半身是赤裸的,但露出来的皮肤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渗着暗黑色的血。
我有些不高兴,当时分开的时候还是个好好的人,怎么能搞成今天的样子?
“你既然早就找到了林仞,为啥不早点把他弄出来呢?”
白泽的语气有些低落:“我被封印了万年,修为跌落了好几个境界……”
好好的一只上古妖兽,在你面前惆怅还是很能感染人心的。
我和林仞分开的时候,白泽还没有出现,这大概是他后面遇见的机缘。
也是,倘若林仞是白泽的契主的话,契主都混成了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契约兽又能好过到哪儿呢?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
“现在那个引虫要怎么弄出来?”
“灵幡虫喜冷怕热,用灵火烧。”
有一类修行者叫体修,到达一定境界之后,为了使身体再强化,偶尔会用灵火淬炼自己的经脉,但体修的身体状况一向强悍,可不是现在的林仞能比的。
“成则生,不成则死,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白泽大概是看出我的疑惑,补充了一句。
“那动手吧。”我乃水灵,本命是水,所以并不擅长控火之术。前些年虽收了一朵灵火,但是也不用怎么用它。
此番将灵火引出,再顺着林仞的经脉在他体内游走,灵幡虫被逼的上窜下跳,我似乎还听见虫子受不了灵火炙烤的爆裂声。
灵火在他体内流转了三个周天,杀死了大部分的灵幡虫,最后在心脉处发现了虫引。
和别的在身体各处流转啃噬血肉的虫子不同,虫引并不活跃,更多的时候呈现休眠的状态,一动不动的趴在一处吸血。
但是我一点都不敢小瞧这听话的虫子,就寄身在心脉上,一招不慎,不仅虫子死,林仞也活不了。
不得不说,我有些紧张了。
林仞此时居然醒了过来:
“别怕,动手吧”
——
所幸结果倒是有惊无险,成功治虫。
但是林仞的状况也确实不太好,体内五脏六腑包括经脉都灵幡虫啃去了一块。
我不知道他如今的修为是在什么境界,倘若境界太低,恐怕这些经脉肺腑长合时还要受很大的苦头。
我输送了一些灵力给他,但是林仞太虚了,仅靠外力是不够的。
最好的方法还是得把他带回去,把我的天灵地宝往他身上砸。
所以我们在石室里待了几天,待林仞能站立行走之后,我就带着一人一兽离开了东垚森林。
林仞也告诉我,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
师父去世后,他去外界游历,也遇到了一些机缘,还收了白泽作为契约兽。
结识了当时魔人中赫赫有名的端虚,就是现在的魔帝,也是当年我在天元之乱的最大的对手。
林仞半倚在白泽身上,还盖着我的粉衫,轻描淡写的诉说着当年:“端虚对我求而不得,将我囚禁了万余年,他这个人心高气傲,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心甘情愿的跟他。”
“他以为我年轻,好哄骗,但是我怎会让他如意?”
“……”
“……”
饶是我见多识广,也不禁被这感天动地的虐恋震惊了一瞬。
声名赫赫的魔帝端虚,跟我的师兄林仞?
这……
像话吗?
林仞见我太过震惊,像摸白泽一样摸了摸我的头,眼里又流露出了慈祥和蔼的目光:“你还小,情爱这些事经历的少,魔族虽然有不少恶贯满盈的人,但是痴情种也不少。”
我还小,三万多岁的老祖宗,整个三界比我大的估计找不出来几个了。
“那灵幡虫又是怎么回事呢?”
“端虚见我始终没有动摇的意思,终于想出了这一阴毒的法子,把我炼制成为傀儡。聚傀灵幡的恶毒之处就在于,在把变成傀儡的时候,还能保持一丝神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约莫是想起了灵幡虫啃噬的痛苦,林仞的眼里也浮出了一些深沉的意味。
“那杀死引虫,端虚会知道吗?”端虚如此狡诈的人,又怎么会不在林仞身上设些可以探查的术法呢?
林仞舒展了一下筋骨,挪了挪身子,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惬意模样:“他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他已经——”
“——死了。”
?!
“不然你以为我修为为什么会跌落那么多境界?”白泽哼了一口气。
当年端虚囚禁林仞之后,本想把白泽收为己用,神兽的尊严是不允许白泽侍二主的。
端虚本想斩杀白泽,大战之后白泽逃到了北奚冰原,进入了闭关休眠的状态。
在前些日子才苏醒过来,通过体内的契约感应到了林仞的存在,但此刻把林仞救出去,端虚肯定会察觉。
林仞设计让白泽去魔族挑起了内乱,端虚把持魔界这么多年,自然会有看他不爽的人,只要利用的好,都可以成为林仞杀人的刀。
这也是白泽灵力枯竭的原因,本来想着等他灵力恢复一点之后救林仞出来,没想到刚好碰上了来东垚荒原历练的衡南。
所以一切都还是算计,魔气什么的也都是计划好的,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怀疑,只要我来了,林仞便可以出来。
“那要是我不来呢?”
“两种情况,一是仙界不来人,那么待白泽养好伤之后,我自然也能出来,只不过更像是个活死人罢了。二是仙界来的人厌恶我魔的身份,或者对我并无不满,我活这么多年总是知道一些秘辛,总可以作为交易的筹码。而且我从未做过什么伤害仙界的事情,不都说仙界的人明辨是非,也不会真的伤我,我也能出去。”
不得不说林仞即使修为跌落,身体虚弱,智谋还是一样的多。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上一世我正忙于怎么样拆散洛阳鸣羽,并没有管这件事情。
来东垚荒原的是另外一个长老,他的妻儿皆被魔族所杀,可以说是仙界反魔第一人,自然不会放过林仞。
这么说来,上一世还是我间接的导致了林仞的死。
为了一场虚妄的爱情,真的是付出太多了。想到这里,我突然对于林仞非常愧疚,又从乾坤袋里翻出一件红衫披在了他身上。
“那端虚死了,三界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我问道,控制了魔界三万年的魔帝倒台,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白泽:“魔子早就暗中收拢了一批人心,端虚的死也是他出力最大。此子心狠手辣,火速控制了局面,推了一个假的端虚在负责魔族事宜,实际上早已经大权在握。”
魔子氏迦。
就是和我勾连的那一个人。
性戾而乖张,智多近妖。
上一世这人声名显露是在千年之后的事情,没想到这人一直都在扮猪吃虎。
果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
7
在林仞伤没有养好之前,仙界肯定不能回。
于是我决定带着他俩去人间养养伤,虽然人间灵气稀薄,元气恢复可能不快。
但是我有钱啊,只要砸的灵宝够多,就不愁没有灵气。
人间最繁华的城是中宁城,不仅有人,还好有修士出没,所以进城之前还得伪装一下。
林仞好说,有的是可以隐藏魔气的法宝,衣服穿上就又是一个病弱的谦谦君子了,人长的好看就是有优势。
但是白泽……
这么一只额上有双目的妖兽,着实还是有点扎眼,但是白泽现在灵力不足,化不了人形,只能变成比自己小的动物。
“要不,你变一只……狗?”
然后我就看到他翻了一个白眼。
林仞打了下白泽的脑袋:“小白,好好跟阿生说话。”
呐,阿生啊……
我一时间有些晃神
如今三界都尊我为上仙,真的是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我又看了下眼前清瘦的男人,皮肤到嘴唇都透露着病态的苍白,身形也削瘦了不少。
但是除此之外,居然跟记忆中的他没有很大差别,不得不说岁月还是优待他的。
过去我经常遇到想要把我杀了当补药的人,师父会喊我与人为善,不要计较。
林仞就会带着我偷偷的把那些人再打一顿,打一顿不够解气就来第二顿,直到我心里舒坦。
后来他教我修行功法,让我一个人去打架,一开始我总是怵得慌。
林仞就教我怎么控制表情,给对手造成心理压力。
但是我学不来他温文尔雅的笑,他就喊我面无表情,用冷漠来遮盖自己的底气不足。久而久之,我修为增进,但是面无表情的习惯也留下来了。
这么一想,我这有仇必报的性子,说不定还是受了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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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白泽还是屈服了,变成了一只平平无奇的白犬跟在我俩身后。
我竟然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一丝幽怨,果然动物要是成精,是真的能表现出情绪的。
我在城东直接盘了一个大宅子,布了一个灵阵确保灵气够用,然后给他俩准备药浴。
实际上最好的方法是给林仞换血,但现在找不到合适的血源来换,所以就只能给他用些能帮助生血益气的药浴了。
修仙之人男女大防没有那么重,再加上林仞需要人每天用灵力给他修复经脉。
所以我每天都能看到他的肉体,但是着实无甚好看的,被困上万年,哪怕你三十二块腹肌也退化了。
他现在就是一根竹竿,连肋骨都看得到那种。
在中宁城的日子平淡而轻松,在我的帮助下林仞和白泽的伤都好了许多。
于是我们偶尔也会出去闲逛,就听到了关于中宁城新一任宁花仙子的闲谈。
中宁城盛产宁花,每年五月都是赏花之时,后来各青楼歌坊借此时机推出自家的美人,就逐渐演变成了全城狂欢的选美大赛,最美者称为宁花仙子,还会得到城主府的奖励。
这个活动已经延续了近百年了,今年之所以热度新高,是因为今年的宁花仙子实在是美若天仙。
冰肌玉骨醉人心,蓉面香肤缠魄魂。
——
“听说那宁花仙子长得跟息生上仙一样呢!”
“瞎说!那上仙都活了几万年了,早就是个老女人了,怎么比得上宁花仙子?”
“息生上仙怎么说都是修仙之人,三界第一女神,那气度怕是宁花仙子比不了的吧?”
“宁花仙子不也是修仙之人吗?她可是昆仑派的内门弟子呢!”
“……”
——
我冷着一张脸,倘若这群议论纷纷的大叔知道当事人就站在他们后面,听到了全程,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我活了三万年早已没心思去进行这些皮囊之争。
真正让我在意的是昆仑派,昆仑派是人间最大的修仙门派,也是属于仙界辖管的,许多在门派内表现优秀的弟子都有可能被送到仙界的学宫学习。
因此昆仑派的规定我也很清楚,那就是除非有妖祟之事需要帮助,不然不轻易与人间产生瓜葛。
人类寿元短,不过数十年,而修士寿命短几百年,长的可能与天地同寿。纠葛过多既不利于修行,也不利于人间太平。
没道理昆仑派的人会去参加这个什么选美大赛,更没道理会大张旗鼓的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
有问题。
林仞转过了身子,捏了捏我的脸,非常认真的看着我,我以为他也感觉出了不对劲,他说——
“你比她好看。”
我……
谢谢您
8
晚上有一场宴席,据说宁花仙子也会出席,在等了半天之后,终于看到了这位据说比我还好看的美人。
怎么说呢?
夭桃秾李,臻首娥眉,确确实实是个美艳绝世的女子。
但是——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长的太像洛阳了。
而且和洛阳的媚骨天成不同,这个所谓的宁花仙子的媚态浮于表面,带着一股子略显下作的风情。
“这个女人身上有魅魔的味道。”林仞跟我说。
所谓魅魔,以色侍人,但是和画本里吸人精气的妖精不一样的是,魅魔并不强取,而是让人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魅魔认为这就是他们魅力的体现。
“真的会有人愿意献出自己吗?”白泽对此显然嗤之以鼻,在妖兽的世界里,情情爱爱只会影响他修炼,而且这些人都没有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哪里好看了?
林仞认真的摸了摸他的狗头:“你对美色的力量一无所知。”
白泽:“……”
“但是这个魅魔为什么要打着昆仑派的名义去竞选这个宁花仙子呢?”若说她是为了吸人精气去参加大赛,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用着昆仑派的名义,这不很明显会引起仙界注意吗?
“如果她就是为了引起你们的注意呢?”
“故意的?你们魔族到底在搞什么?”我发现魔族人做事,真的很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仞瞥了我一眼,纠正了我的说辞:“没有我们,我和魔族那帮人永远不是一路人。”
林仞表情很认真,至少是我少见的认真,如果是真的,那我觉得他与魔族之间,肯定不止石室里他讲的那么简单。
因为林仞是个很随性的人,寻常事根本不放在心上,一年四季的表情都是波澜不惊的。
“好的,我知道了。”
但是这个魅魔如此行事的原因我还没找到,宴席散尽,宁花仙子在众人热闹的欢送下坐着香车小轿悠悠退场。
我们连忙跟了上去,绕过几条街,小轿被抬上了一个画舫。
我们贴上去就听到了莺莺啼哭,还有一些不可名状的喘息声。
“……”
此情此景,着实还是有一丝不知道说啥好的的尴尬。
林仞倒是表情淡然,甚至连标志性微笑都没有变过一分,我有理由怀疑他经历过这种小场面。
我只好看看白泽,白泽翻了一个白眼:“这女人叫声真难听。”
“……”
果然还是不能指望他。
于是我们两人一狗在这画舫上蹲了半晚上,期间这屋子里的男人来来回回换了三次。
当我以为终于结束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女人。
然后那些不可名状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大约我的震惊太明显,林仞替我解答了疑惑:“魅魔是没有性别的,他们雌雄同体。”
——
此时此刻我想到了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学到的话——
妙啊。
屋子里又换了人,我都开始研究起了他们的姿势问题,毕竟仙界的人最注重礼仪涵养,一般来说是没有机会让我撞见这些事的。
想到这我就觉得我前些年是真的不该无事就闭关,就应该多去游历一下,就是因为周围事情太单调了,才会容易陷入情爱的泥淖。
嗯,学到了新的知识。
我们跟了这个宁花仙子七天,除了见识了各种莫名其妙的姿势外,一无所获。
最后决定直接问话,我在画舫外布了一个阵法,然后就进了屋子。
当宁花仙子看到我的时候我很明显的感觉他震惊了一下,想要动用灵力,但是也很明显,他打不过我。
这个宁花仙子一开始什么都不说,甚至还尝试过自杀,幸好有林仞这个魔族万事通。
魔族有一种刑法,专门用来对付那种叛徒的大刑,但是他没告诉我到底是啥,只是喊我出去,剩下的交给他。
如果我想偷看的话,其实有的是方法,不过倒也没有很大的必要,谁还没有不想为人知的事情呢?
之后,魅魔很快就开口了。
魅魔不仅可以靠吸取别人的精气来增长修为,也可以度给别人。
魔族以实力为尊,敬重所有强者。魅魔虽然可以走捷径提高修为,但时间一长,也就没有靠自己突破瓶颈的动力了,因此魅魔多的是实力平平依附别人生活的人。
所以魅魔在魔族的地位并不高,甚至可以说非常低。
魔界就有人养了一群魅魔,到各界吸取精气,再输送给他。
而最好吸取精力的地点,当然是人界,毕竟妖魔仙三界都很难找到那么多的人心甘情愿给他吸。
宁花仙子就是其中一个,他说光在中宁城就有三个像他一样的魅魔。
之所以会用洛阳的模样,魅族本来就擅长易容之术,容貌可以随意变换。
养他们的人给了他们很多美貌之人的画卷,他只不过是在其中随便挑了一个而已,他也不知道这张脸是属于谁的。
他看到我震惊,也是因为那个画卷里也有我的样子。
而且,他们这群被养在底层的魅魔,是不知道真正“享用”他们的人是谁的,有一个叫做雁妪的老太婆负责跟他们联系。
只知道在每月十五,雁妪会派人来接他们,带他们去供人享用。
宁花仙子说,享用的人应该不止一个,但是他平时很少有机会接触到高层,所以猜不出来是谁。
至于用昆仑派的名号,他是没有想到那么多,听说昆仑派很受人尊崇,就直接杀了一个弟子,夺取了身份。
整件事情让我最恶心就是,借用的别人脸来行这等下作之事。
估计这个幕后使者,就是想借此来恶心仙妖两界的人,既满足私欲,又能败坏他人名声。
试想,倘若那些和魅魔春风一度的人有机会看到我们,会不会有各式下流的讥笑。
我想到有人顶着我这张脸在各色的身体下婉转承欢,我简直恶心的想吐。
“把你们的名单给我。”我沉了一口气,我现在就要去扒了那个顶着我脸的人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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