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寒假之前我搬回了学校宿舍,之前大一的时候我就是在学校住的,非常感谢系里还把我原先住的床位留着。
我的舍友还是我当年的舍友,年纪最大的大哥老宏(就是之前给我打电话说表白墙事件的大哥),学计算机的程序员;二哥柴立,工程系抡扳子的猛男,还有一个是在我搬出去之后住进来的大哥的学弟,人小小一只,又因为名字里带个“shu”所以大家管他叫阿鼠,阿鼠性格挺外向,一起打打游戏吹吹牛逼之后就混熟了,非常顺口的管我叫哥,放假的时候还拥抱着我嗷嗷哭着说会想念我,我心说撑死一个多月不就又见面了嘛。
结果万万想不到,放假走的时候我们都穿着棉袄羽绒服,而再见面的时候都穿着裤衩子了。
今年的疫情或许改变了世界许多,但是丝毫没有改变我们这群没心没肺的废柴咸鱼,回到学校之后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一直重复过着平淡却潇洒的日子,直到前不久,我的前女友突然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那天上午我没课,交代给阿鼠他们中午帮我带饭之后我就一直躺在床上睡觉,睡到十一点多实在是睡不着了,就爬起来玩手机,结果看到我前女友给我发了一条×信消息,
“江亚轩,能借我点钱吗?”
这是我们分手以后,她第一次给我发消息。
我承认我很贱,我们分手之后我还保留着她全部的联系方式,但我没想到她竟然还留着我的。
我靠在床头上清醒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手机,没错,是她,当然,不排除她被盗号了。
我翻了一下我们的聊天记录,久远的那种都已经被自动清理了,我们之间最新的一条记录是疫情最严重那会儿我问她没事吧,家里缺不缺东西。她没有回复我。
我胸口闷闷的,呼吸有些困难,我大喘了两口气儿,看向了床尾挂着的那件黑衬衫,我知道那件衬衫的左胸口贴近心脏的地方有一个口袋,口袋里有一张拍立得拍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长发披肩,小脸白皙的女孩,捧着一大捧玫瑰花。
仔细看这张有点拍糊了的照片的话,会发现这个女孩跟田甜有些相似,她是我的初恋,我的前女友,梁思雨。
而这件衣服也是梁思雨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我们分手之后它就被压箱底儿了,直到这次疫情回来,发现它长蘑菇了,我把它清理干净之后,就一直挂在那里。
我跟她的恋情是从高中开始的,我们在同一所寄宿高中,不同的是,她在全校瞩目的尖子班,而我在是所有老师噩梦的吊车尾班。我第一次见她,是她在国旗下演讲,那时候全级部都在讨论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我也不例外的对这个美女学霸感兴趣,而第二次再见的时候是在校运动会,我跑完一千五百米之后累的差点一头杵地上,是作为志愿者的她一把拉住了我,还给了我一瓶矿泉水。那时候她迎着光,眼神澄明,发丝随风摆动,秀气的小脸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透亮,整个人比她手里那瓶晃动水还要干净,直接拿下了情窦初开的少年。
我开始疯狂的找机会见她一面,搜刮尽脑子里的词句跟她搭话,我小心翼翼的问她你知道我吗,她笑着说知道,她没说我是那个让人头疼的吊车尾,而是说,“我当然知道你,你是校运会一千五百米长跑的冠军。”
我深深的被她所吸引,好像真的到了小说里说的那种一刻不想她都不行的地步,于是在内心挣扎许久之后,我决定在她生日的时候跟她表白。
我至今无法理解当年的我为什么这么脑残,当时的我在女生宿舍下面摆了一片心形蜡烛,架了个梯子到她的宿舍窗边,我抱着一束花爬上去,想着敲开她的窗,看她一脸惊喜。结果比惊喜更快一步的是带着好几个老师杀过来的教导主任,那秃顶老头大声一吼,吓我一激灵,从梯子上摔了下去。
结果就是,摔断腿,记处分,写检讨,在飘扬的国旗下瘸着条腿儿当着全校的面忏悔,丢脸丢到了二大娘家。
但当我以为我的青春就这么死了的时候,惊喜它就来了!
梁思雨不顾别人的嬉笑,在所有同学以及目瞪口呆的老师面前扶住了一瘸一拐的我,之后直到我的腿痊愈,她一直扶着我上学放学去食堂,上厕所都把我扶到门口。
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高三那年,我知道她要考这个大学,而我的成绩对此来说显然比较勉强。于是为了能继续跟她在一起,我玩了命的学习,搞得我老爸都以为我被掉包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跟她手挽着手来到了她心仪的大学。
虽然我们不是一个专业,她学的专业真的太难考了!
在更加自由的大学里,我们自然更加浓情蜜意,堪称新生里的模范情侣,她嫌宿舍里太吵影响学习,于是我就在大学附近租了套房子,因为早知道她不想要婚前×行为,我直接就租的两居室的。
大一学期末的时候我过生日,她把出租屋装饰的漂漂亮亮,还亲手做了蛋糕,给我准备了那件礼物。也许是我高兴过头得意忘形了,也或许是我多喝了两瓶酒理智歇菜了,我把她按在沙发给了她一个狠狠地吻,亲吻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手不由自主的解开了她的衣服扣子。
她用力的推开我,照脸抽了我一巴掌。
这巴掌直接把我打清醒了,我赶紧给她道歉,赌咒发誓说我再也不会了,她的眼睛里蓄着泪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责怪我的话,之后她起来切蛋糕,我顺势拿出了早就准备的玫瑰花,在她捧着玫瑰花又惊喜又害羞的时候拍了那张照片。
这天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过去了,我以为她并不是真的生气(并且我自以为是的觉得我已经道歉了,对,我是那啥,你们骂我吧),结果后面几天她对我很冷淡,我一找她就是,学习呢,在实验,我累了。
我当然心里也烦,一开始我自觉没有做错什么,后来我觉得是我做错了事情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哪怕痛骂我一顿呢!她这种沉默的疏离简直是在折磨人。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有愁就需要借酒,我为了排解心中的这口闷气,约上了老宏柴立在内的几个兄弟去撸串喝酒。
结果这次约酒,就出事儿了。
我老爸好酒,影响的我年纪不大的时候就能跟他来点,所以一直以来自认酒量还OK(之前美人在怀,乱了心是我的问题),结果这次几杯啤的下肚就开始浑身发软,胸闷气短,酒肉虽好可我非常惜命,我撂下杯子跟老宏说我得清醒清醒,在他们开玩笑的声音里走出烧烤棚的烟熏火燎,在路边猛吸几口新鲜空气,可谁料到周围的空气跟不太够是的,怎么也解不了我得胸闷,我捂着胸口在路边坐下,天上的星星在我眼前打转,对面商店的牌子也带着残影晃来晃去,我意识到不妙,我这不是喝醉了。
可我意识到的太晚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回去喊老宏或者是柴立扛我去医院了,口袋里的手机嗡嗡振动,我费力的掏出来,看到是梁思雨打来的,可我的手变得很僵,怎么着都按不到接听键。
隐约听见旁边有个大爷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力气回答他,手机屏幕变黑了,手机从我手里滑落出去摔在地上,我也控制不住的软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急症室,老宏他们一边在联系导员一边在联系我爸。
老宏在打电话,是柴立看见我醒了,他凑过来,举起我的手机给我看,上面满是未接,“你女朋友电话都快给你打爆了,怎么办?”
“赶紧打回去。”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联系她,但当我张开嘴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带着一个氧气面罩,声音闷在里面含糊不清,于是我改口道,“别打了,给她发消息,说我没事。”
其实当我醒来之后过了不久,我的身体就没有那种难受的感觉了,我想坐起来,再不济把面罩摘掉,我好给梁思雨打个电话别让她担心,但是过来给我挂葡萄糖的护士却让我别乱动好好躺着,我这不像是酒精过敏,明天一定得详细检查。
兄弟们陪了我一夜,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一醒就在医院里东颠西颠的去做检查,当时是柴立一直扶着我,此处重点感谢我的好二哥,因为那时候我小一百五十斤,除了他还真没人拉得动我。
风湿性心脏病,说实话,在这之前我都没听过这个词儿。
当时的医生语重心长的给我说,“小伙子,平常少喝点酒少熬点夜多注意注意身体,你还这么年轻,真的是,唉……当然也不要太难过哦,这个还是可以治疗的,要保持好心情……”记得不太清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我唯一注意到的重点是可以治疗。
是可以治,还是可以治愈?
一切结果出来之后,我叫兄弟们都回去上课吧,不用担心,送走了他们,我给梁思雨打了个电话。
她当然不会因为一条含混不清的“我没事”的短信就善罢甘休,她不打电话了之后就一直在发消息,从一开始担心我出什么事渐渐变成了担心我出去鬼混不回家,最后一条消息是威胁我再不回复就分手吧。
我打过电话去,把所有的事情以及检查结果都告诉了她,她沉默着听完,说,我马上过去找你。
她到的时候我刚挂了我爸的电话,然后在住院部的护士台完善住院手续,她下了电梯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嚎啕大哭,我扶着她的脑袋,只能一遍一遍的说着并没有什么用的安慰,直到护士过来让我们小点声。
住院的那天晚上她没有走,坐在陪护床上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削苹果,我们聊了很多很多,甚至聊到了婚礼聊到了孩子,聊到了我们变老的样子,不管我说什么,她都答应。半夜,我最后的点滴打完了之后,她爬上了病床,让我抱抱她。
我自然照做了,那天晚上我是搂着她入睡的,我们头一次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相拥入眠。
后面两天一直是她在照顾我,照顾的精心细致,后来我爸来了,即使我非常抗拒还是执意要带我去北方那边的大医院住院。
我走之前,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亚轩,你要听你爸爸的话。”
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她又恢复了前阵子的冷淡,信息回的很少,电话也不怎么接了,问就是最近快考试了,比较忙。
察觉到她的躲避,我也不再紧逼她,顺着她减少了说话的次数,在心里洗脑似的安慰自己,考试的时候忙是很正常的,她爱学习你又不是不知道。
后来我爸带我跑了好几家医院,多权威的都有,所有的结论总结下来就一句话,“能治,但治不好,能拖就拖。”
最后我也急了,直接给我爸说,你与其这么带着我东奔西跑不安定,不如让我回学校保持心情愉悦还能活得久一点。
所以我带着一堆药回到了学校,开始了拖一天赚一天的生活。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刚回去,梁思雨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回学校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找她,结果她冷冷的对我开口,说,“你不来找我我也准备找你了。”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出了她语气不对。
“江亚轩,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我几乎是冲口而出。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调整心情,然后用极为平静且严肃的语气说,“我知道你的病是治不好的,请不要耽误我。”
末尾几个字,一字一顿。
“我明白了,”我咬着牙,拼命忍下翻涌上来的酸楚,“行,祝你以后幸福。”
在现实和电影里我都见过别人帅气潇洒的分手,然而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却一点都说不出洒脱的话。
她没有再留下一句话的时间,起身离开了,而身后的我即使心里在难受,也必须强迫自己接受她已经变成了我前女友这一事实,毕竟,她说的也是实话,她介意的事情,我无力改变。
我的思绪收了回来,眼神也回到了手机上,那个白色气泡里还是写着,“江亚轩,能借我点钱吗?”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怎么回复她,给还是不给?犹豫了半天,最后反问回去一个傻逼问题,“要多少?”
她没有再回复,也是,她怎么可能等着秒回我。
老宏回来了之后,我把这事给他说了说,作为宿舍的老大哥,有时候他还是挺会处理事儿的,我们兄弟之间经常有人找他请教人生。
“借她奶奶的!”老宏差点把嘴里的炒河粉彪了出来,“当你是ATM机啊想提钱就提钱!这娘们儿是不是有病啊!”
柴立在旁边听见了,啧了一声说,“别这么说话。”
“那她说要多少了吗?”老宏又问我。
我打开手机一看,她回复我了,“两万有吗?”
于是我说,“两万。”
“让她滚蛋,”柴立激动的从椅子跳了起来,“天地银行烧给她!”
“你要不要问问人家什么事儿啊,万一急用是吧?”阿鼠插嘴了。
老宏和柴立异口同声的冲他吼道,“闭嘴!”“有你屁事!”
不过阿鼠说的倒是有道理,我真的回复了她一句,“你干什么用,着急吗?”
没想到她这次接着回复了,“打胎用行吗?”
紧接着又是一句,“着急。”
看到她的这两句话,我的心脏猛跳两下,竟然引发了一阵心悸,我搁下手机,捂着胸口大喘气儿。
老宏看我情况不对,赶紧扔了手里的河粉过来扶我,一边还招呼着阿鼠,“快快快,快翻你轩哥的药!”
我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平复了一下呼吸,把手机拿给他们看。
柴立看了之后又啧了一声,阿鼠没敢说话,只有老宏说了句,“这他妈像话吗!”
是啊,这像话吗?
半夜,我辗转反侧睡不着,手机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心里跟有个事儿似的。
啊不对,我心里就是有事儿。
我打开支×宝,搜索她的账号,给她转过去两万块钱,然后关掉手机,想了想又打开,回到×信给她说,“我支×宝给你转过去了。”
虽然真的特别想问她孩子爸爸是谁但还是忍住了,我还没有傻逼到那个地步,我在心里想着爱谁谁,反正不是我的,而且我现在,我过两天,我等她还了钱我就删了她,对,她是借得,得有借有还。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晨起来洗漱的当儿,我把我转钱这事儿告诉了老宏,老宏狠狠的骂了我一声“臭傻逼!”喷了我一脸牙膏泡沫。
事情过去了几天,梁思雨没再联系我,我也没碰见过她,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直到有天下午下课的时候,一个又高又壮的男生把我堵在了教学楼下。
“就他妈你是江亚轩啊!”
一听就是来找茬的,我一边想着怎么先周旋一下,一边准备掏手机call二哥过来救我,说实话,他虽然是挺壮,但他这体格子也没到恐怖的地步,搁我巅峰时期的时候绝对丝毫不怕的直接抡他,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这小身板不一定够他捶一拳的。
“同学,你是哪位啊?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非常亲切友好。
“是不是你跟梁思雨藕断丝连?”
“啊我,我没有……”
“那你他妈的借给她钱去打胎!”
好家伙,原来这就是梁思雨她现男友,我刚才压抑的火儿瞬间就上来了。
“我警告你给我注意一点!”他揪着我的领子,恶狠狠的说。
我一把甩开他,“你才他妈要注意一点,她都借钱借到前男友头上去了!你是怎么对她的!”
“那他妈不是你的孩子吗?”他一拳打过来,我果然预估的没错,我直接被打翻在了地上,脑壳Duang的一声磕到了地面砖上。
不过我顾不上头疼,回味了一下他说的话,大声的冲他吼回去,“傻逼!我们都被涮了!”
“什么?你说什么?”
我的眼镜被打掉了,眼前模模糊糊,比起脸疼和脑袋疼,他刚刚那一拳触发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我的心脏狂跳不止,鼻子抽不上气儿来,我张开嘴辅助鼻腔呼吸,吸进去的凉风堵在喉间,像是吞了一块生硬冰凉的铁,早已熟悉了的钝痛从左胸口蔓延开来,我喉咙里的不适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每咳嗽一声,我的整个身体就控制不住的跟着震动一下,好像心脏都在胸腔里面晃。
对方看我这个样子,显然也是慌了,想过来拉我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骚动,谈论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异常吵闹。
很快我在人群里听到了柴立的声音,他挤开人群过来,一把把我从地上横抱起来,我艰难的挤出一句,“别别,丢人……”不过他好像没有听见。
晚上,我躺在急症室的床上吸氧,一边坐着的老宏和柴立昏昏欲睡,我无聊的盯着进出的门口看,因为我的眼镜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我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进进出出。
有一个好像穿着米色长款大衣的模糊身影进来,我本来还没在意她是谁,直到她朝着我的方向过来,等她走近,站到我的床头,我才看清她是梁思雨。
学校这么大,其实我跟她好久没见了,她烫了头发,比我记忆里更瘦,但是更成熟漂亮了。
“江亚轩,对不起,今天的事情都是误会,我已经跟××都说清楚了。”××是她男朋友的名字,我才没有心思去记他叫什么。
“你说去打胎是什么意思?”我开口问了我最想知道的事情,因为嗓子干,我的声音哑的很难受。
“对不起,其实我不是去……我是胡乱说的,没想到让××看见了……”
她张口闭口对不起,说的我心烦的很,我直接对她说,“那你要钱究竟干什么?”
“其实,是我家里的事……我不想让人知道,更不想让你知道……”她听起来非常不愿意开这个口,嘟哝了半天,最后只说清楚了一句,我会还给你的。
“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吧。”我别过头去不想再看她,结果一转过头去就看见了排排坐的老宏和柴立,他俩这会儿好像精神了,睁着两双大眼一直瞪着梁思雨。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从分手到现在这些话在我心里积攒了太久,我太想问她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当初为什么就这么决绝了放弃我了!可我张着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我只能别着头语气生硬的跟她说,“你走吧,还钱的话直接原路转回来就行。
她没有说话,挪步离开了,高跟鞋的声音逐渐离远,我再转过头去,她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后来她没让我等太久,不到两周就把钱还回来了,还多转了两千块钱,说是那个××给我的医院费。不过阿鼠那闲的要命的家伙早就发动人脉打听了,说在他把我打进医院之后,他们就分手了。
但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拿出手机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删除了她的×信。
结束了,就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