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不易把人抛

2020-12-10 17:01:38

古风

我嫁给了我爹宿敌的儿子,这非我所愿,也非他所愿,因为他是个人尽皆知的断袖,好男风,他爹一世英名,人称“江青天”。

因为这么个好男风的儿子屡次在朝堂上攻讦,众所周知,小江公子是泡在南风馆里的,媒婆很识趣,从不去他家,江大人愁的头秃。

我,明珠郡主,皇帝唯一的胞弟赵王独女,全京城声名狼藉的老姑娘,有名的命硬,克死了三任丈夫后再也嫁不出去。

后来我也想开了,世间男人千千万,没了一个咱再换。命中注定皆扯淡,还是小哥最下饭。于是我养了一屋子面首,感受到了富婆的快乐。

现在不行了,前朝战事频发,百姓流离,人口一年比一年稀少,本朝开元帝登基后,下旨鼓励生育,增添人口,但凡十六岁还没定亲的女子皆由当地官府分配婚事。

生育三子以上,可凭户籍领取银钱,女子更要被褒奖,在夫家扬眉吐气,,挺直腰杆。但凡和离后的娘子,总有男子求娶,若是生育过,那就更抢手。

在种种前提下,我,明珠郡主,被我的皇伯伯以身作则的许了人家,许的还是我阿爹的死对头,大理寺卿江慈的三子,江念虞。

说起我爹和江大人的恩怨,不过是世间儿女情债。我那难产死去的娘亲据说是上京第一美人,年轻时拥有无数裙下之臣,江大人那时是春风得意的探花郎,与我娘一见钟情,好过一段时间。

后来因为江老夫人不喜我娘美貌跳脱,以死相逼,最终分开。后来我娘嫁了第一追求者我爹。

若只是到这里,也算两不相干。可惜,后来南蛮兵乱,我爹带兵平叛,我娘不放心跟他一块儿了去了南蛮,那时阿娘已经身怀有孕,她却不知。

我爹大败南蛮,却被残兵钻了空子,给我娘下了奇毒千丝醉,此毒无药可解,唯有一法子可试,服以断肠草以毒攻毒,可那样腹中孩儿便保不住,以后也难有身孕。

江大人得知后派人飞马寻到了断肠草送与爹爹,爹爹命人熬了药,阿娘却将碗打翻,拒绝服药,爹爹抱着阿娘哭了一夜,最终依了我娘。

九月后我娘早产生下了我,随即撒手人寰。据说当年我爹一路拉着我娘的棺椁,走了三千里回上京,被赶来的江大人一拳打倒,两人狠狠打了一架,后来我爹再未娶亲,膝下唯有我一女。

江大人此生未娶,无论江老夫人如何威逼恳求,直到逝世也没松口。我爹交了兵权,一蹶不振,皇伯伯觉得挺对不住弟弟,要把皇后的妹妹嫁给我爹,我爹拒绝了,从此退出朝堂。

江大人收养了三个弃婴,官至大理寺卿,上京皆知,赵王在的地方江大人不去,江大人在的地方,赵王不去,此为宿敌。

现在,我要跟宿敌的儿子成亲了。

还是个好男风的浪荡公子,不能养面首了,我怕他抢我的人……呜呜呜,我的快乐没有了……

我的人生十分灰暗,这位小江公子起码责任占一半。

我们两家自幼熟知长辈结仇,从不正眼看过对方,且不停给对方找麻烦,江大公子和江二公子比我大十几岁,自然不会跟我一般见识。

至于江念虞这傻逼玩意儿,我怀疑他存在的目的就是给我添堵。从小到大,我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口味空前绝后的一致。

我最喜欢城东五味斋的桂花糕,他每次都要去买完。我喜欢醉仙楼的梨花白,但我爹怕我饮酒发疯,一直限制我喝酒,这逼就天天爬我家墙,坐我家墙头上喝梨花白。

我俩其实也算某种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年幼时一起在皇宫上书房读书,他是太子的三个伴读之一,那时我们就互相看不顺眼。

那时候本郡主正在发育,多吃了点还未抽条,肉多了些,但我阿爹说我十分可爱,我便不放在心上。

江念虞那傻逼总抢我话,嘲讽我,小时候的江念虞已经有了几分现在的俊美,眉清目秀的像个小姑娘,我一气之下跟八公主说:“就江念虞那模样,比女人还女人,那么瘦,估计风吹吹就坏了,将来肯定找不着媳妇。”

没想到这话被躲在假山后的江念虞听见了,他大声嘲笑“我找不找得到媳妇,也不会娶郡主你,且放宽心。

我爹清廉,日子平常自然瘦弱,比不得赵王爷富贵,郡主你珠圆玉润,可是享福的命。”

这王八犊子,侮辱我就算了还敢侮辱我爹?!!然后我俩就打了起来,但他的师傅是威武大将军,我的师傅是镇国大将军,我们俩动手的后果就是把御花园拆了一半,最后被各家爹告罪领走。

我自觉比这小子壮实,居然没打过,十分给我爹丢脸,再也不肯去宫里念书,只是不知道为何,江念虞辞了伴读,也没有去了。

我不明白我们俩是怎么成为敌人的,明明第一次在宫里见到他,他还送了我一盒桂花糕。我捧着他送的桂花糕,想着这个小哥哥真好看,要是将来娶了妻生了娃,孩子一定也好看。

我们俩确实好过一段时间,江念虞是功课最好,最得太傅欢心的学生,我是最不学无术的那个,每次太傅提问题和验试,都靠江念虞给我打小抄,家里的嬷嬷每次做了好吃的点心,我都会偷偷带一份给他。

因为我知道,爹爹不喜欢他,我也知道,江大人不喜欢我。我刚念书第一天,我爹巴巴的前去接我,看到我和跟在江念虞后头,脸立刻黑了,“囡囡过来!”

我不明所以小跑过去,看见了另一边下朝归来的江大人。两人对视一眼,我听见江大人跟江念虞说:“以后少跟郡主在一块儿,不成体统。”

这句话不知哪里点燃了我爹的怒火,他俩立刻吵了起来,被赶来的太子等人拉开,回到家我就知道了,我爹和江大人不和。

但我们还是会好好的说话,他还是会在我写不出功课的时候帮我,虽然我嘴上不说,可我心里却很喜欢他。

我自小一个人,特别羡慕别人家的哥哥,江念虞符合所有我对哥哥的想象,最重要的是他是唯一一个给我过生辰的人,我娘是拼死生下我的,我的生辰即是我娘的诞辰,我从来没有过一次生辰。

江念虞却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送了我一坛子梨花白,那是两个小娃娃第一次偷喝酒,我们俩被辣的直吐舌头,看着对方的傻样,不自觉笑了起来。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好下去,直到我娘的周年祭,我爹带着我去祭拜遇上了同样带着江念虞来祭拜的江大人。

他们又开始吵了起来,江大人厉声呵道“早知虞兰因此送了命,我就不该任她嫁给你!什么都没有虞兰的性命重要!”

爹爹冷笑“是吗?那你当初怎么听了你娘的话放弃了兰儿?你若真心,兰儿就不会嫁给我!你没有资格同我讲话!”

我和江念虞脸色苍白的现在一旁看他们吵架,我偷偷去拉他的手,他甩开了我。

回到家后爹爹给我讲了娘的故事,并且严厉的要求我不许和江家的孩子来往。第二日上学后我们俩再也不说话了,他也不帮我了。

太傅随堂测试时,九皇子偷偷给我扔小抄,我觉得他十分仗义。正当我奋笔疾书时,江念虞“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带倒了椅子,我们都惊讶的看着他。

江念虞望着我,脸色苍白,嘴唇抿的紧紧的“先生,明珠郡主作弊。”

我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最后被太傅打了三十手板,气的下学后我在宫门口堵江念虞“姓江的!你为什么害我!!!”

他拳头握的紧紧的“你为什么要把桂花糕送给九皇子。”我更生气了“我乐意!本郡主爱给谁给谁,你管的着吗?!”

他冷冷的道:“我管不着,既然如此,郡主自然也管不着我,我告诉太傅,我也乐意。”

我气得差点想打他,他连头都没回就走了。

第二日我直接伙同九皇子把江念虞的功课扔进了莲塘,九皇子兴奋道:“明珠,敢还是你敢,这个江念虞,一天到晚装模作样的,父皇还总拿他跟我比,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这次必要给他个教训!”我其实扔下去就后悔了,爹爹教我为人立世,必要守一个“义”字,他虽先不义于我,但我此番作为,同他又有什么两样?

我正准备叫人下去捞,一道身影噗通跳进了水里,是江念虞。他白着脸捞起那几张纸,早就被水泡烂了,一捞就碎,他还是抱着上来了,看都没看我一眼,扬长而去。

而后好几日他没来上学,听说病了。等他好了,他开始针对我,我喜欢什么他抢什么,我也再没打过小抄,我怕这货揭发我。最后实在忍不了我们就打一架。打着打着我们就长大了,长到我该定亲了。

我第一次定亲,他半夜跑我家砸我窗,我正打算提刀下去跟他大战三百回合,他跟我说我的未婚夫并非良配,说这话时,他的桃花眼湿漉漉的,若不是他口气恶狠狠的诅咒我未婚夫,我都以为他要哭了。

我翻着白眼问他,“你是我什么人啊?你让我不要嫁我就不嫁,赶紧滚蛋,不然放狗咬你!”他气的不行,一把扯住我的手“沈黛黛!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我没好气的要抽回手,哦豁——竟然没抽动,这小子自从过了十五岁就跟吃了仙丹似的一个劲儿的蹿个儿,我却十分不争气,个子不再长也就罢了,连好不容易吃出来的肉都没了,瘦的爬狗窝都嫌空洞。

这下好了,打都打不过他了,唉,沈黛黛啊沈黛黛,你咋就这么不给你爹长脸呢!

“江念虞,我和我爹很满意我的未婚夫!麻烦你不要信口雌黄,坏人姻缘,你就当替你爹积点德吧!”说完,我也懒得看他什么反应,直接一把带上了窗子。

我的第一任相公是丞相大人的九公子,年少才名,风流倜傥,我和我爹十分满意,就等着出嫁呢。

没想到这货是个脑子拎不清的,非要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他爹把他打了一顿关在祠堂里跪祖宗,然后这货爬墙出去私会情人,不小心从墙上掉下来摔到后脑勺嗝屁了,第一任丈夫,卒。

他死后,我听闻那位青楼女子身价大涨,被称为迷死丞相公子的女人,受尽好评无数,被市井人民穷尽想象封为花魁与豪门公子不得不说的故事,我就是那故事中的恶毒女配。我十分感动,然后带着我爹的府兵去刨了倒霉蛋丈夫的坟。

此后,爹爹从媒婆处得知了一桩消息,江念虞求了江大人到我家提亲,江大人拒绝了。我爹十分生气,在家大骂“老贼敢尔!居然敢拿我女儿作筏子!”

我和我爹一致认为江念虞绝不可能真心求娶,必有什么阴谋,为了斩草除根,我爹迅速给我安排了第二任丈夫,是以家风清正出名,从来不逛青楼的翰林学士。

这位翰林学士果然十分清正,我还没嫁过去,就十分严肃的上门拜访,对着我和我爹,长篇大论了一通他的苦命娘亲。

三岁丧父后没有改嫁,含辛茹苦把他抚养成人,寄人篱下每天为人浆洗衣物供他读书,好不容易等他看中进士授封翰林,苦尽甘来,决心要让娘亲享福。

对将来的妻子不求容颜貌美,不求家财万贯,不求名门之后,不求才华横溢,只求一心侍奉老娘,他娘说一,妻子不能说二,他娘往东,妻子不能往西。

他娘身体不好,不能受气,妻子一定要顺着他娘。他娘吃甜不吃辣,喜欢稀烂的口感,饭食上也要尽可能洗着老娘。

他娘朴素节约,衣物能不奢靡就不奢靡,珠翠最好别戴。他讲完之后在我和我爹惊呆了的目光中道“暂时就想到这些,以后若是在想起来可告知郡主,敢问郡主,做的到吗?”

我当然做的到……你奶奶个腿儿。

我爹命人用棍子把这位家风清正的大孝子请出了府门。

然后准备退婚事宜,谁知道这关头,这位老夫人去世了,因为一辈子没怎么吃过好东西,第一次吃皇上赏赐给儿子的龙眼,不知道吐核,然后卡在嗓子眼里噎死了。

我和我爹十分为难,这时候退婚显然不行,容易败坏名声。

但很快,我和我爹就不需要烦恼了,这位大孝子听闻老娘死后,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哭灵哭了三天三夜,然后一口气上不来,死了,第二任丈夫,卒。

现在好了,我们也不用退婚了,我爹也不用担心我名声了,因为我根本没名声了,我连续一年克死两任丈夫彻底出名了,媒婆再也不来我家了。

不过比我还要惨的是江大人,媒婆也不去他家了,听闻小江公子江念虞情窦初开,爱上了南风馆里的一位小倌,愣是折腾的为他赎身,差点没被江大人打死。

我爹在家里高兴的差点唱戏,连连感慨“江老贼你也有今天。”然后我父女一同感慨江念虞果然没安好心,自己是个断袖就想娶我做掩护,我名声不太好,两家又结仇,真嫁过去,估计发现他是断袖说也没人信。

幸好幸好,江念虞自己暴露了。可能真的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吧,我幸灾乐祸江家的事儿,忘了我也没人娶了。

然后我就三年没嫁出去,等到十九岁那年,新科大考,我爹榜下捉婿,选了一位考中进士的寒门学子,据说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也不逛花楼没有不良爱好,完美。

未免夜长梦多,我爹十分迅速的给我俩交换庚贴,打算三个月后就成亲。

然后,俩月后,一小妇人拖着俩哭哭啼啼的娃儿在京兆尹府敲响了鸣冤鼓,状告当朝郡马,欺亲王,蔑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抛妻弃子良心丧。

哦豁,这下好了,我不仅在京城出名了,我在全国都出名了!以我为版本的大戏一出接一出,什么《寻夫记》,《告夫案》,平头百姓看的热泪盈眶,吃瓜吃的上蹿下跳。

听说这对母子上京寻亲借的是江家的势,我一听又跟江念虞那孙子有关,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骑马杀到江府,嚷嚷让江念虞那孙子出来见他姑奶奶。

江念虞出来后我太生气了直接一鞭子抽了上去,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鞭子抽来了皮肉,带出一线血珠,他脸色苍白却定定的看着我“为什么?”

为什么?这孙子还敢问为什么?“你让我家丢了这么大脸,我名声全坏了!就算我往日与你不合,你也不必做的这么绝!”

他脸色更白了“我做的绝?我当时难道没有跟你说,他并非良配?”

我气的不行“我哪一任未婚夫你没有这么说?!你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怎怨人讨厌你!”

他眼眶红了一片“是,我是乌鸦嘴,我是讨人厌,我还是贱皮贱肉,才会站在这里任你打!”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又觉得十分没意思,“江念虞,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以后,咱们不必再见面了。”说着打马而去。

至于,那状告亲夫的小妇人,我和我爹对她十分同情,然后我爹进宫去了,不知道说了什么,皇伯伯就把人问斩了。赏了傻眼的小妇人银两,叫人把她们母子三人送回老家去了,第三任丈夫,卒。

一任比一任垃圾也就算了,现在没人娶我了。我爹看我郁郁寡欢,哄我说“听雪阁那里新来了一个姑苏的乐师,人称一曲掠人魂。我儿何不去瞧瞧?”

未免我爹担忧我装作开心的去了听雪阁,见到了那位乐师。唔,这位乐师,不仅琴艺高超,连人都赏心悦目。

我托着下巴看他,他冲我一笑,青衣长发,容颜清秀“郡主为何这般看我?”我手指点着脸颊“我看你十分清雅,不像个乐师,气质比我都好。”

他笑了“郡主过誉了。郡主国色天香,怎敢与郡主类比。”听他赞我美貌,我心花十分怒放,越看他越顺眼,只觉得十分投缘,约定好了下次再来看他。

结果三天后,听闻小江公子揪出了南蛮乱党余孽,皇上把人关进了大理寺后,好一番表彰了江念虞,那余孽就是琴师……我实在觉得江念虞克我。

几个月后我带着人出门溜达时在街上偶遇了卖身葬父的清俊少年,善良的我看着那张清秀可人的小脸,动了恻隐之心,让人买下他。

结果,江念虞骚包的穿了一身镂金云纹白衣,拿着玉骨折扇冲那少年露出一个勾引的笑“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在这个堪称人间杀器的美貌前,我败下阵来,眼睁睁的看着少年一脸向往的跟着江念虞走了……妈的老娘看中的男人他都要抢,老娘一个天生丽质大美女,居然还抢不过他!此生不灭江念虞,誓不为人!!!

皇帝舅舅赐婚的前一天晚上,江念虞又爬了我家墙,这次他没有带梨花白,也没有砸我窗子,他放了两个他自己做的泥娃娃放在窗台上,然后轻声敲窗棂。我一开窗,就看到俊美的青年穿了一身黑衣,白皙修长的手里拿了一枝桃花。

我抬抬下巴“汝有何屁?快快放来。”

他笑的眉眼弯弯,露出一口白牙“黛黛。”他指着那俩泥娃娃,“这个是你,这个是我。”

嘿,我这暴脾气“凭什么瘦的是你?”

他一愣,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我受不了了“停停停,你正常点。”

他把桃花递给我“黛黛,你看你没人要了,我也没人要了,咱们家世也相当,要不咱俩凑一对儿呗~”

我一把将桃花摔了他满头“呸!无耻狗贼!你才没人要了!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个死断袖,想娶我,除非你祖坟冒青烟!”

我哐当一下带上了窗子,还不忘把那俩泥娃娃收进来,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看着胖墩墩的还挺可爱的。

然后我就被打脸了,第二天就赐婚了。我爹拍了桌子当即进宫去了,不知皇伯伯跟他说了什么,回来他就劝我想开点,至少江念虞长得好看。

我……

仿佛一夕之间,所有人都变了,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说我和江念虞天作之合,金童玉女啥的,仿佛他们瞎了看不到我那一屋子的面首和江念虞是个断袖。我还没反应过来,婚事就定了,还没缓过来,就被皇伯伯打包嫁妆嫁了出去,那速度,好像怕江家退货。

“呜呜呜,郡主,月儿不要离开郡主。”“雪儿也不要,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

美少年一个个哭成了泪人儿,看着可真叫人心痛,我也执手泪眼“风儿,花儿,雪儿,月儿,小琴,小棋,小书,小画,我也舍不得你们……”

呜呜呜,被美男围绕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好舍不得。但是未免你们遭到江念虞那狗贼惦记,我只能离你们而去了呜呜呜呜……

我爹十分淡定,“没事闺女,你的小心肝们爹都给你留着,将来江老贼那王八蛋儿子惹你生气了,你就回来,爹给你做主。”

还是我爹靠谱,我再三含泪告别了我的小心肝们,上了花轿。头上盖着盖头,一路晃晃悠悠,虽然看不清,但还是听到了大路两旁的酒馆茶楼上全是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尖叫“啊——玉郎!!!”“玉郎太好看啦!!!!”“玉郎看我看我看我!!!”

是的,虽然江念虞这货是个断袖,但他是个特别俊美的断袖,好看到皇帝都给他拟了个雅称“玉郎君”。

他那张脸,虽然我看他不顺眼,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一打面首捆一块儿,加起来也比不上江念虞。

耳边的尖叫声越来越大了,肯定是这骚包又蓄意勾引无知少女少男,毁坏他人青春。我这么想时,花轿停了,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进来,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尖带点粉色,恍若花枝。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娘的不仅脸比不过,连手也比不过。我恨恨的把手搭了上去,那只手轻轻一合,握住了我的手,很轻柔,像是怕弄疼我,痒痒的,有点奇怪。我走下花轿,他带着我,一步步走着进了正堂,跨过火盆。

我听见赞者唱礼“一拜天地——”他的手一直没送来,我右手提着长长的裙裾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再跪。

“夫妻对拜——”三跪。

“送入洞房——”阿爹,我终于是别人的妻子了,这次丈夫没有卒。

一片贺喜声中,我随他入了新房,“新郎官揭盖头——”眼前突然一亮,我不自觉的垂下眼睫躲避烛光。

再抬起,面前穿红衣的俊俏公子冲我眨了眨桃花眼,一笑漾出三江明月,一泓秋水,我那不甚读书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哪怕我再讨厌江念虞,对着这张得天独厚,占尽春色的脸都吐不出半个字。

“新郎新娘饮交杯酒——”喜娘笑着端来两杯酒,将手臂轻轻环绕过他的手臂,相触时我看了他一眼,他一直含笑看着我,桃花眼里极尽温柔,看得我差点遭不住,赶紧喝了酒心里默念

“他是断袖他是断袖他是断袖——他在做戏他在做戏他在做戏——”

“夫人。”???这是在叫我?我看着他俯下身子对我轻声道“我先去敬酒,我叫丫鬟安排了饭食,你若是饿了,可先用些。”

今晚的江念虞不知怎的,演技如此高超,这款款温柔,脉脉含情的样子,简直男女通杀,不愧是玉郎。

我胡乱点了点头,平时能跟他干仗满嘴屎尿屁的人,这么一来,我反而不知所措。听见他走了,我才抬起头来,打量着新房,这里,大概以后就是我的一辈子。

“奴婢锦鲤,喜鹊见过夫人。”我听了这名字一阵高兴,多吉利啊,自从我倒霉克死三任丈夫后我就特别迷信,“你们俩的名儿谁起的?”喜鹊恭敬的回道“回禀夫人,是公子给起的。”

嗯,江念虞虽然人品不行,但还是很有品味的,我如此想着。“夫人要不要吃点东西,这是公子特意吩咐奴婢们做的珍珠海米煨鹌鹑和酒酿鸭子,说是夫人最喜欢的。”

这一天下来,又累又困,我早就饿了,吃了几口,忍不住嘟囔现在得来壶梨花白才好,两个小丫头噗呲笑了“夫人和公子真是心有灵犀,公子说夫人见了这两样必定要饮酒。”

说着从食盒里取出一壶梨花白,“夫人请用。”世间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亲人就是敌人,古人诚不欺我。

实在太饿了,一不留神就放纵了点儿,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喝了三壶梨花白,等到江念虞回来我感觉眼前都开始重影了。“喝了这么多?”

他俊美的脸上挂着笑,我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意识在清醒与涣散之间徘徊。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脸上,我看着他放大的脸,忍不住抬手掐了掐,掐的他一愣“你干什么?”

我嫉妒道:“居然没有毛孔?!!怎么可能?!!!”他看起来很是无语,伸出手来扶我。

我一甩“别扒拉我!”摇摇晃晃站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膛,他没动,静静地看着我说醉话“江念虞,你为什么要娶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爹都告诉我了,是你让江大人去宫里请旨赐婚的。

你那么讨厌我,干嘛非把我娶回家受罪呢,难道多个丈夫的名头,你就能压过我了?”

他挑挑眉“我讨厌你?谁说的?”

“还用说嘛。”我嘟嘟囔囔的差点摔倒,他一把拉住我,胳膊从我腿后环起把我横抱起来,缓缓走向床帷“我从来没有讨厌你,沈黛黛。”他把我放下,盯着我说:“是你不懂。”

我趴在床上念叨“不懂个屁,你个死断袖,毁我青春,毁我心肝。”

江念虞的脸阴沉下来,一把我翻过来压在我身上“你说谁断袖?!”

“就你!死断袖死断袖,断袖断袖断袖——”我一点不带怕的,嘿!吓唬谁呢?小老弟?

他反而气笑了“小没良心的,老子要不是为了你,老子能装断袖?!老子连名声都不要了,就是为了能配上你,你个死丫头,居然一点都不念老子的情?

老子喜欢了你十几年,你他娘的说定亲就定亲,说嫁人就嫁人,你连那仨歪瓜裂枣的都能看上,你怎么就不正眼看老子一眼!!!”

我差点咬了舌头“你,你,你嗦啥?”

他深呼一口气,俊美的脸都气的快变形了“我说——沈黛黛!老子喜欢你!老子喜欢你!老子喜欢你!你十岁那年老子就看上你了!

老子不介意你没文化,老子不介意你爱打架,谁让老子就喜欢你一个!你骂人老子都觉得你小嘴嘚吧嘚吧的忒可爱了!连你养了一屋子面首,给老子戴了一头绿帽子老子都忍了,你还说老子不喜欢你?!!!”

我脑子里感觉全成了浆糊,“不是,你等会儿——”我锤了锤头,“你说你喜欢我?那我小时候,你怎么动不动跟我抢吃的?”

“你个死丫头,我那是跟你抢吃的吗?我不是跟你培养共同爱好来着吗?你知不知道老子这十年来喝梨花白都快喝吐了!”

第一次听到这样热烈的告白,这个人还是我十几年的死对头,我的心里格外异样,像踹了只小兔子,活蹦乱跳的,我有些脸红,磕磕巴巴的问话。

“那,那,那你还笑话我胖……”

“你不也笑话我像个娘们儿吗?沈黛黛,做人不能太双标啊!你怎么不说那年九皇子叫你胖妞,老子为了你跟他打架差点没被我爹揍死的事儿啊!”

我大吃一惊“什么你是为了我?不是你跟九皇子告白失败,恼羞成怒大打出手吗?!!”

他眼睛眯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突然心虚,现在的我可打不过他啊“没,没什么,不信谣不传谣。”

“呵,沈黛黛。”他突然直起身子开始脱衣服“看来,我不亲自让夫人验证一下,夫人是不会相信为夫的。”

莫名感觉到危险……我撑死身子缓缓往后挪“你,你干什么!我克夫的哈,当心我克死你……”

他已经把衣服脱完了,男人年轻,修长,结实的身躯映在烛火下,像素瓷上了一层釉,散发着莹润的光,他挑起嘴角“我不怕克,尽管克……”一把抓住我的腿把我拖了过来……

逍遥洞,桃花梦,

洞口春红飞簌簌。

一梦香闺不觉醒,

娇娇儿呼痛痛痛。

男人结实的胸膛实在馋人,我没忍住美色的诱惑十分惭愧,只是面子上还过不去,于是色厉内荏的质问“大胆江念虞,竟然轻薄本郡主!”

男人慵懒的抚摸着我的长发,嘴上敷衍塞责“嗯,小人知罪——”

我没忍住瞅了他两眼,经历一番云雨后,他面上沾染了情欲,更为惑人了,真好看……

我认真道:“本郡主要轻薄回去。”

男人一把把我揽过去,压在身下“来吧。”

——————

第二天我妥妥起不来了,江念虞不停的挠我痒痒,知道我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嘟囔了一句“月儿,别闹——”半天感觉不对劲,睁眼一看,江念虞脸都黑了,一把把我薅起来“沈黛黛!你还有多少个相好的!”

我不耐烦的拍开他,“说什么呢,身子都给了谁了,你心里没数啊!”是的,我虽然养面首,但我是个雏,这是我爹对我的唯一要求,怎么玩随我,碰身子不行。

江念虞又贴过来“那也不行,你心里也得只能有我。”我惊呆了“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谁无理取闹了,老子这些年为你守着,别说女人了,连母蚊子都近不了我的身。你倒是快活了,不知道养了多少个男人!”

“你也可以养啊,我又没不许你养。”

“沈黛黛!!!”

我噗呲笑了“好了好了,逗你玩的,看你气的那样儿。”江念虞恶狠狠的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老子早晚让你气死!”

“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三朝回门的时候我就让我爹给月儿他们找个好归宿。以后我就跟你一个人过,行了吧?”某人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不过——我实在是想问,这些年真的没近过身吗?”

“那还有假,女人这玩意儿,老子有你一个就够了……”

“不是,我是说,母蚊子,真的没有母蚊子咬你吗?”

“沈黛黛!!!”

“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我突然认真的捧着他的脸“江念虞,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也安静了,眼睫轻轻搭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六岁那年,我被爹从弃婴堂领回家,家里的下人都说家里已经有两位少爷了,而且都在边境守边,若是知道爹又抱了个小孩回家养,恐怕这将来的家产之争免不了。”

他声音很轻,像是什么都过去了“爹对我很好,我不能让他们父子离心。我偷偷跑出府,却不小心遇上了拐子,说我是他儿子要带我走,我挣扎哭喊也没人相信我。

是一个四岁的小姑娘跑出来抱着我的腿喊哥哥,那个小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身边都跟着好多下人,领头的问我是哪家的孩子,听我说是江府脸色就变了,却也没不管我,随便指了人把我送回府,看着我进门才走了,那个小姑娘走时还给我一块桂花糕。”

说到这里,他低声笑了起来,我目瞪口呆,

“不是,等会儿,你说的那个小姑娘……不会就是我吧?!”

他看着我的眼睛“你第一次去宫里念书,我就认出你了,我在想,小姑娘长大了,白白嫩嫩的像个雪团子,真是可爱。”

他揽着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怀里“黛黛,对不起。以前爹和岳父关系不好,爹不许我跟你来往,我那时心里难受不能不听爹的话,可我又嫉妒,我嫉妒你离开我还能跟九皇子玩的那样好,我嫉妒跟你说说笑笑的不是我,我嫉妒你也给了他一样的桂花糕。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蠢事,伤了你的心。可是后来,我会想,若是我当年不那么固执,也许我第一次跟岳父提亲时,岳父就会答应我,我们也不会错过这许多年……”

我听着他真切的,失落的告白,忍不住从他怀里起身,捧住他的脸,吻了他的唇“江念虞,我也不对,我明知道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却跟你较真。

一开始我只是气你不理我,后来我又气你为什么突然就不对我好了,我虽然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但我想,我肯定也是在意你态度的吧?”

他极尽温柔看着我,眼里流淌出深深的,不再掩饰的爱惜“黛黛,给我生个孩子吧。”

唔……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把我压在了身下……

唉,这下是真的要起不来了……

爹啊,你放心吧,我和娘一样,嫁了良人,你不用再担心我了。你的死对头,我的公公虽然板着脸但看到我时眼里总有泪闪过,敬茶时只跟我说了一句,往后好好过。两位哥哥也很好,两位嫂嫂比我大十几岁,对我都像女儿一般,还有江念虞……

“江念虞!你快点!!!”

“好了好了,催什么催!”

他正在给我做饭呢,虽然已经炸了三回厨房了,他坚持说要等到学会珍珠海米煨鹌鹑后要做给我吃,还要用来讨好老丈人,我尝了他的厨艺觉得还是免了吧,我怕别人说他受江大人之命谋杀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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