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风云:胭脂之祸

2020-12-11 07:07:02

古风

深宫风云:胭脂之祸

1.后宫闹鬼

楚媚的事已经消停,听闻根源还查到了皇后的坤宁宫,我害怕宫中争斗,所以更多的时候就呆在锦云宫中。

“主子,贺常在又来了。”青雨向我禀道。

“请进来吧。”我都不知道贺纯宁怎么想的,出了那样的事,我不曾找她理论她还敢三番五次的来。

“姐姐,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贺纯宁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要我怎么相信?有人故意陷害,挑拨你我关系?”提起这件事我还心有余悸。

“姐姐,你怎么不想想,你是侯家嫡女,以你父亲的权势,如果我真想害你,用得着亲手把东西交给你?”

“总之怎么都是你有理,这件事我不想再提,往后你我各走各路,你走吧!”

“姐姐,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贺纯宁见我如此,多说无益,只有找出证据才能让我相信。

贺纯宁前脚刚走,冯淑敏后脚就走进来。

“哟,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跟好姐妹闹翻?”

“你这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锦云宫的主子。”秋菊还在府里,每次对上冯淑敏我就只能忍气吞声。

“侯流鸢,别人都以为你是侯将军的嫡女,夸的夸捧的捧,可哪天他们知道你这嫡女身份是冒充的,就是野种!你说,到时候是个什么场面?”

“是吗?去坤宁宫的路你记得吧?”

“你想说什么?”冯淑敏一愣。

“你现在就去跟皇后揭发这件事,到时候肯定会是一出大戏,你尽管看个够。”

“你以为我不敢?”冯淑敏被气得脸色涨红。

“就因为你敢所以我才这样说,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兔子急了还咬人,大不了一死,到时候陪葬的人不少。

“你就嚣张吧!”

看着冯淑敏被气走,我也高兴不起来,到现在也没找到时机把秋姨接来,身边还随时放着钉子,后宫那些女人也不是好相与的,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这几日我的气色有些差,青雨给我上的妆容颜色较平日艳丽一些。

“馨嫔这几日瞅着怎么越来越好看了,莫不是得了什么养肤的好方子?”皇后的坤宁宫中,萧贵人问道。

萧如嫱没少刺我,突然这么好脸色的跟我说话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没有,不过近日夜里睡不好,脸色差,上的妆容浓一些而已。”

“也是,皇上可好几日没去你那了,昨夜听说去的还是你的好妹妹贺常在宫里。”

我就说这人成日刺我,哪里会有什么好。“大家都是姐妹,皇上雨露均沾,妹妹怎会惦记那些。”

贺纯宁绞着手帕看我一眼,有些委屈,没准以为我口是心非。

“馨嫔哪里会妒忌贺常在,不过夜里睡不安宁莫非还惦记着楚答应一事?也难怪,那日的情形都传开了,听说楚答应被折磨的都没了人形。哎哟,身为女人遭那样的刑,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德妃接口说道。

“就是,这楚答应说来也是可恨又可怜,父亲不过是一方小吏,又不是什么世家,怎么才入宫就会想到那种下作手段争宠,没准是被人害了,死的不明不白。”德妃的好姐妹菊嫔说完还朝我看过来。

萧贵人:“是啊,这还不打紧,听说有宫女夜里还看见她满身是血的样子,人都快吓傻了。”

菊嫔:“难道是出来报仇的?”

“够了,后宫之中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皇后也算是楚媚一事的受害者,本想看戏可几人越说越荒唐。

贤妃:“子不语怪力乱神,皇后所言甚是。”

“话是这么说,不过后宫里的怪事多了去,没有亲眼所见,谁知道是真是假呢?”晴妃跟皇后历来对着干,当然不会装聋作哑。

皇后:“难道晴妃见过?”

“嫔妾没见过,就不知贺常在有没有见过?”

贺纯宁没有半分惧色:“若她的魂魄真的回来,妹妹倒是很想见见。”

晴妃:“贺常在真是好胆色,听说这些东西会找害死自己的人,就看在座的谁有那份福气了。”

皇后:“好了,你也是宫里的老人,怎么还传这些扰乱人心的东西。这件事到此为止,晴妃还想拉谁搅进来?”

“看娘娘说的,嫔妾不是好心给大家提个醒。”

一场请安被楚媚一事搅得人心惶惶,众人见皇后不快,晴妃也见势就收,眼看天色已晚,纷纷告退离开。

2.看谁脸皮厚

出了坤宁宫不远,贺纯宁追上我问道:“姐姐,你怕吗?”

我冷笑:“我怕什么,俗话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我也不怕,刚才的话也不是气话。”

“问心有愧的人才会害怕。”

“姐姐,你的胭脂颜色真好看,能送我一盒吗?”

这哪出是哪出,说着楚媚鬼魂的事怎么绕到胭脂上去了。“没有,你会缺好胭脂?”

“我的没有姐姐的好,姐姐就送我一盒吧!”贺纯宁小心翼翼的拉住我的手臂。

“没多的。”我轻轻挣脱,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什么阴谋诡计。

“真小气!那我跟你回去,我就抹一点点。”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那天的话我说的不够清楚?你知不知道,如今看见你装的多纯真,我就会想到当日我有多傻!”

“姐姐,我真的没有做过!”贺纯宁看起来快哭了。

“你做没做过跟我没有半点干系。”

我快步离开,就怕自己看到她哭出来会不忍心。

侯流鸢离开后,小雪扶着贺纯宁说道:“主子,您这都是第几次讨好她了,既然她不领情,您又何必呢?”

“你不明白,姐姐是真心待我,我必报以真心,都怪那个幕后黑手,可别叫我查出来!”

“主子,那件事可不能再做了,万一路出马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行,一天查不到真凶我一天不会放弃。秋桐,小雪胆子小,你不会也不帮我吧?”贺纯宁看向默默跟在后面的秋桐。

“主子放心,一切都有奴婢。”

“秋桐,你怎么还跟着主子胡闹呢!”小雪瞪着秋桐。

“怎么是胡闹?小姐如果闷不吭声受了,以后肯定会遇到更麻烦的事,总要让人明白,主子也不是好惹的。”

贺纯宁笑道:“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雪嘀咕:“您哪里是这么想,明明是担心馨嫔不待见。”

“哎呀,都是你拉着我,姐姐都跑了,我得趁热打铁蹭好胭脂去。”贺纯宁也不让小雪扶了,加快步子朝锦云宫走。

“小姐您慢点!”小雪跟在后面追。

秋桐看了看四周,还好这种有失妃嫔举止的事没人看见。

“姐姐,总算赶上你了。”锦云宫门口,贺纯宁喘着粗气出现在我身后不远处。

“你喘成这样成什么体统?”

“还不是担心赶不上你,到时候你又让人把我挡在外面。”

“找我什么事?”

“胭脂啊,刚才不是还跟姐姐说了!”

“没有!”

“那你脸上抹的是什么?”

“早上用的是最后一点。”

“那盒子我也要,没准还能刮出来一点。”

“盒子扔了。”如果不是顾及宫规礼仪,我真想把这个厚脸皮的人打一顿。

“那我看看其他的,姐姐可别说其他的也没了。”

“进去别乱说话!”那日冯淑敏才因我跟贺纯宁争执闹了一次,我可不想再被她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

“放心吧!”贺纯宁说完就先我一步进去,生怕被人挡在外面一样。

小雪都替自家主子害羞,这模样怎么像少女粘着心上人一样。

“姐姐就会骗我,这不是还有很多。”贺纯宁进屋后已经熟门熟路的找到那盒胭脂。

“我有说过我用的就是这盒吗?”

“好姐姐,你就送我一盒吧,要不然分我一些也行。”

“你不是说就抹一点,小雪,还不服饰你家主子梳洗上妆。”

小雪看看我,又看向瞪着眼的贺纯宁,两边为难。

“好吧,小雪是你的人,我使唤不动。青雨,你去。”

“是,奴婢这就去打热水来。”青雨见我不像玩笑,老老实实听我吩咐。

“姐姐,你再欺负我我真要哭了。”贺纯宁气嘟嘟的坐下。

“小雪,你家主子平时就这样喜欢耍赖吗?”

小雪:“馨嫔娘娘,您就别生我们主子的气了,这都多久了,主子为这事都瘦了一大截。”

“那不正好,省得她那么喜欢吃,胖了皇上不喜欢可怎么好。”

贺纯宁:“她们做的点心都没姐姐做的好吃,我都多久没好好吃过了。”

小雪真是佩服自家主子睁眼说瞎话,还有,谁做的不好吃了,隔三差五吃点心的是谁?

我看看小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知道贺纯宁撒谎,懒得戳穿。“哦,正好有一碟杏仁酥,一会儿你吃了就赶紧回去。”

“姐姐这是把我当小狗哄吗?”

小雪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也有点想笑,但忍住了,不能让她以为我原谅她蹬鼻子上脸。

3.胭脂

“贺常在,奴婢伺候您梳洗。”青雨端着热水进来。

贺纯宁皱着脸看向我。

我朝青雨说道:“算了,去把那碟杏仁酥端来。”

贺纯宁这才换成笑脸,我看的有些刺眼。

总算打发走贺纯宁,胭脂她怎么要我都没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可不想再惹事端。

“主子,不好了!”几日后,青雨见没有其他人在,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事?”

“胭脂,昨日还在。今早奴婢跟您去坤宁宫请安回来,奴婢按您吩咐看一遍屋里的东西,少了一盒。那盒收在箱子里还没用过,不知是昨日丢的还是今日。”

“怎么会那么巧?我胭脂刚不见,今早贺常在便因病没有去给皇后请安。走,立刻去萃华宫。”

我现在来不及查谁偷了东西,就怕贺纯宁的病跟这盒胭脂有关。

“姐姐,你是来看我的吗?”贺纯宁坐在塌上,身上还捂着一床被子,脸上只有淡淡一层妆容,东西应该还没来得及用。

“你有没有收到什么人给你送来胭脂?”

“有啊,你不是吩咐淑敏给我送来的,不过我扔了没要,不是姐姐亲手送的我才不要。”

“扔哪里了?”

“胭脂我倒水里了,盒子让小雪扔的。”

“小雪呢?”

“哦,正在给我煎药。”

“你这是染了风寒?”

“姐姐进来大半天才问我,亏我以为你知道我病了巴巴的来看我。”

“看你还有力气跟我斗嘴,我看病的也不重。”幸好是风寒,我真怕她有心用胭脂害我。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就等小雪进来。

“馨嫔娘娘,您来看我们主子了,您不知道主子都念叨您好几次。”小雪端着药进来,见到我笑道。

我有些惭愧,真心不是因为担心贺纯宁才来看,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先说了。

“她才不是来看我,是来找那镶金带银的胭脂盒子。小雪,你扔哪了赶紧去找来。”

“幸好没丢,我这就去找来。”小雪把药碗交给秋桐。

接过小雪找来的盒子,果然就是我丢了的那只。

“盒子还你了,你走吧!”贺纯宁见我看盒子看的仔细,气着说道。

“你不明白。今天算我错了,等你病好了我做些点心,你去我宫里尝尝。”

“这还差不多。”

贺纯宁缠人的功夫比之前更厉害,以生病为由软磨硬泡的拉着我留到了掌灯时分。要不是我心里还没放下芥蒂,恐怕还要留下来过夜。

“娘娘,这边回锦云宫就绕了。”

“无妨,我想走走。”

“你做什么东张西望的?”走出一段,我才发觉青雨时不时转头张望。

“娘娘,他们不是说宫里闹鬼吗,这大晚上怪害怕的。”

“你除了我又没害过其他人,怕什么,哪日我死了你害怕倒是真的。”

“娘娘,奴婢也是不得已,总不能真不管家人,父母生养我一场把我卖了也算偿了他们的恩,可小妹与我感情要好,我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真把她掳去卖到青楼。”

“我知道,人人都因自己的不得已所以就有理由害别人。要不是你对我还算有几分真情,我也不会留你在身边。”

“奴婢明白娘娘的好,奴婢……啊!”

青雨指着前面尖声惊叫,一下子躲到我身后。

“什么东西,大呼小叫!”我看过去时什么都没有,对她遇到危险竟然往我身后躲很是不满,不是该护着主子吗?

“娘娘,鬼,真的有鬼!”

“你先放手,掐得我都快疼死了。”哆嗦着躲就算了,居然还掐着我不放。

“奴婢该死!”

“在哪呢,我倒要看看是人是鬼。”

“朝那边飘过去了。”

“你害怕就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我朝她指的方向走过去,青雨一个人更害怕,到底壮着胆子跟在我后面。

4.是人是鬼

追了一段什么都没看见,我正打算折回去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尖叫声。

“齐贵人?”我寻着声音过去时正好撞见跑过来的齐欢。

“有鬼,楚媚真的回来了,我不是有心的。”齐欢拉着我,吓得头都不敢回。

前面两个宫女也吓得抱成一团蹲在墙角。

我吸口气,这齐欢跟青雨才是主仆吧,怎么都有害怕就掐人的毛病,还挑一个地方掐。

“哪里有鬼,什么都没有!你做了什么她来缠着你?”

“有,我们都看见了,那东西是我……没,我没做过什么。”

也许是害怕劲儿过去了,或者因为我的出现让她镇定下来,说到关键处竟然不说了。

我说刚才青雨也看见了,本来还不信,这下看来是真的。

青雨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奴婢刚才亲眼看见了。”

“那东西估计还没走,我也害怕的紧。齐贵人,这离你的华春宫不远,我跟青雨就先走了。听说鬼会找生前害死自己的人报仇,我没害过她,纯属碰巧路过。”

“你别走,你怎么没害她?那东西就是你故意留下的,我是碰巧捡到。”齐欢见我抬脚就走,赶紧拉着我。

“你碰巧捡到?那东西根本不会害人,是你心怀嫉妒,调包后才送给她吧,她不找你找谁?”

“可主意是孟婉婷那个贱人出的,凭什么来找我!”

齐欢是被吓傻了还是真傻,这么几句就被套出了实话。

“那东西怎么会又出现在皇后那里?”

“啊?那根本不是同一瓶啊,给楚媚的当晚就把瓶子偷出来毁了。”

“如今楚媚的鬼魂找到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最好去跟皇后老实交代,没准还能保住性命。”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信,不过趁现在齐欢脑子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只要她信就行。

“我不想死,你说的对。”

“那现在就去坤宁宫,我陪你去。”

“不能现在去,那东西还会出来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华春宫。”齐欢说完转身就跑。

那两个宫女见自家主子跑了,七手八脚的爬起来跟在后面。

这是被吓疯了?

青雨看了看已经跑没影的齐欢主仆,朝我问道:“娘娘,楚答应真是齐贵人她们害死的?”

“青雨,趁现在没人,赶紧四处找找。”

“找什么?”

“当然是找装神弄鬼留下的痕迹。”我小时候没少被侯流影那死丫头找人装鬼吓唬我,开始真是被吓个半死,后来知道是人装的我就再不相信世上有鬼。

“娘娘,咱们还是赶紧回吧,这里居然连个巡逻侍卫都看不到。”

“你这傻劲跟齐贵人真像,装鬼的家伙肯定是错开巡逻侍卫走到这里的时辰才出现,难道等侍卫来抓啊!把灯笼给我!”

青雨点点头,自家主子好像说的有道理。

“娘娘,那里有东西!”青雨指着一处树丛说道。

我走过去捡起来,是片白纸,上面还有几处红色的地方。“这里的树枝断了好几根,应该是那人站过的地方,我们出现后担心事情败露匆忙逃走,才留下这东西。”

“娘娘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走吧,这件事不准跟其他人提起,别人以为有鬼那就当做有鬼好了。”

这晚我又折腾到半夜才睡着,就怕齐欢一夜后脑袋清醒改了主意,我又无凭无据没法站出来说出实情。

翌日,楚媚一事算是明朗了,可结局跟我预料的天差地别。

5.疯了的齐贵人

给皇后请安时,齐欢没有出现,她的贴身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说齐欢昨夜见到楚媚的鬼魂,被吓疯了。

“什么?”皇后一听,这还了得,立刻起驾前往华春宫。

皇后没说不准人跟着,一众妃嫔各怀心思,都跟在后面。

刚进华春宫,就听到屋中传出齐欢叫喊的声音:“楚媚是个贱人,死了活该,哈哈,你们都该死!”

“成何体统,还不赶紧去找太医来看看。”皇后进屋后,看见披头散发的齐欢,怒斥宫人。

“娘娘,嫔妾看过一些医典,可否容嫔妾先为齐贵人看看?”贤妃说道。

“本宫竟忘了,贤妃的医术连太后都称赞,若不是你的样貌不同,本宫都以为是那个被流放的楚璃呢。”

“罪人楚璃的事嫔妾也听闻过一二,但嫔妾可没戴什么面皮,娘娘可是再清楚不过。”

贤妃说完走到床榻边,吩咐宫女按住齐欢。

皇后冷笑一声坐下。

其他妃嫔哪敢坐,就站一边眼巴巴的看着贤妃为齐欢诊断。

齐欢还在胡言乱语,可惜颠来倒四就那么几句。

“娘娘,齐贵人这是被吓疯了,能不能转好一时不敢下定论。”贤妃一番诊断后说道。

“嗯,这几日本宫会跟皇上请旨,让护国寺的大师来宫中做场法事,以便安定人心。”

“皇后娘娘圣明。”

齐欢的事就这样重重提起,轻轻放下。齐欢被禁足在华春宫,皇后安排太医为其诊治。

这件事疑点重重,按理昨夜齐欢不至于被吓疯,怎么隔了一夜就变成这个样子,孟婉婷丝毫没有受到波及。还有,装神弄鬼的究竟是谁?楚媚一事皇后也受牵连,就这么心甘情愿吃哑巴亏?

“馨嫔真是好兴致,竟然有心思来赏花。”

我一路都在想事情,没想到走到了万春园,索性就进去看看,不妨会遇见贤妃。

“见过贤妃娘娘。”

“这里曾有过一片芍药花圃,盛放时几乎盖过了所有。”

“妹妹福薄,没有这样的机会得见。”

“馨嫔喜欢芍药吗?”

“还好,万物都有它的美。”

“可有最喜欢的?”

“大概喜欢梅花多些吧。”

“梅花香自苦寒来,寒冬时节独树一帜,确实不同。”

“贤妃娘娘最喜欢什么花?”不要以为我听不懂你这是借花喻人,不都传贤妃是宫里最不喜争斗的人吗?

“野花。”

我听了这话差点噎住,可贤妃脸上一点玩笑的样子都没有。“贤妃娘娘的喜好真特别。”

贤妃笑道:“时候不早了,花看多了容易迷人眼,馨嫔也早些回锦云宫吧。”

这是故意的吧,好好看花的心情都被搅了。

回到锦云宫,居然看见等着我的贺纯宁。

“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不是风寒还没好,怎么就到处跑?”知道楚媚的药源于齐欢,还真是错怪了贺纯宁,我说话的口气也软了许多。

贺纯宁是个鬼灵精,一听我口气就猜到我不气她了。拉着我笑道:“姐姐不是说要给我做点心吗,我病了好几日吃什么都没胃口,就想吃你做的点心。”

“身在病中就要忌口。”

“不行,你冤枉了我那么久,怎么也要好好补偿。”

“你怎么知道?”

今日贺纯宁可没在场,按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知道,我看向青雨。

青雨连连摇头,说道:“娘娘,奴婢一直跟着您,哪里有机会去见贺常在。”

“姐姐别怀疑青雨告密,是我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你就编吧,老实交代,到底怎么知道的。”

“姐姐想知道也行,不过我这会儿肚子饿,没力气说话。”

我一半认命,一半为了表示道歉,下厨去做点心,给她当了一回老妈子使。

“点心也吃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看着贺纯宁像个少爷一样吃饱喝足,我开口问起之前的事。

贺纯宁笑笑,俯身凑到我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我诧异的看向秋桐,没想到秋桐居然还有这本事,难怪我捡到的那片纸上会有几块红色。

秋桐被我看的不好意思:“娘娘见笑,那是奴婢爷爷那辈的手艺,奴婢小时候学的,没成想这次能帮上我们主子。”

“你们主仆还真是胆大,这要被人发现还了得,以后可别再拿出来糊弄人了。”

经此一事,总算消除我跟贺纯宁之间的隔阂,我自幼没有体会过兄弟姐妹情义,所以开始就把她当妹妹看。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两日后给皇后请安时见到病愈的贺纯宁,她脸上的那胭脂的颜色不要太熟悉。

出了坤宁宫,我拉上贺纯宁就走。

“胭脂不是倒水里了?”

“什么胭脂?姐姐也觉得我今天的妆容很好看是不是,病了好几天脸色难看,我学姐姐画浓一些。”贺纯宁还装作不知。

“别跟我装傻充愣,我问你这胭脂是不是冯淑敏给你送过去那盒!”

“哪有,盒子不是都还姐姐了。”贺纯宁才不会说真话,那天收了东西就悄悄把自己盒子里的倒了,换成了冯淑敏送来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对我可没半点忠心,这东西真要害了你,到时候别怨我。”我真是气死了,后悔没拿盒子找冯淑敏对质。

“啊?可我用了没察觉有问题啊,会不会姐姐想多了?”

“不管怎么样,那盒胭脂回去就扔了,不准再用!”

“那多可惜,不如姐姐重新送我一盒吧?”

“那你保证会扔了那盒。”

“好啊,我保证!”

真像个孩子,我带她回锦云宫,亲自挑了一盒胭脂送她。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真希望再回到那天,我宁愿贺纯宁生气也不愿意送她胭脂。

6.如花面容

“启禀皇后娘娘,贺常在出事了!”萃华宫的太监常恩跑进坤宁宫。

今早起来我的眼皮就跳个不停,害怕会有事发生,尤其请安时辰都快过了也没有见到贺纯宁,难道我又错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先说清楚。”皇后见不得这些奴才但凡有事就吓得六神无主。

常恩跪在地上,哆嗦着说道:“常在她,她的脸,被挠的不成样子了。”

一如去华春宫那日,一群人浩浩汤汤去往萃华宫。

我走的摇摇晃晃,要不是青雨几次扶住,恐怕已经倒在地上。

到了萃华宫,太医正在给贺纯宁上药,脸上有几道血肉翻开的爪痕。

贺纯宁已经晕过去,等太医包扎好,皇后这才问道:“刘太医,贺常在的脸怎么回事?”

“回禀皇后娘娘,是被毒素侵蚀,贺常在痛痒难忍,又不甚抓伤。”

“查!萃华宫里的东西都翻一遍,必须给本宫把这东西找出来。女子容貌何等重要,贼人竟下这样的狠手!”

小雪“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后前面,哭着说道:“皇后娘娘,不用找了,都是那盒胭脂害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居然没有晕倒,反而想要看看小雪要怎么指出我这个“罪魁祸首”。

皇后:“刘太医,你看看毒是不是掺在那盒胭脂里。”

刘太医走到妆奁前,打开那只精巧的胭脂盒仔细查验。“皇后娘娘,正是此物。”

皇后看向小雪,质问道“说,这东西你家主子从何处得来?”

“这是馨嫔的宫女淑敏送来的,她嫉妒馨嫔得皇上宠爱,才用这东西害了贺常在,想嫁祸给馨嫔。”

“馨嫔,此事真的与你无关?”皇后差人前去锦云宫捉拿淑敏,随即目光转向我这里。

“娘娘,淑敏确是数次顶撞过嫔妾,几日前嫔妾丢了一盒胭脂,本以为是小事,没想到她竟用来陷害嫔妾。”我压下种种疑惑,决定先顺着小雪的话来说。

“本宫记得那丫头是从宫外就跟着你的吧,再怎么也只是个下人,既然多次顶撞你,你身为主子怎么就任由一个下人如此嚣张呢?”

“这,实在是因淑敏为嫔妾的表妹,但在家中因为一些事差点寻了短见,她跑来求嫔妾,那时正赶上入宫选秀,嫔妾不得已才带了她进来。她虽然言语多有不敬,但嫔妾念她可怜且没有犯什么大错,这才留到今日。”

“说的倒是有理有据,至于真假稍后人带来了自有分晓。”

宫人压着冯淑敏进来,我知道我之生死就在这一瞬间。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冯淑敏:“大胆奴才,说,受谁指示居然敢谋害贺常在!”

“皇后娘娘,奴婢知罪,是奴婢鬼迷心窍害了贺常在,奴婢以为贺常在会因此记恨馨嫔,奴婢想要馨嫔死!凭什么她可以是将军府受人宠爱的嫡女,而我就受尽折磨,还要做她的下人,凭什么她的命那么好!”

那个隔三差五会提醒我是个野种的人真是眼前这个冯淑敏?

“就算如此,这些毒药你从何处得来?”

“皇后娘娘,这哪里算什么毒药,不过就是些石灰粉,宫里要找这东西可不难。”

“刘太医,她所言可属实?”

刘太医擦擦脑门的汗:“回娘娘的话,确实是石灰粉,但这胭脂还带有酒味,只是被香气掩盖了。”

皇后见状,吩咐压着冯淑敏的宫人:“把人送去慎刑司,严刑拷问,势必要问清楚有没有同党。”

事情没有查清之前,我还是有主使嫌疑,被禁足宫中,度日如年。

冯淑敏最后还是没有供出其他人,自然不会有好结果。我深知害了贺纯宁的胭脂不是冯淑敏送那盒,那她为什么要认罪,贺纯宁为什么又要帮我,宁愿赔上容貌再没有机会争宠。

贺纯宁不再见我,请旨去了念慈庵,那是皇家庵堂。

她临走前只让秋桐交给我一封书信和一只镯子,秋桐说镯子是一对,贺纯宁的母亲在她入宫之日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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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平日就只懂得喝酒。好在,我还有隔壁老伯的陪伴。 年我出生在一座破山里,也是我从小待的地方。我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平日就只懂得喝酒。好在,我还有隔壁老伯的陪伴。 在这座破山里其他都没有,草药少不了,那些草药就喜爱这种恶劣的环境。每天,我就和老伯结伴去山里采药。老伯维持生计,而我渴望着有一天可以去学堂。 我识别草药很快,老伯也愿意带着我。老伯说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学习

我嫁给了我不喜欢的人

如果我从来不曾嫁给他。如果我从未有过执念。如果我与他未相遇。 我嫁给了我不喜欢的公子。 可惜无人知道的是,我只是不喜欢他,却同时也深爱他。 我不能让父亲知道我喜欢他,否则父亲便不会把我许给他了。 在父亲眼里,我只是他笼络重臣的工具。我的父亲是一名商人,士农工商,即便是家财万贯,那又如何呢?在百官之中终究是抬不得那一个头颅。 父亲自小教育他的女儿们,琴棋书画要精通,女红厨艺也要娴熟。所以哪怕是府中

旧灯错

我终于嫁给年少时心心念念的人,可到头来,我于他而言,不过“棋子”二字。坤德宫中,六宫妃嫔照例晨昏定省来向我请安。 我坐于凤銮之上,看着众人对我一个个屈膝行礼,赔笑承坐,我亦持着皇后的端庄大气,耐心听着她们说些不紧要的琐事。 后宫佳丽三千,但皇帝只有一个,那些对我阿谀奉承的嫔妃目的很一致,无非让我这个后宫之主为她们出谋划策,好见皇上一面。 想得到皇上恩宠的人何止她们,但我作为一宫之后,注定没有办法独

流光不易把人抛

我嫁给了我爹宿敌的儿子,也是我的死对头。我以为是相看两相厌,结果他却说喜欢我……我嫁给了我爹宿敌的儿子,这非我所愿,也非他所愿,因为他是个人尽皆知的断袖,好男风,他爹一世英名,人称“江青天”。 因为这么个好男风的儿子屡次在朝堂上攻讦,众所周知,小江公子是泡在南风馆里的,媒婆很识趣,从不去他家,江大人愁的头秃。 我,明珠郡主,皇帝唯一的胞弟赵王独女,全京城声名狼藉的老姑娘,有名的命硬,克死了三任丈夫

何如当初莫相识

从此便再没有什么尚瑶,只有秦王府深居简出秦王妃陆氏。 光影晕得满目,是烛火,是营火,是满目绯红。 耳边还嗡嗡地回想着喊杀声,很是吵闹,陆茵儿揉了揉太阳穴。 元凌还睡在身边,模糊中感觉到枕边人的动作,伸手就把她拢在了怀里。 两年来陆茵儿一直做着类似的梦,梦里一片绯红泛着火光,自己在人群中挚剑斩杀,鲜血从对方切开的伤口中喷涌而出,溅在身上洇得越来越红,转眼便将衣裳洇成了嫁衣的模样。再一抬头,正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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