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也是他的太子妃。
我们没有谁是谁的傀儡,是错付还是赌对,真的还重要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情爱之所以被人称为是毒是蛊,因它使人生死不如。
皇朝之中,哪位贵女身份能与我相论?
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父兄皆有官职加身。
父亲是先皇亲自下旨册封的忠王-叶枫,是开国功臣之后。
我的兄长-叶青是皇朝将军,他是百姓口中的战神。
皇朝的哪个姑娘不想与他成亲拜堂,做我嫂子。
最重要的是我哥即便不做将军了,他也是忠王世子。
我常常调侃叶青:“兄长,你何时成亲?不然王府大门都快被那些来提亲的媒婆踏破了!”
我故意说的夸张,却惹来叶青的一阵嬉笑。
“呵呵呵呵呵……”
“莫不是小妹,你自己想嫁人?才故意拿我来当说辞?不得了,小姑娘也不懂矜持。”
叶青一阵话语,惹得我脸红极了。
我语塞,没法回答他。
我这个兄长真是坏哥哥,不知日后哪个姑娘会被他欺负了?
我任凭那时也没动过……想要喜欢谁的心思。
我气愤的反驳道:“若是爹爹在此,兄长敢这样欺负我?”
要知姑娘的清誉最是重要,由着自家兄长败坏自己的名声,可还得了?
待父亲回来,我不告他状才怪!
虽说兄长是父亲的长子,可在王府最受宠的是我。
有人说我的容貌就是像母亲,艳伦绝世。
可教我书的女先生又是另一个说法,女子生的好看本不是错,怕有人觊觎……这没办法相护!
我听后,心惊胆战。
因我出身敏德王府,身份显赫。
平常的毛贼不会把歪心思动在我身上,我父亲又是从小教我练武。
放眼在女子应是翘楚之辈吧?
我可不是自夸,与兄长相比,虽打不过他也不至于落下风。
但……关于母亲,我确实记不太清。
早年听王府里的下人说过,母亲是在我幼时的一个冬天离开。
他们说父亲与母亲很恩爱,少年时也是名动一方的一对金童玉女。
陛下与父亲的感情十分要好,因此幼时常进宫,不然也不会遇见他。
那时陛下看我的目光,仿佛在思念什么。
父亲也没有多说什么,我年纪小,也没觉得奇怪。
心里害怕父亲会罚我,再疑惑也不敢问。
毕竟这人是皇朝的陛下,轻易就能决定臣子生死。
“这就是子衿?长得越来越像她母亲?”
陛下眉眼之间的温和,让我不禁觉得柔情。
父亲低声道:“子衿还不快行礼?”
我刚才一愣,缓过神,便福着身子行礼。
“臣女叶子衿见过陛下。”
小孩子愣头愣脑失了礼数,倒觉得是怕生。
“快起来吧!”陛下笑道。
“……臣女谢恩。”
我依照教习嬷嬷教的,行了大礼,不敢造次。
毕竟我在王府是胆大无理的,为此父亲没少训斥我,常教训我没个姑娘的样子。
“像啊真像……”
陛下言语中透着无尽的悲伤,我忍不住想看,谁知一抬头见到了此生难以忘记的他。
“儿臣参见父皇……”
没错,正是陛下与凰后的嫡子-洛寒尽,皇朝太子。
一双凤眸看不出暗藏的神韵,但依旧有着夺目的风采。
我一时也看痴了,这世间真有如此美的人。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这不就是他这样的人吗?
惊鸿一瞥,又让我忘了行礼。
“叶子衿……”
父亲的一声怒吼,才让我惊醒神。
“啊?”
我猛然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发现他正恶狠狠的盯着我。
心里惊呼完蛋了……回到王府肯定是死路一条。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刚才貌似有冒犯之举,还请恕罪!”
我心生胆怯,战战兢兢道。
因那人看我的眼神十分寒冷,让人不能忍不住发抖。
“寒尽,这是忠王郡主-叶子衿。”
陛下对父亲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动怒。
“叶郡主,本宫对你一见如故。”
洛寒尽讲话时望着我的神情,实在让人看不懂。
那像是一潭清泉,清澈却不见水底是何模样。
我那时还是个小孩,怎么会在意这种东西?
一心觉得他生的好看,让我难以忘记。
“太子殿下这话说的还是不敢当吧?”
父亲抢先一步说话,他心里知我想说什么。
他怕我又失了礼数,冒犯了陛下与太子。
要是年少的我想起,也只觉得父亲关心则乱。
后来发生了那种事,却知这是父亲的一番苦心。
人生不能重来,悔恨当初又有何用?
“父亲这是做事不晓得分寸吗?”
我小声嘀咕着,父亲常年行兵打仗,五感就比常人敏锐。
父亲略有警告地撇了我一眼,我心里顿时一阵委屈。
心想:“可恶!”
那一次见面也是幼时最后的见面,往后几年我再也没见过他。
待我及笄之年之后,我又一次见到他。
当年教我说的女先生也老了,父亲敬重她,成人礼上的头发便是她为我梳的。
女先生苦我婆心的说:“郡主,今日你就及笄了,一晃啊,十多年都过去了。”
我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呆呆的看着女先生。
只觉得她说的话真是枯燥无味,我虽是郡主,从未对我用过敬称“您”。
女先生一直都称呼为你,或是郡主之名。
后来,我才知道女先生她是……
“成人了就不能再胡闹了,你父王也就保不住你了。”
说到这里时,我竟看到一贯严厉的女先生眼眶中流淌的泪。
那一幕深深触动着我,总觉得仿佛是母亲回来了。
我即使再烦躁也静了心,只是那话不明白意思罢了。
由于父亲与兄长,我的及笄礼比公主还要隆重。
陛下与凰后也都来了,不知是不是看重父亲,到底是功高盖主。
“子衿参见凤皇、凰后。”
不知从何时起,我不再自称臣女,不像小时候爱与兄长争论。
父亲也不爱与我说话,我的性子也就沉闷了。
“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陛下没有开口,反而是凰后先开了尊口。
“是啊,都这么大了。成人了也是该嫁人的,父亲再怎么疼爱女儿,也得舍得。”
我说出这些话时,凰后脸色明显一僵,不过一瞬,便已恢复了笑脸。
我年纪越长越发沉稳,这是懂得皇族的勾心斗角。
陛下与我父亲固然情深意重,也比不过朝中大臣争论引起的猜疑。
“可是有心上人了?”
凰后明明不是我母亲,却像母亲一样关怀备至的问道。
父亲去迎接了其他的朝中大臣,未曾理过我。
“未曾有过,太子殿下何时才纳妃呀?按理来说,他同子衿的兄长一般大,又是皇朝太子,早就该纳正妃。”
我心里总觉得自己会嫁给洛寒尽,但梦里总有人告诉我,别嫁给他。
否则余生也只有后悔二字在你的脑海中无限徘徊,所以千万别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岁月寒尽,非她一人。
两人的名字听着也是般配,但他从未来寻过我。
按理来说是不曾与我动心,可我却义无反顾的动心。
他是皇朝太子,皇朝未来的统治者。
那他命定的凰后又是谁?真的是我吗?
直到梦中的回忆开始呈现……
未曾有过动心的喜欢,又怎可有相思入骨的情爱。
这换成谁也不会信,我不信,他也不会信。
“这……”
凰后脸色十分难看,大概我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发问。
她笑着脸,拿起我的手,拍着我的手背道:“寒尽还没想呢?倒是不像子衿兰质慧心,倒比我那个儿子,讨人欢喜。”
我依旧脸色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我眨了眨眼,开口道:“凰后,可不能这样说笑。子衿只是臣子之女,蒙皇恩浩荡,才得您如此高看。怎么也不敢与太子殿下相提并论,若是一样,岂不是乱了套。”
我一直十分谦逊的推辞着,是个长辈也不会为难我许多。
陛下见状,终于开口说:“子衿,可有喜欢的人?”
我虽然知这话不是在问我,是在威胁我别说不该说的。
我怎可能如他所愿一般,说出他想要的话。
“能令子衿动心的男子着实少又少,不劳陛下担心,子衿会嫁不出去。”
只见我微微一笑,十分俏皮的讲着话。
我直接来个答非所问,叫他如何。
“这……真是越长大越机灵了,日后讨你做媳妇的男子,可别坑骗了人家。”
陛下说这话可让我放下一颗心,看来勃然大怒啊。
“陛下说的不敢当?”
我是不想再与洛寒尽有关系,说出来不是灾难是什么。
“怎么没见太子殿下来,难不成他不喜欢子衿这个妹妹吗吗?”
我故作失落道,还时不时转头去望别处。
“他……随后便来了”
陛下也是终究没有说别的,别扭头,不再看我。
凰后也没有如何,只是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忠王府绝不能成为政治的牺牲品,皇朝军力强盛,不会选中皇亲贵族少女来和亲。
我抽出了手,弯腰屈膝的去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