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瑟，白衣男子同青衣女子持剑站立，对面，是数不清的叛军，男子望向声旁女子，轻声问到：“怕吗？”
女子摇头，挥了挥拳头。
“我从小大什么时候怕过，你怕吗？没事，我罩着你。”
叛军头领怒喝道：“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弟兄们，留住那女的，今晚犒劳大伙，杀！”
马贼群顿是热血沸腾，蜂拥而上。
……
刀剑交错，哀嚎遍野，数十叛军倒地不起，白衣男子剑尖只指叛军首领，后者跪地求饶，突然，身侧女子惊声道：“白河小心！”
一名倒地叛军突然支棱起身，抬手暗箭对准白河，嗖的一声，短剑只对白河后心飞去，女子身形急射，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男子身前，短剑瞬间没入女子胸口……
忘川河畔，黑袍高冠男子望着河中沉寂身影无奈摇头，身旁佝偻老人叹息道：“自古痴情多憔悴，有缘无分苦相随！”
1
要说柳府千金的大小姐，生来就是个乡野丫头的性情，已经七岁多了，整天“胡作非为”，不是去掏鸟窝，就是又逗哭邻家稚童，请来的教书先生被她气走好几个，令柳府上下一阵头大。
这一段时间，名叫柳芽的千金小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跑也不闹了，甚至有时会抬着本书，学那教书先生细细斟酌书中句子，似有所悟。
柳芽跑到父亲的书房，旁敲侧击的问道：“爹，邻居白家好像来新人了嘞。”
柳父看向旁边那个令自己无比头大的宝贝女儿
“怎的，又想去逗弄人家？”
柳芽一脸委屈的说：“才没有呢，没看见人家这几天都好乖的，我就是好奇”
柳父满脸无奈的说：“那孩子叫白河，是隔壁白家远方亲戚家的，好像是家里出了事，来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柳芽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
原来是前几天，柳芽看到隔壁家的树上鸟儿重新筑起了巢，便一时兴起，搬了凳子顺着墙上去掏鸟窝，刚上了墙，便一下愣住了，她看到一个极好看的白衣少年郎，安安静静的在院中翻书。
少年察觉到女孩的目光，转过头来冲女孩微微一笑，那一瞬间，女孩只觉得心头春暖花开，于是便有了之前反常的行为，她尽可能改变自己往常的性情，因为她想认识那位白衣少年郎。
柳父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女儿的异常，加上她是不是的朝墙那边偷瞄，猜到女儿的心思，加上柳父也想让她多读点书，便私下和白家老爷商量，让白河陪自己的女儿读书，柳白两家交情较深，便爽快的答应下来。
这天，柳芽刚从厨房偷吃出来，脸上鼻子上沾了好多锅灰，也不知她是怎么弄上去的，女孩蹦蹦跳跳，瞥见大堂端坐着一抹雪白身影，也没太在意。
刚走不到两步，便猛地转头，待到看清那抹雪白身影的模样，柳芽心里小鹿乱撞。
柳父似乎发现了女儿，便朝自己的脸和鼻子指了指，少女向旁边池子照了照，大惊失色，落荒而逃。
柳父无奈摇头，望向白河道：“小河呀，我这女儿要是有你的一半我就烧高香咯”
白河略显腼腆的说：“柳叔叔，孩童天性好玩好动，再正常不过了，更可况像柳芽这样活泼的女孩也不多，其实挺好的”
柳父大笑，望向白河的目光更加亲切，其间更是夹杂着老丈人看未来女婿的眼神。
2
要说上次白河的登门造访，打得柳芽手足无措，再知道他要陪自己读书后，更加的局促不安，为了使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她便跑去求助娘亲。
其实柳芽长相并不难看，相反还很好看，脸蛋粉雕玉琢的，只不过平日经常总被被一些脏兮兮的东西遮挡，两只大眼睛水灵灵，小翘鼻配上樱桃嘴儿，活生生一个小美女。
柳芽找到柳夫人，喏喏的对母亲说：“娘亲，你可以帮我打扮得漂亮一点吗，他们都说我像个野丫头。”
柳夫人摸摸女儿的头，疼爱的说道：“当然可以啊，我一定将宝贝女儿打扮成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
柳芽乐坏了，赶紧跑到母亲梳妆台前坐下，耐心的接受母亲“改造”。
柳芽从母亲房间走出来，大摇大摆的，恨不得马上逛遍清风城，不过她想了想，换了一个自己认为比较淑女的姿势，往人多的地方缓缓走去。
柳府下人们今天算是饱了眼福，自家小姐平时脸上不时锅灰就是泥巴，今儿怎么这么漂亮，以至于柳芽路过下人们身边的时候，一个个竖起大拇指，吹捧道“小姐今天真好看！”
柳芽心里乐开了花，像吃了蜜一样，她决定以后便都是这样了。
白河早已在书房等候多时，他独自翻书阅读，十分安静，柳芽来到门外，轻轻敲门，白河停下翻书动作，望向少女微微一笑，示意她进来。
柳芽落座后，心不在焉的翻书，她翻得太快，以至于安静的书房中只听见她的翻书声，期间女孩用余光瞥了几眼白河，男孩没有看她，柳芽显得有些失望，而她面前那位少年只是静静的看书。
柳芽坐立不安，突然白河停下看书，抬头望向女孩，男孩轻咳一声，主动对少女说道：“听柳叔叔说，你喜欢读诗？”
少女一愣，略显羞涩的抬起头，与男孩对视一眼便转移了目光，故作镇静道：“对啊，因为我觉得有些事描绘的地方好美，比如说……”
“涧影见松竹，潭香闻芰荷。野童扶醉舞，山鸟助酣歌。”
女孩手拄着下巴，望向窗外，眼里满是向往。
“从就没有出过城，真的好想出去看看。”
白河望着女孩，眼神思索片刻，随即一亮，对柳芽说道：“跟我来！”
少女疑惑，不知道男孩要干嘛，只能跟在他身后，出了柳府，两位少年郎往城门方向跑去。
突然，白河拉住柳芽的手，边跑边说：“快点，不然时间长了会被发现的。”
柳芽似乎明白白河的意思，有点担心的说：“可是，城门不可以随便进出啊。”
白河转头，笑着说道：“别担心，跟我来。”
白河带着柳芽穿插在街角巷弄，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城墙角，白河打量四周，望向城角那丛半人高的杂草，他跑过去拨开草丛，一个刚好能融入男孩进出的墙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白河招呼柳芽过来，看到墙洞，女孩眼睛一亮，她说：“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狗洞啊？“
白河望向女孩说道：“表弟告诉我的，就是那个经常被你弄哭的小男孩。”
“他说在城里闷了，可以顺着这个洞出去玩。”
柳芽顿时有些窘迫，不去看白河，率先趴下钻入洞中，不忘转头招呼白河。
“你跟在后面，快点啊！”
两个孩童出了城，很快便有了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柳芽像是不见过世面，摘了一大把野花，蹦跶着追赶一只蝴蝶。
白河跟在女孩身后，相比于柳芽，男孩就显得格外安静，不过到底还是个孩子，很快便在柳芽的教唆下，跟着一起抓蝴蝶。
男孩和女孩跑着跑着，便到了城外的一个小村庄，柳芽愣住，她呆呆的看着村庄。
一条老狗趴在石头上晒太阳，远处农夫顶着草帽，手里的锄头有节奏的挥舞着，池塘边，三五个稚童在争夺手里的莲蓬，房屋外，妇人摆动着织机，不时教训胡闹的孩童。
柳芽目不转睛，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原来，诗里写的东西真的存在，突然她转头望向一旁安静的白河，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男孩脸上啄了一下，转头一溜烟跑个没影，“谢谢”两字伴着女孩带起的风传到少年耳中。
原本形象十分文雅的少年郎，此时脸已经快红到耳根，他看向女孩的方位，不知女孩用了什么手段，已经说服那几个孩童带她去摘莲蓬，白河犹豫了一下，便也向女孩跑去。
织布的妇人注意到突然出现的陌生小孩，有些意外，因为他们身上的衣物太过华丽，不过也没多想，只是嘱咐他们注意安全。
不多时，一名汉子跑来，满头大汗，他咕咚咕咚喝下一大瓢凉水，略微歇了口气对妇人说道：“城里出大事了，刚才听说两位大户人家的孩子失踪了！”
“现在正满城的找呢！”
汉子这句话可把刚出现在身后，吃着莲子的柳芽吓了个半死，她赶忙招呼上白河，顺着来时的路飞快跑去。
柳府内，柳芽父亲正在大堂去前来回踱步，一旁的妇人正在掩面哭泣，白老爷在坐立难安。
柳父明显有些愤怒，但眉间更多的是担心，他说道：“这个死丫头，就不能惯着，回来一定好好教训她！”
刚说完，两颗颗脑袋便鬼鬼祟祟的探了出来，柳芽看到父亲，有点心虚，唯唯诺诺的说：“爹，娘，女儿错了，下次不敢了。”
柳父看到女儿，原本酝酿的一肚子措辞完全丢在一边，先妇人一步走到女儿身旁，两人蹲在女儿身旁，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无事后，柳父瞬间板起脸。
“肯定是你带白河出去的，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不等柳芽开口，白河上前，歉意的对柳父说：“柳叔叔，不是的，你错怪柳芽了，是我带……唔。”
柳芽蒙住白河的嘴，一脸诚恳的对父亲说：“爹，你别听他瞎说，是我让他陪我去的，女儿自愿受罚。”
柳父差点被女儿气笑，他看着两个孩子说道：“两个小机灵鬼，白河你也去和你舅舅认个错吧。”
白河应声离去，走时柳芽不停的对他使眼色，这点小动作落入柳父眼中，他当然是明白女儿的意思，就是让白河把错推到他身上，柳父一阵无奈。
受过训之后，柳芽有悄悄搬了条凳子到墙边，露出半个脑袋，白家院落中，白河正接受舅舅的训诫，突然看到半个脑袋，侧身对少女笑了一笑，
白老爷察觉到，转头看去，女孩赶紧把头缩回去，心里嘀咕道：“咋那么笨啊！”
这次之后女孩安分了许多，可能因为了了一件心愿，读书也用功了起来，白河与柳芽相处的时间久了，慢慢的被女孩感染。
夜晚，他们会抬着凳子，一起翻上墙，跑到房顶看星星，男孩送给她一块漂亮的玉佩，说是他的平安符，女孩乐开了花，下了房顶，不多时又回来，手上赫然出现一支玉簪，两人互送礼物，好像就此约定下了什么。
柳芽会拉着白河摸入厨房，一起吃女孩的独家美食，用土灶底下的热灰捂洋芋，他们会把洋芋捂得焦黄，就着皮吃，女边啃边说：“这是府上一位老奶奶告诉我的，真的好吃，不过别吃多啊，会放屁！”
男孩被女孩逗乐了，两人一起啃着洋芋，脸上鼻子上蹭了好多灰。
这天，女孩飞奔着跑到白府，这是她第一次从正门进到白府，女孩边跑边哭，无比伤心，白河离开了，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柳芽回到家，心里空唠唠的，她拿出那枚玉佩，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她在心里恨恨的说：“白河，我恨你，恨死你了！”
心里是这样想着的，手上却把玉佩越握越紧。
3
建元三年，边疆局势动荡，由鲁氏掌管的朝廷日益衰败，动乱之中，奸臣心机尽显，妄图推翻鲁氏皇帝，建立新王朝，于是，勾结番邦，组织叛军，一起敌对朝廷。
山路上，一支自发组织的江湖游侠们正向邻国进发，他们这一行，是为了为鲁氏求助，路程凶险万分，这群人大多习武出身，其中个别人甚至是家喻户晓惩恶扬善的侠客。
其中，有一名青衣女子，戴面纱，腰佩长剑玉佩，从身段上不难看出是一位极美的女子。
突然，变故横生，四边山林中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数十身穿银甲，右手系红绸的军队出现在四周山林中，他们手中弯弓如满月，随着头领一声令下，箭矢对着游侠们急射而出。
游侠们毕竟都身怀不俗的武艺，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毫不慌乱，刀剑出鞘，纷纷迎战，叛军将领看占不到便宜，随即发令，数十官兵抽刀结阵，向游侠们杀去。
战斗持续了半个钟头，游侠组织渐渐体力不支，叛军毕竟多时征战沙场多年的精壮汉子，虽然死伤略多，但是沙场经验以及兵家阵法使他们逐渐占领上风。
就在这时，势不可挡的叛军突然转头，眼中惊恐万分，因为有一白衣剑客自树林中杀来，剑光四射，很快破了他们的阵眼。
青衣女子瞧见那抹身影，神情略微恍惚，不过很快便抛去心底的想法，和着组织们抓准时机，向前杀去，叛军们如洪水决堤，很快便被消灭干净。
游侠组织的领队准备向前感谢白衣男子，男子收剑入鞘，转身离去，领队走上前，抱拳说道：“感谢这位兄弟为我们一群人解困。”
接着，领队向白衣男子大致介绍了一下他们这群人的目的，男子只是点点头，期间有意无意的望向人群中低头擦剑的青衣女子，男子忽然说道：“刚好我跟你们同路，不介意跟你们走一程吧？”
领队看男子不像是叛党之流，便爽朗笑道：“求之不得。”
男子走到青衣女子身后坐下，看了一眼女子腰间的玉佩，眼中满是意外。
夜幕覆上山林，皎月高挂，鸦声间歇，显得格外寂静，游侠组织选择在一处山坳处歇脚，青衣女子独自坐在一个火堆旁，用一根木棍在翻检着什么。
这个队伍中女性虽然少，但也还是有两三个的，可女子每次都是一人独坐一堆火，从不例外。
青衣女子吹干净洋芋上的灰，准备大快朵颐，突然一个声音在旁边说道：“用热灰捂熟的洋芋是很好吃，但是别吃多，会放屁！”
女子猛然转头，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笑望向自己，手里握着一枚玉簪，女子突然又转过头去，就在男子以为自己认错人的时候，一个洋芋对自己飞了过来。
男子接住洋芋，青衣女子没转头却说道：“还不死过来坐下！”，
男子有点尴尬，悻悻然但女子身旁坐下，望向那个不看他的女子，轻声说：”柳芽，好久不见。“
女子眼睛有点湿润，这些年，她无数次想到过白河，她以为只是当时少年的特别让她印象格外深刻。
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喜欢他，从一开始见面就注定已经喜欢他了，而且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变。
家里给她安排了许多次，不是豪阀公子哥，就是将门之后，但都被她一一拒绝，最后受不了家里逼婚，就跑了出来加入了这个组织，没想到在这里便遇到了他，这怎么能不让他惊喜。
再相见，白衣依然是白衣，绣花小裙变成了青衣长裙，白河和柳芽相座无言，大概熬不过女子，白河率先开口说：“柳芽，对不起，当年的不告而别。”
柳芽终于看向男子，审问道：“当年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
白河看向火堆，沉默不语。
柳芽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男子还是默不作声。
柳芽气呼呼的说：“还是和以前一样，怎的，沉默是金啊！”
“算了，你不说我还不想听呢，这些年怎么样啊？”
白河看向少女微笑道：“挺好的，你呢？”
柳芽拿木棍挑着火炭：“我啊，某个小东西不告而别，害本姑娘伤心了好一阵子，后来家里逼婚，我不愿意嫁，就跑到这来了，没想到遇见了你。”
“哦，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啦？没有的话咱两凑一对呗，刚好我爹对你映象挺好的。”
柳芽看向男子，眼神中满是希翼。
白河不去看柳芽，他说道：“对不起啊柳芽，我有心仪的姑娘了。”
柳芽眼神顿时暗淡，好像心也跟着碎了，她很想告诉白河自己喜欢她，不过还是装作无所谓的说：“没关系，你这么优秀，喜欢的姑娘也不差吧，好好对人家啊。”
柳芽伸了个懒腰。
“哈~，打瞌睡了，回去睡了，剩下那洋芋送你了啊。”
白河看着柳芽离开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第二天，一向不喜欢说话的柳芽今天总是絮絮叨叨的，不是夸赞佩刀大汉的刀法十分刚烈，就是调侃摆弄折扇的书生武功太过阴柔。
甚至指着白河说：“那位大侠，不瞒你们说我从小认识。”
“他呀，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小时候还带我钻过狗洞呢。”
人群的目光瞬间看向白河，后者只能尴尬的对众人笑了笑。
白河看着柳芽，破天荒的有些头大，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多年果真一点没变。
队伍路过一个酒馆，人人都提议要在酒馆好好喝一顿，酒过三巡，一向不喜酒的柳芽今天喝的格外多，白河在旁把柳芽的酒杯抢过来，她实在不能再喝了。
白河请同行的一位女子送柳芽回房间休息，不料柳芽挣脱女子的搀扶，晃晃荡荡的走到白河身边，醉醺醺的说：“要不，你……你送我回去。”
白河无奈起身，轻轻搀扶住少女往楼上房间走去，白河将柳芽轻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转身准备离去，突然柳芽抓住白河的衣角，喃喃说道：“别走！”
白河停住脚步，回头看少女，她继续说：“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好多年了，真的好多年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等等我啊。“
柳芽闭着眼，像是在说酒后醉话，但是白河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少女眼角有泪，白河俯身帮柳芽轻轻擦拭眼角，少女逐渐睡去。
第二天路上，柳芽不断对白河刨根问底，问他自己昨晚喝醉有没有乱说话，白河一再向她解释没有，可是柳芽不信，只能对白河说酒后胡言，说什么都不能相信，白河不想理会她，加快脚步，留下柳芽在后面风中凌乱。
走了差不多一个月，一行人终于要到邻国边境了，就在大伙松了口气的时候，四周尘烟四起，马蹄阵阵，是叛军！被包围了，一行人纷纷拔刀拔剑，时刻准备应战。
领队突然对白河说：“白公子，这里数你的武功最高，现在这种局势，我们想要完成任务实在太难。”
“所以想请你带着柳芽，将信件带到吴国，时间紧迫，我们会尽量拖延，拜托了！”
白河点头，接过信件，带着柳芽翻身上马，向吴国疾驰而去，身后战斗立即打响。
跑出几十里后，白河突然勒紧马绳，因为前方站着数十叛军，两人立即下马，拔剑而立，向叛军杀去。
白河准备杀死叛军头领，变故横生，急速射来的飞箭被柳芽挡去，箭没入柳芽胸部，白河抱起柳芽上马，急速向城中跑去。
马背上，柳芽望着白河，她用尽力气说：“我不后悔，真的。”
“白河，其实我……”
白河打断了柳芽，他身色无比紧张，这一刻他内心十分荒乱，白河不停地说：“柳芽别说话了，坚持住，快到了，快到了。”
柳芽看着他，突然感觉很满足，这样挺好的，他还活着，我能死在他怀里就很好，少女眼帘缓缓下垂。
天空乌云滚滚，雨点顷刻间向大地撒去，城外，白河抱着满身血迹的柳芽，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他望着怀中少女毫无血色的脸庞，眼中悲愤欲绝。
十年前，槐州白家一夜间被人灭门，白河被连夜带走，不知去向，这么多年白河带着血海深仇，苦练武功，他想报仇，杀光京城林家人，当初，就是因为白河的父亲不忍交出家族宝物，被林家不断打压，最后惨遭灭门。
白河身负大仇，连他最喜欢的女孩都不敢告诉，怕连累到她和家族，只能编造一位从未有过的心上人来骗她，白河很想告诉柳芽，自己也喜欢她，而且不比她喜欢自己早。
相爱就是这样，都还没来得及说，其实都说不出口，便是再也没机会说了。
怀中的少女已经没有生机，白河俯下身嘴唇轻轻触碰少女额头，他满脸泪水，对怀中女子柔声说：“等等我，很快就来找你，不用太久的。”
信件成功带到吴国皇宫，皇帝同意出兵增援，同时派兵将这些江湖英雄的尸体送回故乡。
三个月后，叛军大败，番邦撤兵，鲁氏昭告天下，厚葬为国捐躯的江湖侠客，同时，京城林家被人灭门，不知何人所为……
4
十多年前的夜晚，柳府房头，女孩摩挲着男孩送给她的玉佩，抬头望着天空，她说：“听老人说，这个世界上有一座忘川崖，相传跳下去便能到冥府。”
“在那里，能够完成今生未能实现的心愿。”
忘川崖边，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看着手中簪子，他终于找到了女孩说的地方。
于是，男子毫无犹豫，纵身跃下，自此，冥府忘川河中多了一抹身影，独自承受百年煎熬，为的是等一个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