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岛(下)

2020-12-15 16:47:01

悬疑

13

隔日,文涛刚到警局门口,就看见刘真坐在警局门前的阶梯上,看见文涛下了车,刘真立马站起来迎了过去。

刘真:“文队长,你们昨天是进过西秋湖了吗?”

文涛一脸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

刘真:“昨天我们把父亲的尸体火化后就带回下河村安葬,下午出殡的时候看见有几辆警车入村,我想最近只有你们在查下河村的案子,我猜可能是你们,有乡亲说看见你们进了西秋湖。”

文涛:“嗯,对。”

刘真:“去西秋湖也是为了查下河村那件童尸案吗?这个案子跟我父亲的案子有什么关联呢?我就想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文涛被刘真珠帘炮似的问题问得头都大了,一时语塞,幸而张静及时过来拯救了他。

张静:“文队,陈法医的验尸报告出来了。”

文涛松了口气,让刘真先去那边休息室等一等,等他把事情处理完再过来找她,说完就离开了。

陈法医的验尸报告显示,死者女性,年纪在十八岁左右,死亡时间约在五到六年前,尸体被烧毁程度跟前两具相似,被毁去一大半,颅骨完整。

老贺:“这个凶手到底有什么目的?每隔五六年杀一个女孩,杀完还烧毁一半的尸体,会不会是什么宗教仪式?”

文涛:“为什么是女孩?为什么年龄间隔是六年左右?为什么尸体都要毁掉一半,却保持颅骨完整?”

张静:“我认为时间间隔不一定是五到六年,或许还有类似的尸体我们尚未找到。”

老贺:“那就太可怕了。”

文涛:“小郑和物证鉴定中心那边有消息了吗?”

老贺:“小郑今天一早就带人去查西秋湖旁边的烂尾楼了,他在华夏旅游集团有限公司那边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工作人员说是因为时间太久远了,旅客的名单信息一般不会保留这么久。”

文涛:“小刘呢?”

正说着,小刘小跑着回了局里,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文涛,气喘吁吁地说道:“物证鉴定中心拿回的报告。”

小刘喝了口水,气还没喘匀,急忙说道:“经过图像修复和人脸识别后发现,那个跟踪刘真的黑衣男叫孙传新,是崔氏集团崔红薇的贴身保镖。孙传新是二十几年前入的崔氏集团,最开始是崔红薇夫妇的专职司机,崔红薇老公死后,孙传新成了崔红薇的私人保镖,几乎崔红薇出席的所有公开场合他都陪同在侧,是崔红薇最信任的人之一。

之前本市的一个八卦周刊曾经报道过他们俩有私情,拍到了孙传新午夜出入崔红薇别墅的照片,第二天那个八卦周刊就被停业整顿了。”

老贺:“看来这事跟崔氏集团还真脱不了关系,西秋湖的项目是崔氏集团承建的,在西秋湖的岛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也许他们接手这个项目就是个幌子,西秋湖的恶臭以及入湖处布下的电网都是为了给岛上的腌臜事情做掩护。”

张静:“这么大个集团,掩护凶手杀小姑娘的目的是什么呢?总不能是贩卖人体器官吧?还有这个孙传新去跟踪刘真干什么?”

老贺:“刘真今年刚好二十四,莫不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张静:“你觉得孙传新就是整个案件的凶手?”

老贺和张静仍在争论不休,文涛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让小刘拿来了昨天在岛上拍的照片,去了休息室。刘真还在休息室里边等着,文涛坐到刘真旁边,把一叠照片放到她面前。

文涛:“你看看这些照片,有没有一丁点印象?”

刘真看着眼前的一叠照片,虽然充满疑惑,还是一张张认真地看了起来。

刘真:“这是西秋湖里边某个小岛的照片?”

文涛点头。

刘真:“可以带我去现场看看吗?我以前有时候会梦到西秋湖上那些岛,照片看不出来,但是我觉得这个地方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梦里去过一样。”

文涛把孙传新的照片递给刘真,问道:“那这个人见过吗?”

刘真看了眼照片摇了摇头。

文涛:“那好,小刘,去准备一下,我们再去一趟西秋湖。”

14

准备出发的时候,文涛停了下来,对小刘说道:“小刘,你别去了,我有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让老贺和张静陪我们去一趟。”

文涛附着小刘耳朵小声地交代了要他做的事情,小刘听完面露难色,看了看文涛又看了眼站在车旁等待的刘真,小声说道:“文队,你确定要这么做?这怕是有点难吧。”

文涛:“难就想办法。”

小刘一脸无奈。老贺对于再去一趟西秋湖的行为很是抗拒,一路上不停地抱怨,听得旁边的刘真很不好意思。从警局到下河村车程是一个小时左右,下了匝道没多久会经过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这是入村的必经之路。老贺驾驶着车辆,刚下匝道没多久,车辆发出一阵异响紧接着剧烈颠簸了一下。

老贺:“好像爆胎了。”

文涛和老贺立马下车查看,发现有人在路上放置了倒刺路障,车辆的两个前轮胎都被路障扎破了。

老贺:“这是什么人做的?胆子这么大,光天化日拦警车。”

文涛:“看来是有心人不想让我们再进西秋湖。”

老贺:“还好小郑他们一早就去西秋湖旁边查探了,张静,赶紧给小郑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我们。”

文涛在等待的间隙去周边探查了一番,张静和刘真在车边等候,帮着老贺给其中一个前胎换备用轮胎。附近比较荒凉没什么人,更不可能有监控什么的,要想找出是谁放置的倒刺路障很是困难。

还好这个地方距离下河村不是太远,小郑很快赶了过来。小郑车里还有一个备用轮胎,他们很快将两个备用轮胎都换上,又清理了路障,然后一起赶去了西秋湖。

幸好这次老贺借来了无人机,凭借无人机拍下的画面,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座浮岛和岛旁边停靠的船。相较于上次花了一个多小时,这次只十多分钟他们就到达了浮岛。文涛带着刘真先上了船,刘真在船舱里逛了逛,伸手触了触斑驳的墙壁,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来哪里熟悉。

下船的时候,刘真不慎一脚踏空,差点跌进湖里,幸而文涛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惊魂未定的刘真被拉回来后双手有些颤抖,这一跌似乎唤醒了她的某些记忆,六岁那年她在豪华邮轮上差点掉进水里,刚才的感觉竟同当年一模一样。

文涛关心道:“你没事吧?”

刘真摇摇头,稍稍平复下心情,继续跟着他们登岛。从踏上浮岛开始,刘真变得心神不定,心底里滋生出一些异样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来,越往上她的脑海里越是凌乱,某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正在蹭蹭往外冒,众人走在前面并未察觉到刘真的异常。

他们进了那座铁皮房子,刘真的眼睛里透露出惊恐,她的脑袋里出现了关于这个房子的零散记忆,她的记忆出现了重叠,她分不清那些是真哪些是假,她的脑袋混乱得快要炸裂开来,虽然她努力掩饰自己的不适,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张静看见刘真脸色惨白,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关切道:“刘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老贺:“是被湖水熏的吗?”

刘真没有作声,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张静想上前扶她,被文涛制止了。文涛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刘真的一举一动。大约过了五分钟,刘真缓缓站了起来,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她朝着屋子最里面的墙角走去,在墙根缝隙里掏出了一个未拆封过的注射器,刘真看着注射器,脑袋里不停重复着一个声音。

“宝贝,打完针以后就再也不会痛了!”

刘真看着眼前的文涛,苦笑了一声:“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说完重重地跌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15

刘真再次醒过来是在香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里,她恰好听到了文涛和医生的对话。

李主任:“文队长,我们检查过了,她多年前的确做过心脏移植手术,胸前的伤口不注意几乎看不出来。”

文涛:“李主任,听说您当年也是谭悦茗的接诊医生,就是崔红薇的小女儿。”

李主任:“是的,我导师是她的主治医生,我是她的管床医生。”

文涛:“那您是否能确定,她的病确实治不好?”

李主任:“按当时的医疗条件来说确实是没办法治疗的,当时,崔红薇自己也是国内国外到处跑,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

文涛:“当时做心脏移植手术也不能延长她的寿命吗?有没有可能通过一直做心脏移植手术让她活到现在?”

李主任觉得文涛的问题让人匪夷所思,联想到最近本市的多起命案,他想了想回答道:“如果能做成功,并非没有可能,但按照当时国内外的医疗水平来说,没有人会劝她做手术,因为成功率非常非常低,很有可能手术途中就会死,这么低的存活率是没有人敢为她动这个手术的。”

文涛:“没有方法能够提高成功率吗?”

李主任:“我的导师曾经提起过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二十多年前,我国心脏病学领域有个非常厉害的教授,叫冯华,她的临床和科研能力都非常强,在国际顶尖的医学杂志上发表了很多著作,推动了心脏病学在整个世界上的发展。

后来她的研究开始偏离正轨,她的某次实验结果显示,将健康大鼠的心脏移植给心脏病大鼠后,心脏病鼠的生存率明显高于移植濒死大鼠的心脏,她重复了多次实验得到了相同的结果,后来她在猪和猴子身上做了同样的实验,得出了相同的结果。

当她把这一研究结果在研讨会上汇报出来的时候引起了轩然大波,并且遭到了伦理委员会和动物保护协会的一致抵制。

她不仅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且在别人质疑她的研究意义时,公开表示,太多人有自杀倾向,有人求生有人求死,如果这部分一心求死的健康人能够将心脏捐献给真正需要它的人,在自身得到解脱的同时还能挽救回一条性命。

她的这番话让她彻底陷入绝境,她的各项研究经费被收回,她就职的中国科学研究院以学术不端为名将她开除,一夜之间她从巅峰跌入谷底,从人人尊崇变得人人喊打,舆论压力使她没办法再从事任何研究工作,然后她就从整个学术界消失了,我的导师每次谈起来都为她感到惋惜。”

文涛:“后来还有她的消息吗?”

李主任:“没有了,她把大半辈子都贡献给了医学事业,无儿无女,若是如今还活着,怕是有七八十了。”

文涛:“这么说按照她提出的理论,用健康人的心脏作移植手术能够提高心脏病患者的生存率?”

李主任微微一笑,回答道:“这个只能是理论,这样的研究方案是永远不可能通过伦理委员会的。”

文涛:“我知道了,谢谢您主任。”

文涛跟李主任交谈完毕后,给信息科的莫北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查一查这个冯华教授,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到本人。

文涛打完电话后返回刘真的病床前,一掀床帘,她正注视着自己,眼眶通红,眼神黯淡无光。文涛知道她听到了自己跟李主任的谈话,她一定也想起了很多事,她现在正在饱受这些记忆的折磨,在道德和伦理之间挣扎。如今刘真已然成为案情的关键,文涛虽然想要早些破案,却也不敢把她逼得太紧。

文涛:“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随时可以出院。”

刘真沉默着,文涛的目光如炬,睿智且锋利,一切小心思在他眼前都无所遁形,刘真躲避着他的眼神,她看得出文涛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只是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动机没有点破自己。

文涛:“你不用有太多负担,你可以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你可以有选择,但那些死去的人没有选择的机会。”

文涛的话像一把利刃戳在刘真心窝上,她垂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原来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

文涛:“无知是可以不管不顾,因为有人替你背负了一切。”

刘真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掩面痛哭,无助地说道:“我该怎么办?我可以怎么办?如果能选,我宁愿从来没有上过那座岛,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为了方便刘真醒后问案,文涛刻意让李主任给刘真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此时,刘真的哭声还是引来了在隔壁病房换药的护士,护士刚进门,文涛做了个噤言的手势,小声说着没事,让护士离开了病房。

刘真哀求道:“请你再给我些时间。”

文涛:“你先好好休息,等你想清楚了,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文涛说完便走出了病房,刚走到门口他便接到了小郑的电话。

16

文涛很快赶回警局,小郑一直等在门口,神情焦灼,看见文涛立即告诉他前因后果,算是跟他通个气。

原来小郑他们搜查西秋湖烂尾楼的事情惊动了崔氏集团,崔氏集团的人跟市领导打了招呼,西秋湖的工程虽然烂尾,但是所属权仍在崔氏集团,没有正当理由和搜查令,小郑他们的搜查算是违规操作,一层一层压下来,市局只能给杨局打招呼让他们停止在西秋湖的一切行动。

杨局已经在警局里等候多时,文涛一进门他便说道:“崔氏集团在整个香城市的势力盘根错节,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文涛无奈点头。

杨局:“你让小刘去查崔红薇的事也搁置吧,她毕竟是名人,警察没有证据随意进出他们公司,会对他们造成很大的影响,小心她起诉我们,兔子被逼急了可是会咬人的。”

送走杨局后,文涛找到小郑了解情况,问道:“上面打电话来禁止行动前,已经搜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找到?”

小郑:“我们找到了一栋废弃的厂房,很奇怪,查了多栋楼就这间厂房上了锁,我们撬了锁进去,发现这间厂房里面空间很大,平湖而建,有个临湖区域,边上有船只停靠过的痕迹,照片拿去洗了,很快会送过来。”

夜幕临近,小刘灰头土脸的回了警局,看表情是碰壁了。小刘凭借警察的身份进了崔氏集团的总部大楼,但是压根没见到人,据秘书所说,崔红薇带着崔乐和孙传新在新加坡开会,已经去了一周,要明天才回来,崔氏集团目前由崔红薇的大女儿谭悦心主持大局。

小刘道明来意,约见谭悦心时,她的秘书几番推诿,好说歹说才放小刘进了办公室,小刘在办公室等了几个钟头也没见到谭悦心,每次问秘书总说她在开会,好不容易等到谭悦心忙完见到了人,但她的防备心极重,非要律师在场才会开口。

等律师又等了一个多钟头,律师到场后,小刘随意问的几个问题都被律师以无权过问为由拒绝回答,所以小刘耗费了一天几乎一无所获。既然杨局有过交代,文涛就让小刘暂停了对崔家母女的追查。

文涛离开警局时已接近午夜十二点,由于原车胎被路障扎坏,他让老贺把车送去了修车厂检修,所以他只能打车回家。

文涛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刚要进小区时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来电,对方声称是当年崔氏集团承建西秋湖项目时的一个质检员,在整个施工链断裂后,所有的施工方和工人都离开了现场,他作为质检员,在工程烂尾一年多时间后曾经回去勘察过现场,结果拍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画面。

他联想到下河村的案子以及近期警方频繁出入西秋湖调查,他觉得那些照片可能对警方有用,但又怕惹上麻烦,这才偷偷摸摸给文涛打了电话,想要私下把证据交给他。文涛见他说的时间地点都吻合,认为他肯定知道或者看见了某些事情,便没有多加怀疑,根据他的指引,前去跟他见面。

文涛走到了小区附近一个黑漆漆的小巷里,这附近少有人经过,这么夜深的时间点,几乎没有行人。文涛在巷子口看见了那个男人,戴着口罩帽子黑超眼镜,生怕被人认出来,他朝文涛挥了挥手机,文涛看见后大步走了过去,还没开口,对方迅速从身后抽出一把水果刀朝文涛刺了过去。

还好文涛眼疾手快,一个侧身闪躲,虽然避开了刀身刺入,刀仍在他的腹部割出一条不小的伤口,鲜血开始不断渗出,文涛意识到自己中计了,看来有人想要他的命。

这时,他的身后又出现了两个戴着口罩帽子拿着铁棍的彪形大汉,文涛身手敏捷,若是单对付一两个歹徒不成问题,但是他现在有伤,面对三个身形庞大的歹徒他只能吃亏,他被步步紧逼,越发招架不住,幸而一对年轻小情侣路过时听见了动静,拿出手机模仿警车的声音,吓得几个歹徒赶紧逃离了现场。

情侣将文涛送到医院时,他伤得不轻,腹部和手臂的刀伤伤口不深,但是失血过多,他的肋骨被打断了好几根。

17

第二天文涛清醒时,小郑守在病床前。

小郑:“文队,局里的人都来看过你,杨局也来过了,让你好好休息,案子的事情先交给老贺和张静,你安心静养就是,现在局里正在全力追查昨晚打伤你的三个歹徒。”

小郑把病床慢慢向上摇了一个坡度,让文涛更舒服点,文涛微微皱着眉头,想是麻药过后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文涛:“我手机里的电话号码查了吗?”

小郑:“小刘去查过了,是个新注册的手机号码,没有进行实名认证,所以没查到有用的线索,但是那对情侣拍到了歹徒逃离时乘坐车辆的车牌号,只是光线太暗,照片有些模糊,看不太清,目前正在请物证鉴定中心的人帮忙恢复。”

文涛:“是我大意了,这些人一定跟崔氏集团有关,要么参与过当年的事,要么就是有熟悉整个经过的人告诉了他这些细节,我才会中了圈套。不过,想必是因为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才会有人坐不住迫不及待想要我的命。”

小郑:“他们应该也是事先踩好点才会选择在那个地方动手,周围没有监控,也没什么路人,如果不是那对情侣碰巧经过,后果不堪设想。”

文涛:“对方是有备而来,防不胜防。”

这时,门口响起了弱弱的敲门声,刘真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她没直接进门而是站在门口向里边张望。

文涛示意小郑先出去,待到小郑关上门后,刘真才慢慢走到病床旁坐下来。

刘真:“是她派人做的吗?”

文涛:“八九不离十,你去局里找过我?有什么事吗?”

刘真愧疚地低着头,说道:“我去找你是想跟你说些事情,他们说你在医院,我才知道你被打成这样,我很抱歉。”

文涛:“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别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想跟我说什么?”

文涛的话并不能缓解刘真内心的痛苦,她回答道:“上岛以后,我脑海里冒出了很多从来没有过的记忆,有些记忆跟我原有的记忆发生了重叠,我一时分不清真假,直到我进了那间房子,找到那个注射器,我才真正感受到,我确确实实到过那个岛,到过那间屋子。

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六岁,十二岁,十八岁,有些恐怖的画面深深烙印在我脑海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忘记,但我既然想起来了,就不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文涛:“那你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吗?”

刘真没有说话,一边是律法森严,一边是伦理亲情,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刘真:“我想先见她一面,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才应该是那个罪不可恕的人。”

文涛没有逼她,也不忍心逼迫她,只能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18

刘真到了崔氏集团的大楼下,但她没有预约根本进不去,刘真只能傻坐在大厅里。文涛料定刘真进不去,所以特意给小刘打了电话,让小刘把刘真带进去。刘真没能如愿见到崔红薇,但是谭悦心见了她。

谭悦心:“刘警官可真是清闲,怎么又来了?”

小刘:“这次我主要是带个人来见你,她叫刘真。”

刘真从进门起,谭悦心就没拿正眼瞧过她,她轻蔑一笑,说道:“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懂刘警官的来意了。”

小刘转过头对刘真说道:“或许你们私下聊比较好,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去外面等你。”

刘真感激地点点头。

待小刘关上门,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刘真不知道该如何先开口,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坐着喝茶的谭悦心,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跟自己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她感到自卑和害怕。

谭悦心:“如果你没事,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刘真:“我。”

还没等刘真开口,谭悦心就下了逐客令,道:“请你出去。”

刘真:“姐,我都想起来了!”

谭悦心倒茶的手停滞在半空,眼神突然变得狠厉,嘲讽道:“刘小姐还是别乱攀亲戚的好。”

刘真:“我知道都是为了我,但这一切是不对的。”

谭悦心恶狠狠地说道:“当然不对,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刘真被谭悦心突然的变脸吓坏了,一时语塞。

谭悦心:“你以为我们想做这些吗?都是因为你,你从一生下来就该去死,为了让你活着,我们就必须生活在地狱里,凭什么?你看看这一切,你以为我真的过得很好吗?”

刘真眼眶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无力辩驳,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谭悦心冷冷地说道:“凭什么?就因为你从小生病,母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无时无刻不守着你,有时候我觉得她已经忘了还有一个女儿,那时候我多么希望生病的人是我。为了让你活着,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当医生说我的心脏是最适合你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了她眼里的杀意。”谭悦心嘴角微扬,看似在笑,笑容里却饱含苦涩。

谭悦心的语气越发怨憎,她怒瞠瞠地盯着刘真,继续说道:“为了你,我们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我眼睁睁看着那些跟我们同龄的女孩儿被开膛破肚,我整日整夜的做噩梦,你可以被洗掉记忆不记得一切,可我们不行.

为了让你没有任何负担的活着,我们就要承受起所有,为了不让你有一丝可能认出我们,母亲逼着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整容,整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刘真瘫坐在地上,豆大的眼珠不停从眼角滑落,嘴里不住地说着对不起,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谭悦心被撕毁的人生。

谭悦心:“整日里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从六岁起我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有时候我真想要一死了之,可是我又舍不得,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是该解脱了,你走吧,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刘真缓缓站起来,颤巍巍地走出办公室,整个人失魂落魄,等在外面的小刘赶紧跑过来扶住她。

小刘:“没事吧?”

谭悦心打开门走到他们面前,递给小刘一个盒子,调侃道:“刘警官,但愿这次没有让你空手而归。”

小刘一脸疑惑,打开盒子看见盒子里边放了一缕头发,他诧异地看着谭悦心,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

谭悦心:“你昨天来访的目的,不就是想找这个吗?放心,结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就走开了。

小刘回头看见谭悦心办公室的摄像头,瞬间明白了,原来昨天谭悦心一直在监视自己在她办公室的一举一动,他满地找头发丝的动作也被她看见了,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主动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出来。

19

文涛在医院待了两天,小刘每日把案子的进展汇报给他,这两天局里正在准备收尾工作,文涛在医院待不住,坚持出了院。回到警局,大家正在商议下一步的工作安排,见文涛缠着绷带出现,都围上去关心他的伤情,连忙给他让座。

老贺把目前的情况重新捋了一遍,他首先拿出一份文件,是刘真的证词,根据她的描述,她在六岁、十二岁以及十八岁那一年分别有一次乘坐豪华邮轮的记忆,据她所说这些记忆都是假的,算是被强行植入.

真实的记忆是她在六岁的时候,被崔红薇带进了岛上的房子里,里面有很多医疗仪器和器械,她躺着病床上,旁边还躺着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她看到的最后画面是一个戴着口罩,医生打扮的人拿着手术刀切开了那个女孩儿的胸膛。

她再次醒来时在一个船舱里,里面有一对表情略显痴傻的陌生夫妻,船舱里放了台电视机在不停播放豪华邮轮里生活场景之类的视频,墙壁上贴满了她的照片,她醒来后再没见过那个女孩儿,也没再见过她的母亲。

船舱里每日定时会有人来给他们三个讲故事唱歌,慢慢地她的记忆就发生了扭曲,这样的事情在她十二岁和十八岁时又经历两次。老贺又拿出两份文件,一份是DNA鉴定报告,一份是谭悦心和谭悦茗当年的出生证明,出生证明上显示谭悦心和谭悦茗是同卵双胞胎,DNA分型完全相同。

这份DNA鉴定报告证实了这个结果,因此我们可以判定刘真就是崔红薇当年已经去世的亲生女儿谭悦茗。

文涛:“问过心理学顾问了吗?强行改变记忆这种事情是真的?”

老贺:“我们咨询过国内最顶尖的心理学专家,他说这种行为类似于催眠,在某种特定环境里不停给予特定的刺激,是有可能改变记忆的,这类研究和技术在国内几乎没有,因为不符合法规。

在东南亚的很多国家这些技术是合法的,可以通过强行改变记忆来治愈某些心灵创伤,但是教授说这类技术也是有缺陷的,被强行扭曲的记忆一旦重新接触到熟悉的事物或者人会很容易恢复。”

文涛:“那么周霞也肯定接受过这种催眠,等她恢复记忆拿到她的证词。”

老贺:“已经在办了。”

张静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文涛,说道:“文队,那三个打伤你的歹徒已经在火车站被捕,都是些社会混子,有过前科,领头的叫徐东。他们对打伤你的事情供认不讳,据他们交代,有个神秘人联系了徐东,出高价买你的命。

他们得知你是个警察,起初不愿意,但是对方出了天价一千万,并且答应他们先预付五百万,事成之后再付五百万,他们才铤而走险。”

文涛:“神秘人查到了吗?”

张静:“查到了,他们有面谈过,虽然对方戴着帽子口罩,但是他们能认出那双眼睛,依照他们的描述,我们拿了孙传新的照片给他们辨认,他们确认是他。并且我们追踪了对方的汇款账户,虽然对方层层加密,我们还是查了出来,预付的五百万是从孙传新的私人账户汇出去的。

我们特地去银行查了孙传新的这个账户,发现他这个月总共有两笔大型的汇款记录,这是其中一笔,还有一笔汇给了一个叫袁中青的女人。”

文涛:“袁中青?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张静:“她是谢军的前妻,就是刘伟车祸案的肇事者。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孙传新是在买凶杀人,他买通了身患绝症的谢军,让他故意开车撞死刘伟。”

文涛:“莫北那边有消息吗?”

小刘:“那边已经回过消息,冯华教授两年前在北京过世了。”

文涛:“那把资料整理整理,马上去人民检察院审批,申请逮捕令吧。”

逮捕令很快批准下来,随后专案组逮捕了崔红薇、崔乐、谭悦心和孙传新四人。谭悦心很配合,像是一直等着这一天,到了审讯室,把知道的一切全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孙传新见证据确凿无从抵赖,承认了所犯的罪行,他所说的证词里一人扛下了所有的罪责,极力撇清另外三个人。崔乐挨了一天,也交代了所犯的一切,包括诱拐女童,杀人焚尸等。只有崔红薇关了一天一个字没说。文涛破例带着刘真见了她一面,刘真走后,崔红薇承认了一切。

20

文涛:“我有很多没想通的地方,希望你能告诉我。”

崔红薇:“你问吧,但你记住,我是败给了我自己的女儿,而不是你们警方。”

文涛:“是冯华做的手术没错吧?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崔红薇:“是她主动找的我。我当时跑遍了国内外所有有名的心外科,本已经放弃了希望,但是有一天,她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告诉我她有办法治好我女儿,她问我是否愿意豁出一切,我当然愿意,我女儿就是我的命。

代价当然是巨大的,她说同龄健康人的心脏是最适合做移植的,能让手术成功率大幅度提高,要治好我的女儿就必须要牺牲掉别人家的女儿,而且一旦治好,我女儿绝不能再留在我身边,因为以目前的医疗条件,她是不可能被治好的,一旦被发现,我们都会被抓。”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为了让我女儿活着,我同意了,所以我们开始计划。我故意接下西秋湖的项目,是因为她需要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动手术,我收购了下河村临近西秋湖的一大片土地,是为了不让人再接近西秋湖,同时,也为我女儿物色到了合适的器官供体和新家。”

文涛:“刘真?”

崔红薇默认,继续说道:“那时候村里的年轻人都想往城里跑,刘伟一家也不例外,我们故意收购他的土地,给了他很大一笔钱,目的是为了让他去城里安家,让他待在新环境里,我之后把女儿换给他就不容易被邻居认出来。”

文涛:“谭悦茗六岁那年不是在渝州区人民医院宣告死亡了吗?那殡仪馆火化的女孩是谁?”

崔红薇:“都是我们安排好的,我女儿之前就多次心脏骤停,只要及时吃药就没事,市医院的医生都清楚,所以我只能带她去区医院,等他们宣告死亡之后,我们很快把她接了出来,给她吃了药,我带着买来的一具女童尸去了殡仪馆火化,崔乐带着我女儿赶去了西秋湖。”

文涛:“买来的尸体?”

崔红薇语气平静,不像在讲自己的事,反倒像是在讲故事,说道:“那个时候小医院的太平间里停了些无人认领的尸体,总会莫名其妙的丢失一两具,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有人去追查。”

文涛:“被取出心脏的小女孩当场死了?毁尸的时候为什么只烧毁一半,还要特意埋去下河村?”

崔红薇感叹着:“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不是为了让我女儿活着,我又怎么忍心杀害这么小的孩子,我很想为她保留全尸,可若是尸体一旦被找到,警方看见她胸口被剖开,心脏丢失,很难不怀疑到我们头上,我不能冒这个险,所以才把尸体烧毁一半,保留一半,至少也要保住她头骨的完整。

因为撤离得太匆忙,我们把她的骸骨埋在了下河村的一块废地里,那些地其实早就被我们公司收购了,包括中启村的那一块,是那两个村民看见西秋湖的项目烂尾了十几年,又打起了那些地的主意,他们行为难道不算违法?”

文涛:“这个手术不是成功了吗,为什么还要杀孙晓梅和第三个女孩?岛上的那个女尸是谁?”

崔红薇:“成功了一部分吧,我女儿确实活了下来,我让孙传新经常去偷偷看她,确认她的安全,起初倒是没什么,几年后,孙传新发现她有时候走着走着会突然停下来捂着胸口,表情非常难受,随着年龄增大频率越来越高,我们告诉了冯华,这在她的意料之外,她觉得是心脏的问题,让我们尽快准备第二次手术。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去找第二个器官供体,也就是中启村那个孩子,那个女孩子跟我女儿也是同龄,在第一次手术前我们就放进了备选,但是她家的亲朋好友太多,所以我们才选了刘真。

第二次手术也没解决问题,所以才有了第三个女孩儿,她叫什么我不记得了,是外地的,父母都死了,没钱没亲人,还没满十八岁就出来打工,东干两天西干两天混日子,在我们公司旗下的酒店当过临时工,看她年纪跟我女儿相仿就注意到了她,后来成了第三个供体。”

文涛:“为什么把第三具尸体埋在岛上?”

崔红薇:“那一次我跟崔乐发生了严重的争执,他不想再这么做了,他虽然很疼爱我的女儿,但是他觉得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他每天都良心不安,他劝我顺其自然,让茗茗安心的去,他毕竟不是做母亲的。

我哪能那么容易放手让我女儿去死,那次我们闹得不欢而散,他说是最后一次帮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那具尸体就被他随意埋在了岛上。”

文涛:“为什么要杀刘伟?”

崔红薇说起这个,语气变得愤怒:“他该死,我把女儿给他,希望他能好好照顾,结果他嗜赌如命,我想方设法的接济他,一次又一次给他大笔大笔的钱,他全部拿去赌输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害得我女儿小小年纪就要辍学帮他打工还债。

我女儿身体不舒服他从来注意不到,整天不是烂赌就是烂醉,这样下去我女儿的心脏很快又要负荷不了,冯华死了,没人再能帮她动手术,我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我只想让她过得好一点,所以我们才想到这个办法,撞死刘伟,伪装成交通意外,让我女儿得到一笔巨额保险金,让她从此以后生活无忧。

我知道保险公司会去调查,但只要我女儿不配合,咬定是交通意外他们也没办法,我没想到她会傻到去报警,为了这么个猪狗不如的养父。”

文涛:“帮你们催眠的心理医生是谁?”

崔红薇:“冯华在国外找的,她只是拿钱办事而已,我们不问她的底细,她也不问我们缘由,冯华死了以后你们也很难再找到她。”

文涛:“倒刺路障是你们放的?”

崔红薇点点头,回答道:“我放路障是为了拖延时间,我已经跟市里的领导打过招呼,他们会阻止你们在西秋湖的整个行动,我只是没想到你们动作那么快,而他们动作那么慢。”

文涛:“那为什么杀郑浩?”

崔红薇淡淡一笑,说道:“我们没想杀他,他刚发布那张照片时我们就注意到他了,我害怕他会被你们警方先找到,问出岛的位置,我更害怕他手里还有其他的照片,一旦发布出去被我女儿看到,刺激到她的记忆,所以才找到他想花钱解决这件事情。

但是这小子胆子大还有些狂躁,刚把他弄上车他就发疯似的乱吼乱叫威胁我们,还抢夺方向盘,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用带异氟烷的纱布把他弄晕,没想到异氟烷过量把他弄死了。当时我们一路走小路,碰巧在井村附近,便就近把尸体处理了。”

文涛:“船舱和房子里的东西呢?”

崔红薇:“冯华死了之后,大型的重的都被沉湖了,小型的轻的都摧毁了。”

文涛:“好,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崔红薇沉默着,等到文涛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才开口:“我不想再见我女儿,我希望你帮我转告她,让她好好的活着,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私的想要让她活着。”

文涛背着身子,最后问了一句:“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为了救一条命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还要连累自己的亲人,这么沉甸甸血淋淋的爱你确定你女儿能承受得起?”

崔红薇:“你会这么问,是因为你不是一个母亲,才会问我值不值得这种问题。”

文涛带着同情最后看了她一眼,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可怜的母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源于爱。

三日后,香城市最高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了这起案子,依据刑法四十六条规定,判处崔红薇、崔乐和孙传新死刑,判处谭悦心死缓。专案组全体成员得到了市里的表彰,至此,这起案子总算了结。

编者注:点击进入作者主页,收看作品上篇。

相关阅读
霜降

这个男人曾在过去的半年像马蜂一样追在他的身后,无时无刻不催他还钱。他竟然死了? 北方是没有秋天的。等风把树叶都从枝头刮落,冬天就到了。 余思诚打一个喷嚏,单手把外套的拉链再往上拉了拉,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猛吸了一大口,这才像活过来似的,接着背后树的掩盖继续监视着二楼那间黑着灯的小房间。 等最后一截烟燃烧殆尽,余思诚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表,心中自觉稳妥,便从树丛中闪出来,一路小跑进了眼前那幢破旧的

红衣案:下一个

我有不能说的原因,我只能告诉你们,凶手的作案不会停止。第三份档案传送完毕,黑葫芦那边就立马下线了。 伍正义端起电脑,就、朝着监控室跑去。 路上,他望着那份被传送过来的档案,有好几次都想停下来阅读。 技术室内,技术人员无奈的双手离开键盘,伍正义问道:“怎么样了,查到那个人的ip没?” 技术人员叹气道:“查不到,这家伙用了反追查系统,而且无论是软件还是技术都相当的过硬,我们破不了他的防火墙,在这短短的

画影(上)

“你怎么不去自首?你这个杀人犯!” 南方城市的冬天,永远覆着阴云,路面上湿漉漉的,也许是清晨刚下了一场雨。潮湿和阴冷,是南方冬天的两大特点。 她下了公交车,穿过来往不绝赶往上班地点的电动车,大楼下的食杂店里,茶叶蛋在铁锅里翻滚,她买了一个当早餐,看了一眼时间, ︰ ,画室 ︰ 上课,她提着装着茶叶蛋的袋子,站在大门边上,望着天空出神。 冬天来了,联考不远了,等联考后,就要准备离开画室参加校考

画影(中)

高中可是人类智商历程上的一个高峰值,别看不起高中生。 天空阴着脸,空气里还夹杂着一股子湿漉漉的气息。 沈涣溪站在一间破旧的平房前,这里正是某市场的后面,虽然过了大爷大妈买菜的时间,但是鱼腥菜味还是时不时飘过来,这是间画室,跟白描画室一比,那里简直是天堂,这里距离白描画室一公里左右,苏安然的高三同学进去集训后分散在全市大大小小的画室,这里是距离苏安然最近的画室,里面有一个她的同学。 沈涣溪在画室门

画影(下)

林悦菲,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我都恶心你把画室当做杀人的现场。 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裹紧身上的羽绒服。 距离张纯露的死已经两天,办公室里一片沉闷,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张纯露死于颈部窒息,简单说就是被勒死的。死于被发现的前一天,还是晚上 点半以后而在大厦门口的监控也显示在不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她走出大厦大门,但是她的手机没找到。 被害人的个人信息和关系被查的地朝天,就读中学和就读班级,亲近关系人,和可

团灭

我是罪人,所有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好像都是多余,不对!我对这个世界而言才是多余! 江悦看着桌子上一直因为震动而打转的手机,不觉有些烦躁。这已经是编辑第七次催稿了。看着电脑上打出来寥寥无几的文字,她突然想起秃头老李那张满嘴的唾沫星子,心里更是烦躁得厉害。 “老李!”江悦感觉到自己严重地底气不足,说实话,她自己心虚得很,毕竟放人鸽子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江大作家!”对面无奈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愤怒,“

午夜游戏

记忆和现实如同梦境般缠绵,随着一步一步向前,真实世界那坚硬的外壳被打开……要来玩一场游戏吗? 可以实现愿望。 也可以。。。(笑) ———————— 窝在家里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在这种无趣的驱使下,会作出很多事情,很多作死的事情...... 今天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发生在我的眼前。 大概是在午饭过后,我在电脑上无聊的翻阅东西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一阵眩晕感传来...... 我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

爱吃人肉的北川玉子

北川玉子和我是同学,我们都是奈良鹿苑中学高中部的学生。北川玉子和我是同学,我们都是奈良鹿苑中学高中部的学生。玉子的笑容特别暖,暖到富士山顶的积雪都融化了。所以,在这间学校的高中部里,总有不少男生都想和她发生点关系,这里面有学霸也有不良少年。 每到放学,下课铃声一响,就会有男生拉着她书包的带子。“玉子,一起去鹿苑的花园喂鹿吧......”"玉子,一起去映像馆吧,刚上映的新番......""玉子,我们

我被一个男人绑架了

我被一个男人绑架了,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跟我相恋两年的男友。(一) 我被一个男人绑架了,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跟我相恋两年的男友。 从粉色蕾丝被褥上惊醒的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出租屋里,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是出租屋……因为这间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屋是我曾经和他共同租下的,知道我心仪粉色,第二天他还特意将整个屋子里的家具都换成了粉色,如今分手后,这间温馨的小屋看上去竟那么刺眼。 想必他绑架我的原因也是这个

一个故事,三种结果

清幽的医务室,精巧的医疗工具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清幽的医务室,精巧的医疗工具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医生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姓名”他冷冷开口 “林…晓晓”林晓晓打了个寒颤,才把话说完整 “年龄” “ … ” “什么症状?” “就是睡觉的时候……”林晓晓顿了顿,似乎有些心悸 “总感觉有人看着我” 医生挑了一下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从……” “收到一个匿名包裹以后……” 医生轻笑一声“心

手机故事网©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