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奇异录

2021-10-25 17:01:09

奇幻

《太韬》内有一句话,地之广,走兽万千,海之深,游鱼万亿,万物有灵,神兽为首,各踞神域,守护一方。

《太韬》是一本超级奇书,比《山海经》更为复杂,几乎记载了从盘古开天地后到周朝覆灭后所有奇珍异兽,还涉及一些极为复杂的天文易经卦术,我到至今都一知半解。

当然它和《山海经》一样,书出无名,但相比知名度,却是一本无名之书,正因为如此,它被我格外的珍惜,内容也是反复考究和查证,我对动物学的兴趣,除了小半因家族世代是兽医影响之外,多半是这本书给了我浓厚的感触。

在我大学期间,曾经和同学组织去原生森林拍摄动物样本,我们此行进行长达三个月的拍摄,我们从长白山转战到天山雪岭云杉林最后到尖峰岭热带雨林,我们在尖峰岭扎营了一个多月,拍摄到上百种稀有的动物,那段时间确实很开心,大树阴郁,高山峻岭,是野生动物的天堂。

有一次我意外救助了一只狐猴,却反被狐猴抓伤,血流不止,此时忽然一只神兽出现,尽管最后从内存卡调取的照片并无此兽,但仍给我内心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因为那是我一次看到在《太韬》内记载在《山海经》忽略的一种神兽“蝶兽”,其身如蛙,挥翅成碟,碟有金粉,粉如星辰,可治愈万物疾病,其意大有西方精灵的之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抓怕的摄影内没有照片?

后来我也往返几次都再也没有找到它的身影,我手上的伤,在金粉落下,竟然痊愈,我把这事说给了同学听,没一个信的。

在我内心长时间无法释怀,经常想起它的神奇。

毕业后,我顺其自然子承父业成了一名兽医,可在当今的时代,这个行业并不吃香,日子过比较拮据,加上自己时常救助一些小动物,经济入不敷出,雪上加霜。在我家的后院就圈养一群流浪猫和流浪狗,这群动物成了最大的一比消费。

我可以一年不换一件新衣,但它们的粮食,却一天不能少,和猫狗呆久了,我失去了和女生相处的能力,几年前,我父亲含恨而死,他说,他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我子承父业。

我也在网上散布领养的信息,但往往品相差的中华田园犬成了滞留的积压货,加上自己在城市救助猫狗少有名气,一有可怜的流浪猫狗,我就成了第一人选,我也有感到茫然的时候,看着别人一个个成家立业,我至今孑然一身,无不心酸,每次相亲,我问对方喜欢动物吗?对方诚信满满的点头,当看到我一屋子的动物,马上就灰溜溜的走了。

后来我对结婚不在抱有希望,我也无法抛弃它们,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而我真正的命,才刚刚开始。

不久后我在网上发表了一篇关于神兽的论文,引起了不少的广泛。

然后我就收到一个关于动物学学术研讨的邀请。这个发起的人,令我很意外,我以为至少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教授,没想确实一个气质优雅的年轻女人,从同行人口中得知,她是动物救助基金会的创始人钟琴,当然她救助的对象不像我,是一些流浪猫狗什么的,她救助与研究的方向都是那些濒临灭绝稀有的珍贵野兽。

这次研讨会主要方向有两个,野生动物环境栖息和繁衍生息的问题,在研讨会上,要让濒临灭绝的动物继续繁衍,又不要像圈养一样失去天性,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问题,世上濒临的动物,无非就是两个因素,环境的恶化和人类的捕杀,这两个因素都是不可控的。

虽然国际条例明令禁止捕杀,但利益熏心,很多动物仍难逃一死。那环境更不是我们几个学术成员和一个基金会能改变的。

这其中有人给出了很专业很科幻的策略,建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室内自然公园,用科技去控制环境和气温,给那些动物原有家的VR感觉,它们在不知不觉的保护下,茁壮生长,又秉承原有野性,同时还能供游客欣赏赚取门票钱,一举三得。

这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好像又是唯一的办法。比起控制环境恶化和人类不在捕杀,这看起来直接简单多了。当然这是两者相比要简单,仍只是一种假设,且不说现在科技能不能做到,就是资金这面也不太可能,国家不可能花重金在野生动物上繁衍,但就凭社会上的一些学士和志愿着,那更不可能。

于是就成了研讨会一个诙谐消遣的娱乐话题。因为大家心知肚明,无法彻底扭转动物灭绝。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发表一些学术论文引发社会关注,尽量去保护、减缓他们灭绝的速度,也许在未来不久会有更佳的办法,在加上全球对环境保护的重视,自然环境的改变,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开始研讨会还比较正常,后来钟琴话锋一转,她说:“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我国古代神兽有何见解?”

都是搞学术派的现实主义者,自然对任何带有神话色彩东西仅保持着安然若素之态,当然也有人对此表示不屑,除了宗教和文学任何学派都要有科学依据基础,神话中的东西只能在艺术上锦上添花,而在这严谨的研讨会上,实在令人惊讶。

大家面面相觑。只有我脉搏心跳加快了倍率。

“我们当中就有人对古代神兽颇有研究,不妨听他说说。”

大家又面面相觑,而此时钟琴已经望向了我,“李大发先生你不发表一下?”

我谦虚的站起来,微躬向大家示意,简单扼要的说:“我们有一句成语叫‘空穴来风’,任何传言都是有依据的,关于古代神兽,我认为它们是真实存在,而且自身也有经历。就是因为他们是神兽,最具有灵性。

它们一般都善于隐藏或与世隔绝,所以现实很少发现,这就好比动物界,我们人类是顶级掠食者,拥有完整的思想和创造能力,与此,神兽肯定也具备普通兽类不具备能力。”

现场窃窃私语。

“那么李先生,你说自身也有经历,不妨给大家分享一下。”钟琴在台上似乎非常期待我的发言。

我把在尖峰岭的经历跟大家陈述了一遍。

“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言属实?”一个年长的教授说。

“没有证据。”我说,“当时我确实抓拍了它的身影,可后来摄影内并没有此兽照片。”

这时一阵窃笑。

“那就是空口无凭了?”教授说。

“对。”我承认,尽管我极力想让这些同行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我们见所未见的神兽。

钟琴像有备而来,现场叫人打印了我所描述“蝶兽”的模型。很难想象就凭我几句的描述,她就还原了蝶兽的样子,在色彩上几乎都别无二致,我有再次亲眼目睹的震惊,我怀疑钟琴也见过蝶兽?

2

研讨会结束后,大家散去,我也准备回家,钟琴在会议室的门口截住我。

“李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迟疑了一下,跟她来到会议室楼上一层,我见到了钟山白,钟山白是当地一个有名的企业家,我早应该想到钟琴就是他的女儿,她的基金会背后老板就是钟山白,但我仍不明他们此意,钟山白客气的邀请我坐下,然后他的秘书给我们沏茶,无声退下,我们三人成三角坐在真皮沙发上。

我小心翼翼的问:“钟先生,钟小姐,邀我所谓何事?”

他们父女相互看了一眼,钟琴说:“李先生我就不饶弯子了,刚才在研讨会上我们也有一番交流,其实这次研讨会主要目的是对你的验证。”

“验证?验证我?”我即诧异又感到荣幸,笑说,“我有什么好验证的,我不就是一个兽医么?”

“你发表的关于神兽的论文,我也看过。”钟琴说。

“胡诌而已。”我说。

“我们不这么认为。”钟琴严肃的说。

“所以你们找我是……?”我狐疑。

钟琴翻开随身提带的手提电脑,打开里面一个文档,然后将电脑转换至我面前,屏幕上一个栩栩如生的驺吾3D图呈现在我眼前。其身如虎,尾长于身,毛色五彩缤纷。跟文献内的记载,描述的差不多。因我也没有见过驺吾,也无从对比。

“知道是什么吗?”

“驺吾。”我脱口而出。

“其实我相信你,偶遇过‘蝶兽’,我知道你对神兽有着浓厚的兴趣,其实我们也一样,不知道李先生是否有兴趣一起寻找驺吾?”

“兴趣是有,不过找它干嘛?”

“是这样的。”钟山白忽然说,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他气色不好,有点精神萎靡,“驺吾天生仁义,怜爱苍生,据我们研究,驺吾每年会向人间发出一段神示,附在某个人身上,提示他即将发生的灾难。”

我听了惊讶,我在《太韬》上没看到这方面的记载,当然也不可能不存在。然后钟琴给我展示了他们这些年的研究,他们追溯了前几十年,每个‘神示’附在他们身上的采访记录,有平民百姓,有政客名人,其中有些人不相信这些神鬼邪说,最后断送了生命,也有未雨绸缪提前预防而躲过一劫。

其中有一个我知道的事情,还上过报道,一个瓜农有一天突然闯进一家生意兴隆的饭店,据报道当时饭店有一个老人在过生,里面聚集了几十个客人,瓜农开始进去劝说所有食客离开,说是那里将发生一场大爆炸,没人相信他的话,觉得他是一个疯子,还被老板打了,赶了出去。

过来一会儿,那个瓜农又回来了,他扛着一瓶煤气罐,恐吓所有人,再不离开,就引爆煤气罐,食客们忌惮他的疯狂,就在所有人仓皇逃离饭店的下一秒,一辆失控的油罐车撞进了饭店,发了爆炸,饭店夷为平地。

后来媒体记者采访瓜农,他说,他得到了某种神示,才预感了灾难的发生。

而今年的这个‘神示’附在钟山白的身上,但是这个‘神示’很含糊,可又预示某种空前绝后的灾难,所以他想找到驺吾弄清楚‘神示’的具体指示。但是他们找了很久,都一无所获,所以找上了我。

他们为了表示真诚,愿意为此出价一百万,不管结果如何,这些钱都是我的,说白了就是陪他们走一趟,至于往哪里走,还不清楚,我没有当面答应,相当做作委婉的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而事实是,那天回去,我在查阅文献时,满脑子都是那一百万,有了这些钱,我完全可以救助更多流浪动物,自己也可以一年换上一两件新衣,吃上三菜一汤。

那晚我失眠了,巨额的酬劳,把我脑子都烫成了一坨糊浆。

次日,我一早打开门,就看到钟琴站在门前,钟琴说:“李先生考虑好了没有?”

我说:“嗯。”

“那走吧。”

“不准备一下吗?”

根据《山海经》和《太韬》上记载,驺吾出现的数个地方,最有可能隐藏的神域,就是林氏国,而林氏国就是如今的陕西榆林市,在车上我跟钟琴表达了自己的考证,钟琴点点头说,没错,此行就是前往榆林市。林氏国好考证,难的是驺吾隐藏的神域。

此行共同前往的只有四个人,我和钟琴父女,还有他的秘书,她有一个很洋气又很平凡的名字,艾琳。

我们坐飞机,来幽都古城西安,下了飞机,然后坐大巴来到榆林市,我们在榆林市,小休了一晚。

我和钟琴得出了相同的考证,在周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中,有一个叫颇君的信使,可以日行千里,而他骑得的就是驺吾,颇君跟地明星方吉又是同乡,文献中方吉曾在云雾山修行,这可以缩小我们搜索的范围,驺吾神域很可能就隐藏在云雾山。

晚上,我看钟山白的气色越来越差,但又不敢多言,就简单的问候了一句,我说:“钟先生云雾山山高陡峭,我看您气色不佳,是不是要休养一段时间,我们三去就行。”

钟山白连吃饭都显得用尽余力,颇强颜欢笑的说:“没事,我还能走,我必须要亲自弄清‘神示’。”

我看了一眼钟琴和艾琳,她们表情严肃,宛如将自己置身于外,对钟山白的身体一副漠不关心,当然身为一个集团的老板肯定雷厉风行,别人劝也没用,所以只有我这个局外人,假惺惺的在嘘寒问暖。

第二天,我们都乔装打扮了一番,坐车来到云雾山脚下的一个村庄,这位于黄土高原和毛乌素沙地交界处山峦层叠,与南方山区环境天壤之别,一眼望去总给人感觉地方干旱缺水,山体多为黄土灌木,无阴郁森林,村民房屋任保持着一方特色,倚山挖洞,拱形之窗,窗下挂着大蒜玉米。

司机在山麓脚下的一户人家门前,把我们放下,又原路返回,我眺望四周,往上房屋一层叠一层,数条弯弯曲曲的黄土路向上蔓延而去,偶尔有一两株绿色枣树。

我们就近取舍,来到跟前的一户人家,门前有一条狗,见我们四个人,狂吠不止,欲要一扑而上,又忌惮我们人多势众,房主听到狗吠声,从窑房出来,喝止家犬,妇女茫然的看着我们,钟琴上去打招呼,“您好,我们是地质勘测员,刚来到此地,我想打听一下进山的路。”

她看钟琴和艾琳皮细肉嫩的迟疑了一下,然后往山的北边一指,“就是那条路。”

我们四个刷刷的回头往北边看去。

然后我们向她家租了一辆驴拉车,钟琴给了她相当可观的报酬,她高兴的打电话给她老公,让他回来,送了我们一程。

说实话,黄土高原的景色真是别有一番,我们几个坐在车上,目不暇接,在那些断崖式的峡谷间穿梭,看到一些玉米耕地。这农夫沉默寡言,我找他搭腔,问什么搭什么,从来不多一句废话。

我问他,“云雾山中有没有什么野兽?”

他说:“有花豹子,经常进村偷袭羊群。你们进山是找矿石的吧?”

我说:“差不多。”

他说:“云雾山能有啥矿石,除了土就是土。”

我顺势问:“你知道驺吾吗?”

他说:“那是啥?”

在离村大概五里地之外,我们来到真正的云雾山脚下,因为没有了路,进入腹地,只能靠步行,我们和农夫告别,他让我们晚上注意一下,别被豹子偷袭了。进入腹地是我们再三决定的一个计划,因为不知道驺吾神域的具体位置,我们只能盲扎,只有身处实地结合环境和文献,慢慢的找。才有可能。

唯一的好处,他不同原生森林,遮天蔽日的树叶,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而这里我们站在任何一处,就能看清视线之内的山体面貌。

我们回头看了一眼艾琳和钟琴,这两个城市女人,在短短几十分钟的暴晒下,就是抹了防晒霜,脸都黑了一层。钟山白似乎比在酒店精神要好了那么一点。

但真正路途的开始,远超乎我们想象,我们走了没每几步,就大汗淋漓,钟山白倒是突然健步如飞,跟个年轻的小伙子似的,走在了我们的前面。频频回头催促,快点洛,快点洛。

我颇为震惊。

3

云雾山,地广物少,荒凉一片,其穿行三百里。

以我们两个妇女一个老人,又是爬山涉水,我们一天也就是五十里的样子,一到天黑,我们就原地扎营,搭建帐篷,生篝火,防止野兽突袭。第一天钟琴的脚就磨起泡了。艾琳似乎平时有锻炼,身体素质比钟琴要强,一天下来,也没见道怨几句。

身为男士,最起码的绅士还是要有,钟琴脱下鞋,两只脚都磨了,救助药箱在我包里,我顺情给她扎破血泡,消毒抹药水,然后我问艾琳,有没有起血泡?艾琳说,没有。在火苗的照映下,钟琴脸色红扑扑的,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心乱如麻。

第一天我们相安无事,也没有野兽偷袭。

我们刚扎营,就发现山下亮起了一双双幽蓝的眼睛,我们用照明灯对射过去,鬣狗组织性强,它们将我们四个围成一圈,在静寂的大山里,獠牙咧嘴发出一声一声低吼猎食的凶猛之声。

我们同用照明灯对射它们的眼睛,来达到一种威慑的效果,同时我手忙脚乱的抽出电棒,启动开关,滋滋的电磁声,也让它们有所顾忌,我们僵持了几分钟,数只欲欲跃试,想突破我们的防线,都被电棒吓了回去,突然一只勇猛无敌的鬣狗朝我扑了过来,我一电棒过去,只见它身子一缩,滚到在地,痛苦的嗷叫。

一只尝试了电棒的厉害,别的都吓的倒退了数米,又僵持了数十几分钟,它们无奈退去,为了不让它们去而复还,我守夜,到了半夜,艾琳代替了我。一直到早上。

我们继续前行,每个人脸上都风尘补补,钟山白开始气力不足,走路都要钟琴扶着,我们就这样以龟速又行程了一天,忽然在眼前的山腰上,出现一座房屋,低矮黄土墙,门前有一颗枯萎大树,我心想,难道那就是方吉修行的地方?不然为什么在这深山之间有一处土房?实在匪夷所思。

太阳开始西下,我加快脚步,往山上走去,晚上就在那里扎营,昨晚被鬣狗的围攻,让我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们终于来到半山腰,大家缓了一口气,那房屋只有半扇门,另一扇已经倒塌在地,进去是大厅,左右各一间房,大厅空无一物,我往右房走去,推开门,房间内意外的有一个水缸,水缸可能因半边坍塌的屋顶上的缘梁落下,砸缺了一个角,而水缸内却储存了半缸水。

水质到很清澈,缸底有苔藓、瓦片和微生物,看来是下雨天储存的雨水。

这些水,虽不能喝,到可以供我们几个洗个澡。

趁天还没有黑,我想去山顶,看看情况,目测来看,我们以快到腹地。

我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就往山上爬,我来到山顶,披着落日余辉,眺望着广阔的云雾山,远处峡谷和黄土山峦一重又一重。虽气势雄壮,但我仍很迷茫,即便到了腹地,我们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在山顶呆了片刻,回忆着我看过所有有关的文献。

在天黑之前,我往山下走去,透过那坍塌过半的屋顶,我看到钟琴光着上半身在洗澡,只是不经意的偷瞄了一眼,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我下到破屋,她已经洗好了,换着艾琳在里面洗,洗了脸的她,回到当初的精致,她看我下来了,便说:“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摇摇头,脑子闪过刚才的画面。

艾琳出来之后,我说:“钟先生你也去洗洗,舒坦舒坦。”

钟山白没有客气。他洗完之后,我也漱着水搓了一个澡,虽没有在蓬莲头下的淋漓畅快,但至少肉不在那么粘呼,我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洗个三天三夜。

我出来,艾琳给我驱蚊水,我往脖子裸露的手臂上抹,顿感皮肤清凉。

晚上我们坐在篝火旁,大家默默的啃着面包,我们准备的食物只有一个礼拜的,连水我们都是计算喝,不敢肆意挥霍,我望着忽闪忽闪的火苗。觉得很魔幻。

深夜我被尿憋醒,拉开帐篷,来到外面,月光明亮,星辰璀璨,在城市还没见过这么明亮的天空,周围环境朦胧胧的犹如清晨,我走到屋前,往坡下撒尿,忽然一瞥,借着月光,我看到对面的半山腰也站在一个人形,我顿时一股头皮发麻,吓的尿都滋到了裤子上,赶紧往回走,回想刚才的画面,这深山里还有别人?一想不对,对面半山腰,刚才所站人之地,也有一个颗枯树,这环境十分熟悉,在一想,不就是跟我们所处的环境一模一样?

我壮着胆子,又蹑手蹑脚的来到外面,细看,果然,对面竟然是我的镜像世界,我做什么动作,对面的人就做什么动作,我又一顿惊恐,这时艾琳听到声响,在屋内,试探的喊了一声,李先生是你吗?

我说:“哦,撒泡尿。”

我没敢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们,这种毫无依据的事情,只能给他们带来恐慌。

次日我们收拾帐篷,继续出发,大致又行至到旁晚时,钟琴惊呼一声,“你们看,那半山腰也有一座土屋。”

我们举头看去,虽然距离相远,但破屋特征,确非常熟悉,门前也一颗枯树,连建有陡坡墙的弧形都一模一样,同样可以看到小半房顶已经坍塌,这诡异的一幕,我们都憋在心里,直到我们又精疲力竭的来到半山腰,才发现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我们面面相觑,诧异不已,钟琴说:“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没人回答她,因为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能明天再说,暮色已经开始降临。

那晚我辗转难眠,估计他们也是,我们一直朝同一个方向走,不可能回到原来的地方,这又不是沙漠,易失方向。而是黄土高原,地貌特征,十分好辨别。

我带着一肚子的诡异,次日我们继续出发,这次我们特意留意方向和周围环境的特征,但是一到晚上,我们又赫然回到了原地,后来我们反着方向走,结果也是毅然,我们相当的沮丧和惊慌,我们的通信设备也失去了信号,所以我们连求助的可能都没有。

那天钟山白逆行思维,窃喜道:“这是不是就意味我们已经到了驺吾的神域,而我们迷失在同一个虚境了,这是不是一种考验?”

我不知道是喜是悲?

我反复让钟北白思考那梦中含糊不清的‘神示’是什么?他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毫无头绪的我,那天晚上,趁他们睡觉了,我来到外面,又看到了自己的镜像世界,陷入绝境的我,也没有好怕的,置死地而后生,我往山下走去,同时对面的我,也往下山走来,虽然知道那是自己,仍觉得可怕,来到山下的分界线,我近距离的看到了自己,面部表情细致入微。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的那张脸,那么令人发怵,我将手伸过越界线,他也将手伸过越界线,我想弄清那半山腰的房屋内,有没有钟琴他们?但我又害怕了,怕一个人又陷入另一个虚境内,而走不出来。

我退缩了一步,快速的往回爬,回头我却发现镜像里的自己,站在分界线一动不动,阴森森的朝我笑。我脚一滑,差点滚了下去,都要吓尿了,刚爬上半山腰的破屋,钻进帐篷,就看见艾琳,从外面进来,我又吓了一跳,我说,半夜你出去干嘛?

艾琳没有说话,钻进帐篷,只是表情有点不对,像梦游。

第二天,艾琳就不见了,凭空消失了。

我们非常的悲伤,我把自己昨晚的经历告诉了钟山白和钟琴,他们表示也看到过自己的镜像,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艾琳很可能困在了自己的镜像里,而昨晚回到破屋只是她的镜像。

我意识到,此次冒险,很可能是我们的不归路。

但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自己的镜像世界,他们也一样,只是我们依然走不出这虚境,不管怎么走,都会回到这个地方。

而我们很快就弹尽粮绝了。

可谁又会想到,我们在这里一困就是三年。

4

我不记得我们尝试了多少回了。我们在一次次绝望之后,又充满了希望,活下去成了我们坚不可摧的意志。我们吃草,吃虫子,任何能吃的东西,都尝试了,每逢大雨,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收集雨水。经历暴风雪,差点冻死在半山腰,下雪后,我们食物会陷入告急,连草都没有吃。只能吃雪。

这三年来,我们从一个温文尔雅的城里人,活脱脱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野人,钟琴时常跟我开玩笑,我们这叫做“脱胎换骨”。也确实,她现在的一副模样,除了轮廓,跟乡下农村妇女不分伯仲,经常我俩翻遍群山寻找吃的,她那双手也布满了伤疤跟老茧。

头发常年没洗,跟流浪汉似的,成鸡窝了,后来没办法我用刀给她削了一平头。

“我为什么会成为这样?”我经常扪心自问。还不是鬼迷心窍。什么“神示”?什么一百万?还不全都是穷途末路。

为了寻找出口,我在墙壁上刻满了星图,那是我每天观察星空的变化,所记录的一些线索,竟然我们被困在魔幻般的虚境内,就不能按正常思维,寻找出路,于是日复一日,四面墙都被我刻上了即复杂又毫无章法的星图。

钟山白成日坐在同一个地方,冥思。他身体撑到现在,我也是匪夷所思。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身体,一天一样,这个变化就像一颗缺失水分的树,迅速的老去,他知道自己不行,那天将我和钟琴招呼在身边,招待着后事。

我也挺难过的,他们花重金请我来,结果都被困在了虚境里,也明知道驺吾神域就在近在咫尺,但就是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钟琴黯然泪下,我也心情沉重,但是他的陈述,却让我震惊不已。

先是他们父女说了一些煽情的知心话,也是从这一段话中,我知道了钟琴有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他的意思如果我们能走出这里,就尽快的完婚,当然考虑到现有的情况,我们被困三年,如果他们情变,这话中有话,他特意看了一下我,意思是如果他们情变,我是个不错的选择。

后来这段话是对着我说,他说:“在三千年前,驺吾神域遭到太阴幽荧的洗劫,死的死,逃的逃,其中有一只小的驺吾流落人间,因太小,大概就是初婴年纪,记忆模糊,找不到回去的路,于是在人间一流落就是三千年,而脱离神域太久,他体内的精粹就会逐渐消失,直到死亡,只有回到神域,他才能有救。”

我没太听明白,我说:“这跟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

他说:“其实我就是那只驺吾。”

我讶异的看着他,“那么‘神示’都是假的,骗我来帮找神域才是真的?”

他点点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倒不难过被骗,本来他驺吾的身份,不应该外露。听完之后,我有些自责,有些辜负他们的期望。我相信神兽的存在,从看到蝶兽,再到驺吾找上门,这都是我的缘分,我与它们一定有着解不开的奇缘。

那晚整晚,我坐在门前,仰望天空。我想,地明星啊,你怎么不给一点指示?

后来钟琴也坐在我身边,兽和人是无法结缘的,即便是神兽也是如此,那么钟琴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很小就生活在孤儿院,后来受了不了别的同伴的欺辱,就逃了出去,在外面流浪了半个多月,遇见钟北白,他带我又回到孤儿院,然后办理领养手续,后来我就改名钟琴,她是我遇见过最好的男人。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告诉了我他的秘密。他一生都在挽救生命,可是没想自己却有一天要客死异乡。”

钟琴即悲观又无能为力,陈述着自己的过去。

“我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孤儿?我时常在想,如果我跟别的小朋友一样,生活在一个温馨的家庭,那我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当然很可能没有现在好,跟很多普通女孩一样,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也可能会朝不保夕一样的凄惨,但是被钟北白领养之后,他给了我太多,富有,自信,尊重。

我想要的一切都能信手捏来,但我总觉得我少了一点,我少了童年母爱,我从来没有那种体验,这是钟山白给不了我的东西。但是我不恨我生父生母,我只是遗憾。现在我觉得我亏欠太多义父了。可我又该怎么办?”

我久久沉浸在钟琴的悲观又坚定的情绪中,后来她回帐篷睡觉了,她决定明天,继续寻找出口,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滴水也能石穿,三年找不到出口,那就十年,她一定要带着钟山白回到神域,哪怕是带着他的尸体。

我望着星空,在《太韬》内有一行天文卦术,“万物以辅,星辰所引”意思是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在按照星辰所指引的方向而发展。

这也是我三年来,为什么总盯着星辰。但是今天,月高风黑,星星稀少,只有一两颗在天空中挂着,我执着、顽固,仍盯着天空,其实我已经陷入了一种麻木,那深究般的凝视,使我颈脖坚硬,唯有不受控制的双眼皮还能证明我是一个活物。

忽然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这种天,绝对是罕见,流星很快没入一片黑云,然后从另一头穿过,划到天际消失。

我望着那片黑云,出神。忽然顿悟,那令人振奋的灵感,让我又喜又悲,答案就在眼前,而我们却一直迷失固执在同一个方向不断尝试。却从来没有在夜里寻找出路。

如果不出意外“出口”就是“黑夜”。

我兴奋的将钟琴从帐篷里拉起来,说:“赶紧收拾东西,我知道出口了。”

钟琴一听兴奋的差点热泪盈眶说:“真的吗?”

我轻声说:“出口就是黑夜。”

钟琴一听,幡然醒悟。

我们收拾好东西,我背着钟山白,他还有一口气在,钟琴背着艾琳和我的背包,艾琳虽然失踪了,但我们也不能放弃。

因为我们很少夜里赶路,照明灯还有电量,我们连夜马不停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背了钟山白了一夜,我都不带累的。

终于初露晨曦。

呈现在我们面前不在是黄土高原,而是葱郁森林,奇峻高峰,随处可见苍天大树,犹如神境,森林中一座标志性的神殿高坛,直冲云霄,漫天飞舞着在人间见所未见的飞鸟异兽。

我们精神大振。钟山白也开始恢复神智和精力。

我们穿过森林,来到神殿,神殿已经基于那场太阴幽荧的大战,部分坍塌成废墟,我放钟山白在神坛下,钟山白在神域的洗礼下,开始返老还童,最后变成了一个英俊小伙,接着一身奇异的蜕变,幻化成了神兽驺吾原身,五彩斑身,神威四射,美轮美奂。在神域的上空,飞来飞去。

我和钟琴倍感欣慰,却不知周围突然冒出了很多驺吾,我们紧张了,但结果很完美,钟山白和自己父母相认。我们成了它们的恩人。

也在驺吾的帮助下,我们也找到了被困在另一个虚境内的艾琳,还有幸坐着驺吾离开神域,来到榆林市,当值晚上,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入住了一家酒店,结果我们发现,日期只不过是我们踏进云雾山的一个礼拜后,那么我们被困在虚境内的三年只不过是一种假像。

我大缓一口气,还好,不然我又得白白流失三年青春。

我们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城市,我临走前,后院的猫狗,托付给了朋友照顾,所以也没有发生饿死事件,我依旧走上了之前日常生活,给动物看病,顺带救助一些患有疾病的流浪猫狗,我生活唯一的变化,就是我有钱了,从开始日子的拮据,到现在高枕无忧,确实也挥霍了几天。

只是偶尔会想起钟琴,虽然我们实质相处的时间只有一个礼拜,但在虚境的那三年,确是真实存在的三年记忆情感,有时看到满大街的情侣,我也稍有那么一丝的失落。

我知道,我和她终究不是一路人。

不久之后,我就在新闻看到钟山白提前录制的视频发布会,大致内容是自己身体不行了,要退居了,将集团全权交给钟琴打理。如果不提前录制视频,一个大企业家凭空消失,一定会引起警方注意,只有公布自己的隐退,等时间一流失,谁还会在意他的存在,那时所有的风头都将在钟琴的身上。

我以为我的生活以后,从此就那样一成不变,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另一只神兽,金乌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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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街  VIP会员 我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动物奇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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