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2001

2021-02-13 15:01:36

世情

2020年12月29日,除夕前日。明天就是大年,老人们在忙里忙外,为除夕做准备。孩子一岁,今年是第三年,不在父母家过年的第三年。

婆婆在切菜切肉,准备炸丸子,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每到过年时,家家户户都会准备这样的吃食,因为过了年,正月初,是闲着玩的日子,都不在仓忙,所以在年前提前准备。

公公坐在沙发上,戴着他的老花镜,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划划,每日都如此,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研究什么,还时不时的操控电视遥控器,调出一些科教类的电视节目,然后在低头继续写作。

老公坐在电脑前,屋里充斥着电脑风扇轰轰的嘈杂声,鼠标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动,以及时常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骂声,他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仿佛怎样也玩不够。放假对他来说,除了吃饭睡觉,就只有这一件事情了。

我在哄孩子,怀抱几个月大的婴儿,她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不哭不闹,很听话。

年前是忙碌的日子,家家户户如此,不过在这里,看着都很忙,但真正为着全家忙的人,仿佛只有一人。记得我们家里,不是这样子的。

20年前的春节,我们还是孩子,都期盼着过年,那时候年的味道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的。

上学的时候腊月中就放假了,就开始期待,祈盼过年,那时候每天都出去找小伙伴们玩,哪怕没有什么可玩,就是单纯的呆在一起,也觉得乐趣无穷。记得那时候觉得过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特别是每到五天一逢的大集,那才是最开心的时候。

早上早早起床穿衣,梳洗。妈妈喊着吃早饭,哪还有心情吃饭,不吃,耳边就会传来父母的叫骂声,你上辈子没赶过集啊,起这么早连饭都不吃就去,太早了集上还没人,你去什么去,那时候的我是脆弱又敏感的,每次听到这样的说教就气的不得了。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阻挡不住往外跑的热情,拿上钱,拉上小伙伴,飞奔而出。跑出家门口就自由了,烦恼抛著脑后,像出笼的鸟,像出棚的鸡,一溜烟就没影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赶集的路是又长又远,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跑着跳着。

看到路上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了。每到这时候赶年集的人特别多,街上真热闹啊。集场子就这么大,可是一圈一圈就是逛不够,花花红红卖年画的,漂亮的贴纸挂满了一趟又一趟街,水果摊前热闹又非凡。

各式各样的衣服摊、蔬菜摊,不过这都不是我们感兴趣的地方。以我的经济实力常驻足的地方就是卖糖葫芦的地方,买年糕粽子的地方,卖火烧馅饼的地方,卖小饰品的地方。

男孩子则喜欢往卖鞭炮和玩具的地方挤,哼,幼稚。我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等到回家的时候,就是挨打的时候了。不过不惧怕,因为习惯了。

小时候我们家也是28,29炸丸子。到这一天我妈爸天不亮就起床,从前天晚上就开始准备,切萝卜,切肉,架锅烧油,做好这些准备工作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嗞里哇啦,油已升温,丸子已下锅,香味瞬时传遍满院。这是我妈就会喊我说,吃个丸子吧,刚炸的喷香,我们家的传统是刚开始炸的都是萝卜的,可那时候的我不想吃萝卜的,我想吃藕夹肉的,想吃鸡肉的鱼的。可到后来才慢慢感觉,肉的,太腻了,萝卜丸子才好吃。

婆婆一个人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炉子上的水开了,婆婆说水开了倒水,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抬头瞅了一眼,然后低头继续他的云里梦里,无奈,我放下孩子拿起水壶,他连忙起身说,我来我来,从我手中接过水壶,把水倒入暖瓶,及其仔细认真,倒水,接水。

从新放在炉子上的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十分钟,我婆婆过来一看,火冒三丈,你在磨蹭什么,为什么干个活这么慢,我要像你一样,成天不得急死,这个家不知道得成什么样子。我公公是个要面子的人,于是奋起反击,说什么你,之后说了一些什么,好像与这次的话题没有多大的关系,总之,,嗯。

今天过年,由于一些原因,我的爸妈在县城里打工,没能回家过年,我们决定带着刚炸好的丸子去看看他们,路上买了一些水果。开着车一路畅行,带着我还在怀抱中的女儿,路上行人很少,车也很少,都回家过年了。

在我们这里,年是大节日,过年不回家的人几乎没有。我的爸妈应该很焦急,很难过吧。经过短暂的等待,我们见面了,看着他们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白发苍老,却又满面笑容,我有些难过,我妈妈握着我女儿的手,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婴儿的变化是最明显的。

几个月不见,我女儿长大了。我们相互寒暄着,听着他们的抱怨,我父母是传统的人,不管怎样回家过年是风雨无阻的,可是今年没法回家,焦急的不得了吧。看着窗外飘过的树影,其实我不想来的,我说道。车里只传出我闺女的咿呀声。

晚间,忙碌了一天的婆婆还在为我们做饭,公公在不停地刷着视频,老公在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我在看孩子。操劳了一天的家庭主妇冲屋里喊到,炉子灭了,放上点碳,屋里很安静,没有人听得到。难道这也是以后,我将面临的局面吗,我顿感厌恶。

以前,每到过年的时候,都是我们家吵架的高峰期,屋里总是充斥着骂娘的声音,锅碗瓢盆破碎的声音,无非就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柴米油盐的小事情,在旁人看来,这是可以值得吵上一架的事情吗,每到这时候我都会觉得太痛苦了,想要逃离。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吵架是每家每户都有的事情,这就是生活,无奈,痛苦,却又必须该过下去的生活。今天的这幅景象,会不会在十年二十年后的某一天,等我们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再回想起来,也是一幅幸福的画面呢?

一定是的,在过去的那些时光中,无论在当时感觉多么难熬的日子,都是我们今天无论如何也回不去的曾经了,我们在不断地失去,应该明白,必须要珍惜当下的时光了。

夜幕降临,艳阳初升,2020年12月30日,今天是除夕,早早起床,家家户户贴画纸,贴完这家贴那家,好忙啊。下午一点钟我们便开始准备年夜饭,炒鸡,煎鱼,煮虾,炒菜,满满一桌,黄色的橙汁,橙色的汽水,棕色的红酒,无色的海之蓝。

总之,丰富的很,大家举杯齐欢,新年好啊,一家人聚在一起过年,好热闹,特别是今天又添一口人,高兴。

晚间一家人坐在一起,电视机放着联欢晚会,小品相声,唱歌跳舞,我们一家人偶尔刷着手机,偶尔聊天吃瓜子,偶尔有邻居登门,电视机有什么有意思的节目,谁知道,没人关心,也没人期盼了。窗外鞭炮声响了一夜,屋内的人哈欠聊天。今夜最大的惊喜就是抢了50块钱的红包。年就这样结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已经过了期盼过年的年纪,总觉得没有意思,平平淡淡,内心毫无波澜。过年对我们来说最大的意义,大概就是可以休息一下吧,对父母来说,最大的意义就是忙碌了一年的孩子可以回家,可以团聚。

或许十年二十年之后,我们又开始像父母一样期盼过年。祈盼和自己的孩子团聚吧。

相关阅读
长白山惊魂之打树皮

“人啊,办事儿得懂规矩,要是自作聪明,乱了规矩,那可真是离死不远了。” 我家祖祖辈辈居住在长白山下,太爷爷那辈儿起才开始往南迁移。 爷爷在世时,偶尔会在干活儿间隙跟我唠闲嗑儿,多数时候是讲大道理。 罕见的几回,他给我讲起太爷爷小时候在东北的经历,有个叫“打树皮”的事儿,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上个世纪初,长白山还没被旅游业染指,还是当地人心中的圣山。那时要在长白山生存,处处都有讲究。 哪怕简单的日常

快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大海,我以为海水会是一种深色的蓝。文|君梦遥 临海公园。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 我躺在公园的长椅上,任凭皎洁的月光透过头顶树叶的缝隙斑驳的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好像是挨了一耳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人,明明前一刻还有人在跟我争夺身下这张长椅,他说公共场所的椅子我不能独占,让我给他让一让,我自然不肯。 所以他就扒拉我的腿脚,我的一只鞋被他一甩就扔在了旁边茂密的树

在西安你吃的第一餐美食是什么(续)

王海滨:“你公公婆婆送的鞋,我爸妈试过了,很满意,让我谢谢你们。”刚刚发出这个问题,王海滨就后悔了,他想撤回信息,因为那个答案的文字,连他自己都不会写。但是,他惊奇的发现林中鸟在输入文字。紧接着“比昂比昂面”五个字发了过来并带着一个嬉笑的表情,王海滨不由的笑出声来。 紧接着信息又来了:“过关了吗?” “过了。”王海滨也附带了一个嬉笑的表情。 王海滨:“以后你就叫我海滨,我就称呼你青雅,这样打字说话

家破

视频上拍摄者圆圆边退边骂,骂她的妈不知廉耻。床上被子里的两个人还愣在当地。一个乱糟糟的工地上,工人们排着队等着打饭。 负责打饭的燕红约莫三十多岁,皮肤晒得黝黑,眼角起了皱纹,却是这工地上男人们人人想多搭几句茬的打饭西施。 建明拖拉着军用胶鞋,将前面凑着不走的工友推了一把,腆着脸说:“红姐,晚饭后我帮你收摊。” 燕红用她那风韵犹存的眼睛斜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却多打了一勺带肉的菜到他碗里,引起前后打

空巢

老布点抬起头看见金色的夕阳将爷爷照耀的仿佛一座金色雕像。 落日的余光打在村庄,仿佛给整个村庄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纱衣。老布点(狗)慵懒的躺在草地上,望着即将隐没的夕阳。它又想起了小主人来。 老布点想起当自己还是小布点的时候,小主人阿瑟常常带它在村庄的草地上玩,那时一人一狗一前一后,追逐打闹,好不热闹,让田野上尽情响彻着男孩的笑声和狗吠声…… 那个时候多快乐啊,老布点想。 在青石板路上一路小跑,老布

我曾手握微光

不管我如何向它许愿,那个讲故事的人,都永远地不在了。文/余生凉薄一笑 一、我不能理解,更没办法原谅 我从医院赶回家时,天空正好下起了小雪,飞雪落在鼻尖,触感凉凉的。我茫然地抬起头望了望,才忽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记得小时候妈妈曾给我讲过睡前故事,她说每一朵雪花都是上天赐给小孩的礼物,将它捧在掌心,就能实现心中的愿望。 于是我摊开手掌,让雪花落在上面,然后看着它渐渐融化。但不管我如何向它许愿,

三十未嫁

村里有传统,女人三十岁前必须嫁。穆念快三十岁了,每天坐在村口,等着阿良回来娶她。 连绵的群山好似大海里的圈圈波浪,小村庄如一叶小舟躺在波浪中心。 村里的人都管小村庄叫村子,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村。 小村庄外拦着一圈又一圈的大山,电话线很难牵到这里,与外界的通信只有通过信件来往。 村子口坐着个女人。 女人脸型像个鹅蛋,下巴圆润,额前梳了整齐的流海,脑后系了一个马尾。 她身上穿着红色的羽绒服,腿上穿

杀死爱人

今天我要去杀死我的爱人。我们一起走过了几十年,但我知道,我得杀死他了。今天我杀死了我的爱人。 下午 点医院打电话告诉我,你的情况又恶化了,可能是反反复复听过太多次类似的话语,这次挂断电话后,我并没有感到慌乱无措。 收拾好家里,出门前给奇奇填好了狗粮和水,下楼路过小徐的花房,想给你买一束花时,才发现,结婚这么多年,我好像从没有给你买过花,我都不知你最爱的花是什么。想了想,我们喜好相同,我喜欢的你一向

童言江湖

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夏日暴雨后的天晴。 灼热的温度还没上来,难得的还有些凉风。 小区的大沙坑那安静了几天,这会终于有小朋友们光顾。 “什么样的才叫大侠?”小朋友的思维跳脱。上一秒还在谈论新买的布朗熊,下一秒就突然停下了手推装沙的塑料大卡车继续向前。小姑娘抬头用没沾上沙子的胳膊,蹭开黏在脑门上有点遮挡视线的刘海,突然发问。 这一下可是让对面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亮了眼睛。他原本蹲着埋头挖沙,听到这

化妆罪

“那我留了长发,是不是就可以喜欢男生了?”镜子里是半张妆容精致的脸,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握着支细眼线笔在眼尾的地方徘徊。 屋内除了眼线笔滑过脸皮的丝滑声响,只剩下了阵阵的“嗡嗡嗡”声,连带着旁边的桌子也发出了轰鸣的声响。 桌上的手机亮着屏,经久不息的振动着,连生沉浸在自己的妆容里,一时无暇顾及其他。 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收尾,连生拾起镜子凑近瞧了瞧,满意地弯了眼,又朝后靠了靠,直到整张脸都映进了镜子里面。

手机故事网©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