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手握微光

2021-02-04 15:00:40

世情

文/余生凉薄一笑

一、我不能理解,更没办法原谅

我从医院赶回家时,天空正好下起了小雪,飞雪落在鼻尖,触感凉凉的。我茫然地抬起头望了望,才忽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记得小时候妈妈曾给我讲过睡前故事,她说每一朵雪花都是上天赐给小孩的礼物,将它捧在掌心,就能实现心中的愿望。

于是我摊开手掌,让雪花落在上面,然后看着它渐渐融化。但不管我如何向它许愿,那个讲故事的人,都永远地不在了。

我抹了抹眼角,忽然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在坠落,连带着整颗心都空了几分。

回到家时,保姆已经将饭菜做好摆上了餐桌,电话铃声乍然响起,我看了一眼来电人信息,轻轻地皱了皱眉,但还是随手接了电话。

“陈医生,你好……”

我严厉地打断他:“请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我说过,我不同意!”

保姆将我爸和我哥推到了餐桌前,我望着他们呆滞的面孔,觉得心情有些烦躁,随便扒拉了点饭菜,就端着碗走进了卧室。

我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他们,毕竟我这一生最无法原谅的两个人,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哥。

照理说,这两个大男人应该是家里的顶梁柱的,可好巧不巧,他俩因为同一场车祸而下肢瘫痪,同时坐上了轮椅。如果不是因此,我或许还在国外深造,还在继续研究关于婴幼儿先天性畸形的医学难题。

可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来得太过突然,所以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一切回了国,毕竟用当时那个医生的话来讲,“总不能让你爸和你哥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吧”。

他们是我的家人,血浓于水、不可分割,所以我做什么都成了应该的。

我隐约记得治疗的初期,我爸和我哥都异常抗拒,经常拒绝护士给他们换药,还将医生轰出门外,整天在病房里嚷嚷着要回家。

他们激烈的反应把我吓了一跳,医生告诉我,对于这样的病人要多给予安抚。所以我不眠不休地照顾他们,跟他们解释,只要好好治疗,就一定可以站起来。

毕竟,只有他们重新站起来,我才有机会离开。

我为他们操持着生活中一切杂乱的事务,每天早起晚睡,几乎累到筋疲力尽,可他们就是不领情,一边让我多休息,一边却又没把我的劝说放在心上。

某天下午刚吃过饭,病房里来了两位警察询问那场车祸的经过。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我爸为了避让横穿马路的小孩,车子才会撞上街边的护栏。

事故发生时有目击者报了警,后来小孩的奶奶来看望爸爸和哥哥时,我爸得知小孩父母双亡,一直跟着奶奶过拮据的生活,心下一软便承诺不要任何赔偿,包括那场车祸造成的公共设施的损坏,也都由他负责。

小孩的奶奶听罢,感动得说不出话,差点要跪下感谢我爸的大恩。病房里的医生护士和病友也都为之动容,他们对我爸说:“你真的是个大好人。”

可这一声大好人的代价未免太大,大到爸爸和哥哥的后半生都要与残疾为伴。

警察来这里是例行公事,离开时看着我一脸愠怒的样子,特意嘱咐我道 :“你放宽心,也别怪你爸,至少他还救了一个家庭。”

没错,他是救了一个家庭,可同时也毁了我们的家庭。多年前我曾跪在雪地里乞求他救救我的妈妈,可他冷着脸拒绝,还让哥哥将我拉到一边。而如今,为了非亲非故的一个孩子,搭上了他和哥哥的两双腿,他却毫不在意。

我不能理解,更没办法原谅!

警察走后,我将病房的门反锁,冲到他身前:“你很伟大是不是?为了救别人把自己和我哥搞成这样,那当初怎么不救救我的妈妈?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管,却有勇气去救别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爸爸望着愤怒的我,整个人僵在那里,疲惫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他用嘶哑的声音对我说:“对不起,颜颜。”

我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火星一直向下蔓延,烧得我整个人滚烫。

我有些崩溃,颤抖着吼出声:“可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妈妈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吗?好,之前的事我不计较。可现在我放弃了一切回来陪你们,你们能不能配合一下医生?早点好起来,早点放过我!”

爸爸看了我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颜颜,要不先治你哥哥吧,咱们家真的负担不起两个病人了,爸爸老了,就算瘫了也不要紧的。”

我愣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曾以为他会给我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原来他们拒绝治疗竟是为了钱。

二、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迫于经济的压力,我在家乡的医院里找了份工作。因为有过留学经历,加之院里的儿科医生稀缺,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一路高升。

经济问题得到了解决,剩下的就只有治疗的难题。那场车祸太过严重,恢复起来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们是我仅剩的亲人,即使不理解,即使怨恨,我都不能抛弃他们独自离去。

照顾爸爸和哥哥的那些年,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幻想过等他们好起来,我就可以离开,继续完成自己的梦想。但一年、两年、三年过去,各类医院转了又转,大把的钱花出去,还是丝毫没有起色。

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我终于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决定在这座城市安定下来,原以为平静的生活会这样继续下去,直到那个人的到来,打破了我小心翼翼呵护的安宁。

那时,我的确是震惊的,因为多年来我一直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天道好轮回,也不过如此了。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腊月的大雪天,怀孕八个月的妈妈为我准备好了十二岁生日的水果蛋糕,爸爸和哥哥也分别从外地和学校赶回来给我庆生。

我原以为那会是我一年中最幸福的一天,却没想到竟在庆生结束时发生了意外。妈妈滑倒在卫生间,鲜艳的红色蔓延了一地,爸爸冲过去将她抱起,一路狂奔下楼开车准备赶往医院,我和哥哥连忙跟了上去。

可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时,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突然扑到了车前,爸爸不得已将车停下来。女人见车已停,“啪”地一下坐在地上抱着车轮大喊大叫,说我们撞伤了她,嚷嚷着不给十万块钱就绝不离开。

爸爸和哥哥下了车,我也跟着跳下去,但好说歹说都没有用,那人态度坚决:“不给钱就别想要我离开,有本事你就开车撞死我啊!”

我那时对碰瓷还没有什么概念,看着痛苦的妈妈,心头像是被利刃狠狠地割了一刀。

我劝道:“爸,要不就给她钱吧,妈妈真的太痛苦了。”

可爸爸没有同意,严厉地拒绝我之后,让哥哥拨打了120和110,执意要等警察来解决这场闹剧。大雪天路况不好,找不到其他可以求助的车辆,连警车和救护车也来得艰难。可妈妈的情况刻不容缓,我再次乞求道:“爸,你给她钱吧,妈妈真的等不及救护车来了。”

爸爸没有被我的乞求所动摇,依旧直直地站在那里,像是寒风中的一座雕像。我隐约看到了他紧皱的眉头和颤抖的双臂,可他就那样站着,即使知道妈妈有多痛苦,也不肯回头看一眼。

我看着面色苍白、血流不止的妈妈,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奔向爸爸,跪在雪地里紧紧地拽着他的右手:“爸,求你了。你不给她钱,那你开车好不好?一个骗子的命难道比我妈妈还重要吗?”

爸爸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我:“你说什么?”

“开车撞死她啊,难道妈妈的命还比不上她的吗?”

我的话刚刚说完,爸爸就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将我从雪地里拽起来。他发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双眼发红,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爸爸那样愤怒,我吓了一跳,僵直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但他没多说什么,只朝后面的哥哥瞪了一眼,厉声喝道:“将你妹妹拉开!”

我被哥哥拖到了一旁,此时的妈妈已经奄奄一息,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直到半个小时过去,我们才在绝望中听到了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

03我要做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妈妈被送到医院时,她肚子里的弟弟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医生告诉我们,他们只能尽全力抢救她。

我与爸爸和哥哥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我知道等妈妈从手术室里出来时,如果知道弟弟没了,她一定会很伤心,所以我要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

我幻想了无数种安慰她的方式,但手术结束时,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对我们摇了摇头说道:“很遗憾,病人送来得太晚,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进去陪她最后一程吧。”那个时候我才缓过神来。

以后,我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那个将我捧在手心里的妈妈,在天冷时为我加衣、在黑夜时为我点灯的妈妈,要永远地离开我了。

我不懂,爸爸明明有两个选择,给那个女人十万,抑或开车撞上去,可他都没有选,从而害妈妈失去了生命。

但即使如此,妈妈也没有丝毫怨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拼尽全身力气握着我的手说:“颜颜,以后妈妈就不能陪你了。但你要知道,只要有爸爸和哥哥在,这个世界上就永远有人爱你。”

后来我无数次在梦里梦到妈妈那时的样子,她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望着身边满脸泪光的我,嘱咐我以后一定要坚强。我点头答应她,然后她安详地闭上双眼,流下一道滚烫的泪。

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失去了她最亲最爱的妈妈,那种遗憾和伤痛,任凭岁月磨掉一切,也永远无法消逝。

所以后来我不再过生日,与爸爸和哥哥之间也永远隔了一道高墙。我没办法原谅他们的见死不救,可他们是我的家人,不可能就此撇清关系,于是只能逃离:大学时到离家遥远的L市念书,考研时又不顾阻拦地出了国,为的不过是害怕唤醒伤痛的记忆。只是没想到,一场车祸又拉近了我与他们的距离。

但没关系,善恶终有报。多年过去,那个碰瓷的女人得到了报应。她刚出生的孙子因为先天性畸形转院来我们这里,那个孩子的畸形太过严重,已经影响到呼吸,如果不及时手术,就会有生命危险。

在这座小城,没有比我所在的医院更好的医院,在婴幼儿畸形方面也没有比我更好的医生。以她的经济条件,她没有能力去更大的城市,所以全部的希望都在我身上。

她扑到我跟前,屈身用卑微的姿态乞求我:“求求你,救救我孙子好不好?”

我似笑非笑:“不好。”

我向她讲述了那段往事,她惊愕地望着我后退了两步,疲惫和不安的神色又加重了几分,然后小心翼翼地低下头 :“对不起。”

我没再理会她,背过身走出了医院,望着晴朗的天空忍不住流泪。

妈妈,你看到了吗?那个害死你的坏人如今也要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那个女人带着孙子刚来医院时,身边的医生和护士听说了我的经历,大多是支持我的,可后来看着病床上痛苦的孩子,和孩子家人战战兢兢的模样,又都渐渐地开始动摇。

有时他们还会劝我说:“害死你妈妈的只是孩子的奶奶,和孩子无关。”

“要不你还是考虑一下手术吧?毕竟稚子无辜啊。”

好一句孩子无辜,我冷笑一声,朝他们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同意!”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这场手术,他们可以另请高明,反正我没办法为杀母仇人救活她的家人。

四、陈颜,我相信你

我还在回忆从前的事,桌边的手机冷不丁地振动了几下。我缓过神,李风发来的微信刚好从屏幕上跳出来。

“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明天正好是周末,出来放松一下怎么样?”

李风是我儿时的玩伴,前段时间刚从其他地方调来我们医院做心理医生。分别数年未见,他褪去了儿时的稚气,变得玉树临风,但我们却并未生分,依旧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最近压力确实挺大,出去透透气也好。我回复了个“嗯嗯”的表情,揉揉眼睛,整个人呈大字形瘫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电话铃声从睡梦中吵醒,伸手在床边摸索了一阵,接起了电话。

“快起床,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今天可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用来睡懒觉太可惜了!”

我看了眼手机屏幕,现在不过才早上七点,于是撇撇嘴说道 :“李风,你也太早了!”

嘴上虽抱怨,但我还是迅速穿好了棉衣。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我的身侧,有柔柔的暖意在流动。

我跑下楼,李风已经等在一侧,他朝我挥挥手:“走,带你去吃早餐。”

我被拉到了一家路边的小店,店主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我挖了一勺辣椒加进去,一边搅动一边问李风:“你还记得我的口味啊?”

李风点点头:“当然记得,只可惜这里没有老家的味道纯,只能委屈下你了。”

“你叫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喝羊肉汤这么简单吧?”

李风朝我笑了笑:“自然不是,等会儿去滑冰怎么样?”

滑冰?

我这人其实挺笨的,以前或许可以嘴硬不承认,但一到滑冰场,我整个人都蔫了。李风像一头矫捷的猎豹般行动自如,而我笨拙地跟在他身后,活生生像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哎,李风,你慢一点。”

“李风,你等等我,我动不了了。”

“李风,我要摔倒了,啊—”

李风停下来将我扶到一旁坐下,我有些生气:“不是说好带我出来放松一下心情吗?怎么自己玩得那么起兴,也不顾及我一下,看不出来我很害怕吗?”

李风愣了愣,微微变了神色:“陈颜,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曾经很勇敢,什么都敢做,也都能做好,这点小困难怎么就能难倒你了呢?”

以前?自妈妈去世后,我刻意忘记了从前的很多事。时间过去太久,往事忽然这样被提起,我倒有些迷茫了,原来我以前竟是这样的。

小的时候有妈妈陪伴着我,每到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她就告诉我要勇敢地往前走,不要退缩,也不要回头。但是后来我失去了那个在背后默默望着我前行的人,我变得畏首畏尾,开始担心自己做不好,于是就不去做。

这样的我,如果妈妈看到了,会不会感到很失望?

“李风。”

李风抬头看向我:“怎么了?”

“你再带我试试吧,我觉得我可以的。”

“好。”

李风握住我的右手,像是有温暖的阳光照过来。我站起身跟着他一步步前进,滑冰场的温度很低,但我却紧张得直冒汗。

“陈颜,勇敢一点。”

我望向李风,阳光下他的脸庞被照得有些不真切,但我能感受到他坚定的目光:“陈颜,我相信你。”

于是我鼓足勇气,大步冲上前。因为我知道,即使摔倒了也没关系,我依然可以站起来继续前行。

五、只要内心拥有温暖,哪里都是春天

滑行结束后,我累得直不起腰,却意外地很开心。压抑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生活中还有这些被我忽略掉的欢乐。

我朝李风眨眨眼:“今天太谢谢你了,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请你吃午饭吧。”

“不急。”他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你想不想看看春天的样子?”

相关阅读
三十未嫁

村里有传统,女人三十岁前必须嫁。穆念快三十岁了,每天坐在村口,等着阿良回来娶她。 连绵的群山好似大海里的圈圈波浪,小村庄如一叶小舟躺在波浪中心。 村里的人都管小村庄叫村子,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村。 小村庄外拦着一圈又一圈的大山,电话线很难牵到这里,与外界的通信只有通过信件来往。 村子口坐着个女人。 女人脸型像个鹅蛋,下巴圆润,额前梳了整齐的流海,脑后系了一个马尾。 她身上穿着红色的羽绒服,腿上穿

杀死爱人

今天我要去杀死我的爱人。我们一起走过了几十年,但我知道,我得杀死他了。今天我杀死了我的爱人。 下午 点医院打电话告诉我,你的情况又恶化了,可能是反反复复听过太多次类似的话语,这次挂断电话后,我并没有感到慌乱无措。 收拾好家里,出门前给奇奇填好了狗粮和水,下楼路过小徐的花房,想给你买一束花时,才发现,结婚这么多年,我好像从没有给你买过花,我都不知你最爱的花是什么。想了想,我们喜好相同,我喜欢的你一向

童言江湖

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夏日暴雨后的天晴。 灼热的温度还没上来,难得的还有些凉风。 小区的大沙坑那安静了几天,这会终于有小朋友们光顾。 “什么样的才叫大侠?”小朋友的思维跳脱。上一秒还在谈论新买的布朗熊,下一秒就突然停下了手推装沙的塑料大卡车继续向前。小姑娘抬头用没沾上沙子的胳膊,蹭开黏在脑门上有点遮挡视线的刘海,突然发问。 这一下可是让对面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亮了眼睛。他原本蹲着埋头挖沙,听到这

化妆罪

“那我留了长发,是不是就可以喜欢男生了?”镜子里是半张妆容精致的脸,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握着支细眼线笔在眼尾的地方徘徊。 屋内除了眼线笔滑过脸皮的丝滑声响,只剩下了阵阵的“嗡嗡嗡”声,连带着旁边的桌子也发出了轰鸣的声响。 桌上的手机亮着屏,经久不息的振动着,连生沉浸在自己的妆容里,一时无暇顾及其他。 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收尾,连生拾起镜子凑近瞧了瞧,满意地弯了眼,又朝后靠了靠,直到整张脸都映进了镜子里面。

呓语诅咒

都想做黄雀,谁等着给你做螳螂和蝉?黑色星期五 如果说肖妍的人生发炎了,那么本周五绝对是爆发的一天! 上午被凌斐十几个魔音电话筹备公司董事会,资料、幻灯片、音响、方案、试听效果……这么说吧,如果下午的董事会出了丁点的问题,相信肖妍身上已经被凌斐盯了十几个血窟窿。肖妍一肚子腹诽,却又不得不去执行。原本,董事会就是行政部筹备的事情。身为副总的凌斐最近刚刚内涵了行政主任,不好在行政主任头上作威作福,对于肖

抑郁者的自述

我也忙着说没事,对,是我自己要去医院的。尽管我无法克服心中的恐惧,但我必须面对。大约是 年的 月,我再次住进了安定医院。成为了一名挂了号的精神病人。 当然,这没有什么可炫耀的。我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控制,每日与妻子争吵,砸烂家里的一切,而将所有的苦闷发泄给独自将我带大得母亲和我新婚的妻子。挑衅!每日挑衅!找到丝毫机会便会疯狂发泄。将烟灰弹在母亲正在做饭的锅里;将玻璃烟灰缸从高空抛落;将鸡蛋扔到家

求职记

杜山这时候放了一个响屁,“what did you say?”他笑着说。我做了一个鬼脸,从冰箱里拿出 要说几天来有什么可说的新闻:蛀齿、青萝卜和屁。 前几天吃了杜山做的烤全鸡,感觉虎牙地方有什么东西塞住了,下意识伸手进去掏,明明有异物感,什么东西也掏不出来。意识到是当着杜山的面,这掏牙的动作一点也不lady,窘涩着跑到洗手间去掏牙。什么也没有。又刷了一个牙。看见牙刷上终于有块麦粒妆的黄色物,开心

渔王

“傻鱼儿,别再上钩了哟。”他走了,余晖落在他身上,背后是隔岸相望的一片油菜地。 在那座小村子里,每天钓鱼的多少决定了地位高低。 他照例晌午就陷在了草垛上,草垛是早就屯好的,大家都知道那东边鱼最多的钓点是他的地盘,也就没人去抢。 他故意干咳了两声,屏气听那起伏的鼾声逐渐消失,那砸吧着嘴的睡梦声愈发收敛,用余光瞥见周围一大清早就来占位置只能趁现在打着小盹儿的人们开始翻身揉眼,他就知道他可以开始有所动作

擦灯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房子还要分你一套,我擦个灯怎么了?王老太拉着小推车,远远看见李老太在长凳上跟人演讲。旁边站着的几位正是以前的老邻居。 “我就说不用洗,热水器洗了做什么?不是让那些干家政的挣了钱嘛,可我那孙女偏说洗洗好。” “听说热水器用久了会洗出许多水垢,老李,你那可洗出来一盆水垢了没有?” “水垢没有,水倒是黑乎乎的,许久才消停呢。我也觉得奇怪,可我那孙女说特意交待了,让人家多放除垢的药粉了

家有病儿:为母则刚

命运也许不会眷顾所有人,但幸运不会辜负努力的人,只有越努力才会越幸运。命运也许不会眷顾所有人,但幸运不会辜负努力的人,越努力越幸运。 顾意一直都相信。 “麻……麻……” 果果坐在椅子上,朝着从地里拔菜归来的顾意笨拙地挥动着双手。 顾意愣了一下,似不确定,放下菜冲过去,双手拉着果果的手,眼睛里是满满的期待和不确定,激动得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果……果果,你刚刚是不是叫妈妈了,再叫一声!”是诱哄的

手机故事网©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