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坐在咖啡厅最里面的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她喝了口热茶,然后看向左手的lolarose手表,已经是上午10点了,那个人还不来。
她等待的那个人身份十分特殊,是前些日子在网上无意间看见的。“为你解决所有人”这条广告十分隐晦,却偏偏可以让需要的人找到。
小雨今天就是和神秘人约在这个咖啡厅,但是却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一个小时了,就在她思忖着是否要放弃时一个人影挡在了她面前。一个体格强壮的男子,身上是一件深褐色皮衣,下巴长着红色的胡子,就像一团红云,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戴着墨镜。
“你是陈小姐吧?”男子伸出了一只手,手背上长有茂盛的体毛。
一个打扮得相隔千米就一眼能认出的男人却什么时候走到你面前的都不知道,这可能就是杀手的能耐了吧,小雨心里一边想一边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他的手大而有力,指节间有老茧,应该是那种经常玩枪械的人才会有的老茧。
两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正好有个客户临时需要联络一下,所以晚了一些。”杀手先生面带愧意。
“没事。”小雨虽然工作上会应酬很多类型的人,但是还是第一次和杀手谈话,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虽然杀手先生戴着墨镜,但是小雨还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自己身上。
小雨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封递了过去,他把信封拆了开来,看了看里面的照片,然后把照片推了回来。
“我记住了。”
这么快?小雨心想,就看照片三秒就把照片的模样记住了,这个过目不忘的本领要是放在正途准能干上一番大事业,可惜入错了行。
“他是我的.....”
杀手先生举起手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一起生活在一起这么久,难免有些厌倦,我也是过来人,其实我们也只管杀人,顾客的私人生活我们不需要知道。”
你不是不需要知道吗?那你还暗自查我家底,小雨在心里把杀手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
“‘为您解决任何人’是我们公司的服务宗旨,不管目标是谁,我们都会为您扫清障碍。”他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看着小雨,对,诡异又亲切的笑容,这种笑容她曾经遇到过,但是搁在这位老兄脸上时小雨怎么也形容不出来。
“我现在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服务,应对客户的各种要求,我们也提供了各种丰富又新颖的死法,比如我们有电死、砍死、毒死...”
“请问我们能不能小声一点,毕竟这事违法。”小雨眼睛心虚地觑着周围。
杀手哈哈大笑了一声:“当我们畏畏缩缩的时候,人们才会从裤裆里生出正义感,越是正大光明,他们就越嗤之以鼻,放心吧,我都已经干了多少年了。”
小雨突然觉得他说的话好有道理啊,不愧是草菅人命的杀手。
杀手先生以比之前大了几十分贝的声音说:“我们说到目标的死法,有电死、砍死、毒死、吊死还有痒死等...”
“请问痒死是怎么个死法?”小雨忍不住怯怯地问道。
“首先把目标绑起来,然后脱掉鞋子和袜子,然后我们就会用鸡毛掸子不断地挠目标的脚底板,直至痒死。”
我草,这也太残忍了吧,小雨听到后脚底板莫名地瘙痒。“我要一种干脆点的不要那么痛苦的死法。”
“那就刀杀吧,只要手速快,丝毫感受不到痛苦,干脆又省钱。”杀手又露出了那种古怪的笑容,谄媚而机灵,这次小雨终于想起来这种有迹可循的笑容就是推销员的笑容,那种普通的挨家挨户推销马桶刷或者菜刀的市井人物因为生计自然而然练就的狡狯。小雨有点后悔来这里了,她很想问一句能不能当我没来过,但是她又怕惹恼了杀手,他们把她随便给杀了怎么办?
“接下来就是附加服务了。”
“附加服务?”
“嗯嗯,就是在死之前我们可以录下目标恐惧的模样,逼迫他们写忏悔书或者让他们生吞活鼠和蟑螂,反正您能想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不用不用,就直接点就好了。”
“哦,那我明白了,现在我要告诉小姐您一个好消息。”杀手咧开了嘴露出了两排黑牙。小雨认为这对她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迎来了10周年庆,现在只要办一张vip卡,就能享受每单9折的折扣,好处还不止这么一些,如果您往卡里充10万就能送4万现金劵,如果您再升级为公司的超级vvip呢,那么当您下完5单呢,我们还可以免费送您1单,您说是不是很优惠啊?”
小雨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做了这么大的决定内心却毫无波澜,杀手明天明天上午就动手,她的人生迎来了转变。看着窗外人来车往,零落的银杏叶子把金色从这里一直铺到尽头,小雨视线慢慢失去了焦点。她回想起和石雄结婚的6年,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的夫妻生活就像一滩死水让她觉得痛苦和绝望,直到她遇见了健身教练jack。年轻强壮的他又让她体会到新鲜的爱和刺激,他就像一束微熹的晨光照进终日阴蔽的沼泽地,而小雨就是从沼泽翻腾而起的鲶鱼,她抓住了这道光,并且与之共舞,而且要舞一辈子。她想要离开丈夫,不,不止那么简单,她想要快乐并富有地离开,那天拿了一份保险合同给丈夫签字,保险的内容大致是夫妻双方如果有一方发生意外,那么另一方将会得到赔偿。丈夫没有犹豫就签了字,也许他根本就没想到同枕多年的自己妻子会买凶杀他。
回到公寓,厨房里传来了熟悉的油滋声和肉香味,小雨走到厨房,丈夫回头瞅了一眼:“回来了?”
小雨“嗯”了一声。锅里泛着褐色的鲜牛肉和绿色的青椒搅拌在一起,白色油雾像八爪鱼的触手在空中肆意摇曳,然后被吸进抽油烟机。丈夫赤裸着上身,身上的肥膘随着锅铲而翕动,混合着橙色的夕阳,仿佛丈夫也了一道菜。小雨就这么看着丈夫晃动的背影发呆。
丈夫已经没有工作5年了,当初他辞去国企的工作,整日宅在家里写电影剧本,到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而小雨已经从实习生升职到公司高管,家里的开销自然而然地落在小雨的纤弱的肩头上。
外面流言蜚语传来传去,大家都知道了小雨的丈夫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家里的亲戚也都劝小雨趁着自己还年轻赶紧改嫁,而小雨却始终相信丈夫的梦想一定会实现,但是身处孤岛,终日仰头远眺海平线,希望在遥不可及的远方蹦出一艘救生船来可不容易,这会让他们脖子酸痛,身心疲惫不堪。有一日小雨实在是受不了了,把丈夫的手写剧本撕得粉碎,丈夫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睛里像是瞪出了血,但是他选择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家,这段疲惫的感情本该顺其自然地结束时丈夫又无声无息回到家,在厨房里给她做起了晚餐。
什么?你说性生活,当然是很少啦,不是说丈夫身体不行,只是谁想被一头肥猪压着呢。
小雨和丈夫有时吃完晚餐的时候会一起出去散一下步,逛一下街,但是丈夫一同往日穿着他那件宽松破旧的格子衬衫,脚上趿拉着洞洞鞋,一点也不注重一下形象,所以小雨在那个时候很怕撞见熟人。小雨当然有给他买新衣服,但他不是嫌贵,偷偷拿去店里去退就是舍不得穿。
至于有脚臭、睡觉打呼噜就算了,还半夜梦游,好几次把小雨吓得半死。
丈夫把菜和饭都端上了桌子,两人开始吃晚餐,丈夫跟她说了买菜时的趣事和邻居们的八卦,嘴巴哔哩吧啦就像一个长舌妇一般把白天听到了谣言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身上的汗水不断顺着肉褶流下来,汗滋滋的,正如盘里的红烧鱼,小雨顿时没有了胃口。
吃完饭后丈夫用超市活动时送的水果刀———刀柄上刻着“吉利超市”———熟练地削起了苹果,一圈一圈的苹果皮仿佛飞舞旋转的绸带。小雨最讨厌就是吃苹果了,但是他每天至少吃八个,还吃得“吧唧吧唧”响。
回到家后小雨就一直在心里数落着丈夫的缺点,但是一想到这是她和丈夫相处的最后一个晚上后她就觉得一切都能够容忍。
第二天早上本该脱离苦海的小雨却始终高兴不起来,昨天她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像被花岗岩堵住一般发闷。她匆匆吃完早餐,人走到玄关准备离开却不舍地转身朝丈夫望去,但那边只有“吧嗒吧嗒”的打字声。
“阿雄啊。”小雨忍不住叫唤丈夫,出声后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在这个敏感时刻呼叫丈夫,这是潜意识在作祟。有人说潜意识往往是对的,因为它会透过外界的蒙蔽直接选择对自己最需要的东西,但是这个道理小雨明白得太晚。
丈夫听到妻子叫自己后在打字机后面探出了头,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我晚上跟别人打牌,所以不回来吃饭啦。”
“好的。”丈夫又把头缩了回去,吧嗒吧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小雨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门走了出去,丈夫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为了有靠谱的不在场证明,小雨约了好友在咖啡厅里打牌,今天的牌运出奇地好,小雨已经赢了六把了,但是她却没有平时赢牌的兴奋感。
外面又下起了雨,杭州的秋天特别多雨,几个月来几乎都是阴天,雨水落在窗上形成了纵横交错的水路。窗外一对年轻的情侣相互依偎在伞下走过,小雨想起了和石雄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就像今天一样下着雨,小雨被困在便利店里面,店里虽然有伞卖,但是那时候的小雨还是某私企的实习人员,平时只能省吃俭用才勉强够花。小雨站在门口祈祷暴雨快点停,因为回去还有领导特意安排的工作要做。雨仿佛听到了她的诉求一般越下越大,从地上溅起的雨水濡湿了她的牛仔裤腿,看来她注定要熬夜加班了。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路过门口,他转头用纯真得像孩子的大眼睛看着她,她立刻低下了头,脸上不由浮起了两片红晕。他问他需不需要送她,他的声音亲切又低沉,小雨心里还没来的及拒绝这位陌生人,头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脸更是红得像初升的太阳。一路上幽默乐观的他没有让害羞的小女孩产生丝毫的紧张,女孩还被段子逗得哈哈大笑。雨伞下两人的影子在橙黄的路灯下重合在了一起,滑行在湿答答的路上、树上和墙上。很快就到了女孩的家了,女孩第一次埋怨自己的出租屋太近了,没能和男孩多待一会儿。男孩挥了挥手转身潇洒告别,女孩才发现男孩的半个身子已经湿透了。
当初的甜蜜美好,为什么会演变成哀怨和背叛,小雨不断地问自己。一团火焰在胃里灼烧,老毛病胃炎又犯了,包里的药上个星期就吃完了,但是她却在包里找到了新的胃药,一张便条贴在未开封的药盒上———上面写着“记得按时吃药”简单的一句话后面还画了一个大笑脸。小雨的眼泪顿时就像冲倒水坝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前一分钟还想着杀丈夫,后一分钟身体好像有某处放水阀门被突然打开,顷刻间流出感动的热泪。朋友们被突然哭泣的她吓了一跳,纷纷关心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只顾着哭泣。男孩一直没有变,一直在全心全意地爱她,变的只有她。
他不抽烟不喝酒,更不像其他的男人一样整日花天酒地;结婚后家务从来不用小雨操心,她没有洗过一个碗;不管加班多晚,餐桌上总是热腾腾的饭菜等着自己;每次半夜胃痛,他都会一晚上不睡,温柔地用手按摩她的胃部;每当她工作后身心疲惫,他就会化身为tony老师,为她洗头,然后悉心地吹干,最后来一个肩颈按摩;每次吵架都是第一个认错,做什么都是谦让着她;在她癌症母亲遗留之际自己工作忙得腾不出手,都是他寸步不离无怨无悔地照顾母亲。母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她人生最成功的事就是遇到一个好丈夫,希望好好珍惜。”
一直堵在心口的结石化为一种类似恐惧的紧张透过她的全身,她从来不曾想过没有石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已经融入她的生命,简直成了她不可缺少的空气,但简单得没有觉察到。周而复始的幸福美满日子使她的感情陷于麻木,现在即将要失去他,才知道在心里真正的重量。
她想,也许一切还来得及,只要在杀手行动前阻止他。小雨迅速地拿出手机拨打杀手的号码。手机里响起了“嘟嘟嘟嘟”,她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
手机提示是空号。噢,该死。小雨跑出咖啡厅,留下女伴们不知所措。
咖啡厅门口站着一伙等出租车的人,乌云遮蔽天际投下灰蒙蒙的厚实雨幕,滂沱大雨落在门口的雨遮上“轰隆轰隆”直响,凛冽的寒风像狡猾的冰蛇从敞开的领口和逼仄的袖筒间钻了进来,让人直打冷颤。
小雨赶紧又打电话给丈夫。快接啊,快接啊,她心急如焚。手机一直传来使人焦虑的“嘟嘟嘟”声,在提示着她时间一分一秒地飞快流逝。
手机始终没有人接。
一辆出租车驶来停在了门口,小雨赶紧冲了过去。“你怎么插队啊你。”小雨被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推了一把,她倒在了地上。手机屏幕被磕碎了,漆黑一片。跟过来的女伴把她扶了起来,想找那伙女人理论,但是她们早就鞋底抹油坐上出租车离开了。看着手机屏幕蜘蛛丝般的裂纹,小雨的心也碎了,正当她举步维艰的时候一辆43路公交车及时地从马路的另一边出现,小雨暗淡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这辆车沿着兆华路往东正好经过两个车站就到家附近。
她蹲下身子把自己红色高跟鞋脱了下来,赤脚大步流星地冲进雨幕追在公交车后面。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那么疯狂,或者说在日渐安逸的社会体制下,只有很少人能作出在渺茫概率下的不顾理智的本能行为。
小雨搭上了这辆公交车,人们相互挤压就像罐头里的沙丁鱼,把空间里的空气都几乎被挤了出去,却让浓烈的狐臭和汗臭味肆意弥漫。小雨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好不容易熬到了站点,她又要像逆游产卵的鲑鱼一般挤出鱼群,但是dior最新款红色高跟鞋给挤没了,还有咸猪手趁机把她屁股上摸了两把,小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现在的她可是手握着赦免令牌跟刑场的刽子手比赛,他的丈夫正敞着雪白的脖子等着她呢。
她一路从站台跑回家,冷冷的冰雨不断拍在脸上,长发吸收了水的重量凌乱地贴上头上,脸上的妆颜就像湿透的水彩画,身穿一件红色连衣裙子正如女鬼在街上游荡,路人纷纷惊恐侧目、惊叹、议论。小雨没有理会在平时自己异常在意的世俗目光,只顾着跑,终于自家的公寓楼出现在了眼前,一栋红色外墙的建筑,就像地平线缓缓升起象征着希望的太阳。
一个外卖骑手此时从身边飞快穿梭而过,虽然他低着头还戴着头盔,但是红云一般的胡子让小雨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攫住。小雨立刻朝他背后喊了几声,但是那个骑手像是逃蹿一般飞快消失在拐角。
难道还是来迟了吗?脑海里闪过丈夫———一把水果刀捅进了他的心脏———躺在血泊中的画面。小雨更加着急了,她飞快跑进一楼大厅才发现电梯上贴着电梯维修通告。早上出来的时候明明好好的,偏偏在最紧急的时候掉链子。虽然家里在15楼,她没有犹豫就跑上了扶楼,一步两个台阶,爬呀爬啊,她仿佛听到丈夫在用沙哑的声音呼唤自己。坚持住,阿雄,我马上就来,一定要等我啊。赤脚传来火铐一般的刺痛,豆大的汗水滴答滴答落在台阶上,她的脚步越来越慢,两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腹部由于呼吸肌的痉挛开始绞痛,11楼、12楼、13楼,不小心脚一滑整个人从13楼滚到了12楼,在楼道里响彻着凄厉的惨叫。
她想这一切都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但没关系,只要丈夫还活着,那么她愿意接受这种惩罚。小雨艰难地爬了起来,殷红的鲜血从额头顺着鼻翼流下来,她嘴角尝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一种救赎的味道。她弯着腰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爬。
一个14楼的老奶奶听到声音打开门,一见小雨的模样,两眼一翻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没了动静。
15楼,小雨扶着家门站了起来,她现在才发现她的包落在了咖啡厅,自然也没有钥匙。她边拍着门边喊着丈夫的名字,但是门里面一点回应也没有。“阿雄你快开门啊,开门啊。”小雨开始歇斯底里地哭喊。“开门啊,你开门啊。”她用手拍,用脚踢,拉扯摇晃,门除了兵乓作响,依旧稳健地横亘在面前。
结局慢慢地清晰起来,就像肿胀的尸体缓缓浮出水面。她颓废地坐在台阶上,头埋在膝盖间开始抽噎起来。一切太迟了,她还是来晚了一步。她陷入对自己批判和罪恶的深渊,今后她的生活里再也没有石雄了。
但是你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扇命运之门在这时突然间开了。小雨似乎听到了动静,克服了幻听和神经错乱的可能,她缓缓转过头来。她看见了,石雄完好无损的站在门后面———脖子上环着头戴式耳机,嘴里塞满了苹果———此刻目瞪口呆瞅着她的样子活像南极憨态可掬的企鹅,而小雨就像一只热带雨林的猴子飞跳起来,手环在丈夫的脖子上,整个身体压在了他的身上,两人一起向后倒在了地上,水火交融。上帝似乎最终还是原谅了她,没有让杀手夺走她的丈夫。
“阿雄,我亲爱的丈夫。”小雨紧紧地抱着丈夫,不断地轻吻他的额头,她差点就失去他了,她发誓今后一定要补偿他的感情。
她的丈夫自始至终没有说出一句话,也没有哼声,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全身软绵绵瘫在血泊中。“阿雄,你怎么了?”小雨站起了身,她的目光焦聚在丈夫的心脏部位,一把水果刀———刀柄上刻着“吉利超市”———正深深地陷在那里。
小雨的丈夫死后两个月,她在电视新闻看到杀手先生被逮捕了,原因是涉嫌多起冒充杀手进行诈骗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