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日早晨,有市民称在公园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警察接到报案立马赶到现场核实,尸体的脸已被划花,无法辨识,目前尸体已被带走。”
路小边吃早餐边看着新闻,视频中死者整个人被做了模糊处理,看不清楚。
路小是一名刚毕业的学生,他学的是机电类的专科,通过校招进入到了燃气公司上班,被分配在最辛苦的维修部。
路小从小在农村,农村的孩子自古都是在苦水里泡大的,所以对于他来说,只要钱到位,辛苦一点也没有什么所谓。
燃气公司在城市的每个区域都有维修服务站点,一般都是在小区里面。路小所在的服务站,离路小租的房子很近,小电驴十来分钟就能到。所以路小一般都会7点起床,自己煮早餐,边吃边看新闻。
简单收拾了桌子,路小换好衣服出门。
路小跟的师傅是一个做了十年的老员工,大家都叫他刘老头。刘老头是个很和善的人,四十岁左右,中等的身高略微有些发胖,笑起来有点像洪金宝。
“王哥,我师傅还没来吗?”路小问坐在旁边的班长,已经8点钟到上班时间了,还没有见到师傅,这里上班考勤是很严的,一般都很少会有人迟到。
“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王哥边说边拿起电话拨打,电话打不通,然后又打开员工信息里留着的家属的联系方式打过去,这回电话通了,只听见到班长通话中“嗯,嗯,我知道了。”
“刘老头的老婆接的,说刘老头昨晚没有回家,电话也一直打不通。”王哥放下电话就打开了企业微信把情况发给总部的人事。
“那王哥我今天跟谁学习啊?”
“等会儿我跟老吴说声,你今天先跟他吧,也不知道你师傅今天是怎么了。”
两人都觉得平常守时的刘老头不仅迟到还联系不上很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下去,各自去做各自的工作了。
维修部的工作是早上去公司报道拿当天任务的工单,之后就开始联系客户处理工单上的事情,当天的任务忙完就可以不用回公司报道直接下班了。所以当天路小跟着吴哥在外面工作了一天之后,刚好6点忙完下班。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都围在一块,神情严肃的讨论着。
“确定是刘老头吗?”
“他家人昨天去警察局认尸了,他家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很可能在江南苑1103栋住户那里被害的。”
原来,路小之前在新闻上看到的那条公园里被划花脸的尸体就是他的师傅。
昨天刘老头一直联系不上,公司人事先是联系了昨天刘老头的工单要跑的客户,发现刘老头只到了江南苑1103栋住户,后面的住户都没有接到上面服务维修的电话。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江南苑1103住户的一个老人也死了。
老人和儿子生活在一起,家里的燃气用不了,是儿子打的电话报修。那天儿子去上班,在公司大概十点钟的时候接到了刘老头的电话,儿子告知刘老头自己的父亲在家,敲门进去就可以了,没有想到,最终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
这件案件在本地引起了不小的热度,很多市民都起了戒备之心,有的住户甚至把老人的死理解成是维修师傅杀死了老人,之后再去自杀,虽然警察已发过通知,表明维修师傅是人为杀害,但是因为没有明确说明刘老头的确没有杀死老人的动机,住户依旧不太相信。
燃气公司收到了一定影响,每天话务员都接到一大堆报修的电话,但是又不敢让一个人在家让师傅上门,都扎堆打电话到总部要求固定时间,家里人在的情况上门维修。
维修师傅本来人员也不多,固定的时间处理往往安排不上,所以那段时间,住户和燃气公司都陷入特别煎熬的时期。
而路小,也因为实在是人手不够,还没有跟岗多久,就被安排独立上门维修了,只能遇到一些情况,打电话问班长怎么处理。
要解决现在这样的处境,只能希冀于警察早日破案,好让百姓放心。燃气公司上报政府,政府又给警察施加压力,到了警察这里,除了没日没夜的对案件进行排查和梳理,也希望能快点了结案件而别无他法。
半夜两点的一个警察局中,被临时成立的专案小组在办公室里忙碌,桌面上布满了一大堆文件。忙碌了一天,此时的人们都疲惫不已,吴刚摊在椅子上,脑海里再回想着刚才讨论的案件时间线。
根据监控的显示,刘老头是在十点十五分到达的江南苑,而后就进入到了楼道。江南苑是个旧小区,电梯和楼道都没有安装监控,所以只能看到,刘老头再出来的时候,是在中午的十二点零五分。
在这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刘老头到底在做什么?据燃气公司的维修师傅反馈,燃气表的故障处理一般在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处理完,不应该会需要待这么长时间。
而这个时间,如果刘老头真的杀了老人,因为害怕所以才那么晚出来,好像也不成立。老人是死在自己床上的,死亡的原因是因为窒息,很可能是被枕头捂死的,如果是刘老头杀的人,老人怎么会在有人在家的情况又躺回床上呢?
对了,箱子!吴刚突然想到监控中刘老头出来的时候,电动车上多了一个箱子。
“小光,你把监控调到刘老头出小区的那一段我看看。”吴刚把趴在桌上的小光叫醒,声音有点大,把昏昏欲睡的4个组员也都吓醒了。
监控中见到,刘老头十二点钟左右出来的时候,拿下来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吴刚想到,在和那个老人的儿子打电话的时候,问过这个行李箱的事情,而儿子直接否认家里面没有行李箱,这两天办案简直办案办得傻了,这么明显的漏洞都疏忽掉。
问题出现在这个行李箱上,只要能找到有关这个行李箱的疑点,那么案件也就差不多能理清了。
第二天,吴刚和一个同事再次走访江南苑小区,在小区里问了物业和一些住户,大家都摇头表示没有看到过。
原本以为的突破口又要被堵上,两人有点郁闷,刚准备走,一个老人走过来,问吴刚要了那张照片来看:“这个行李箱我看到过啊,就是小李的嘛。”
小李就是那个老人的儿子,两人听了这话,互相对视了一眼,问道:“老人家,你确定这个行李箱是小李的吗?1103的那个?”
“我确定啊,前段时间嘛,我晚上吃完饭下楼来散步,回去的时候在电梯里见到过小李,他就是拿着这个箱子,说刚出差回来的。”
案件到了这里,接下来的就很好查了。吴刚带领着小组,顺着箱子的线索去查,很快就破案了。
杀人凶手正是李家的那个儿子,在被捉捕后,小李也坦白了事情的经过。
小李从懂事以来,就没有见过妈妈,一直都是和爸爸生活。爸爸向来是个很固执和自以为是的人,从小对小李的教育就是用打和讽刺的方式,两人唯一要交流的时候,便是争吵。同住一个屋檐下,却跟仇人似的。
7月17日那天,家里的燃气坏了,爸爸就一直骂小李不赶紧处理这个事情,小李说已经打电话给燃气公司报修了,明天会有师傅上门处理,但是爸爸一直不依不饶,让小李感到厌恶无比。
到7月18日早上,爸爸再次为了这个事情骂小李,小李想摔门而去老人硬是拉着,说一定要先把这个事情解决,小李只能跟公司报了外勤称要去拜访一个客户。
刘老头十点钟左右打电话来的时候,小李正在家里和爸爸僵持着。挂完电话,小李告诉爸爸等下师傅就上门来了,他现在要赶去客户那里,但是那天老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让小李出门,两人在拉扯中,老人突然昏厥。
刚开始小李也很慌张,把自己的爸爸放到床上,刚准备打120,但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像被恶魔控制了一样,拿起枕头就往老人脸上捂住。
当时门没有关,刘老头敲门进来的时候,小李一阵慌张,担心刘老头是不是看到自己杀人了,当时的他并不能想到,如果看到自己杀人,怎么可能还会毫无防心的进到房间里来。
因为这个猜忌,在刘老头蹲下查看燃气表的时候,小李顺手拿起厨房的菜刀,把刘老头杀害了。
再之后,脱下刘老头的工作服自己换上,为了可以延长一点时间,把脸划花,用大垃圾袋把人装起来,硬塞进行李箱中。
他害怕监控中刘老头出门的时间太晚,便提早在中午的十二点左右拉着行李箱出门藏起来,趁着夜晚,把尸体抛弃在偏僻的公园内。而老人的尸体没有处理,就是想要伪造成是维修师傅杀人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