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案:雪山林(五)

2021-01-10 14:38:23

悬疑

汪明韩来回在房门外跺脚,不一会儿,医生面露严肃的表情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汪明韩上前问,同时掐灭手里的烟。

“警察同志,你难道不知道医院不能抽烟吗?”

汪明韩摆摆手说:“不好意思,一时间没忍住习惯了,里面的孩子怎么样了?”

“你们可以进去了,但是我需要全程陪同。还有,不要询问过激的问题,一旦我发现孩子有异常,必须得终止询问。”

祥叔上前说:“行的,一切都听医生的,只要孩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立马出去。”

医生点点头,双手插在口袋里让祥叔他们进去。

病房内十分整洁,白色一片,汪明韩进去的时候,叶凡正穿着白衣服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窗外。

汪明韩有些意外,按理来说,母亲遇到这种事情,孩子现在应该是处于害怕状态,怎么现在显得如此淡定。

汪明韩愣在了门口,祥叔也是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她看了看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叹气道:“这是我们最担心的,如果他现在是哭,或者表现出恐惧的表情,我倒还放心,那是人类正常的情绪,只要释放出来至少不会对心理造成影响,但他现在就像一个封闭的气球,他把所有情绪都装在了这个气球里面,等到气球承受不了那股气的时候,就会爆炸,他就会奔溃。”

汪明韩倒吸一口气:“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你所想的一样,这孩子肯定是看到了母亲被杀的过程,不过由于他本身的问题,导致内心处于完全封闭状态。我听说这孩子平时就不太喜欢说话,内心本身有点自闭,这类孩子的心理防御线很强。”

汪明韩明白,在心理学上这类人统称为异类。

看着目不转睛,面无表情盯着窗外的叶凡,汪明韩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叶凡慢慢转过脑袋,看了一眼汪明韩,随后又把头扭了过去。

“你在看什么?”汪明韩问道。

叶凡没有回答。

汪明韩继续问:“你的妈妈呢?”

医生瞬间捏了一把冷汗,妈妈这两个字对于现在的叶凡来说,是一个忌讳的词,很有可能会把孩子的内心防线击溃,同时造成孩子的崩溃。

医生刚要上去阻止,却停下了脚,叶凡的反应完全令他吃惊,叶凡居然一动不动,似乎就和没有听到一样。

汪明韩也是很意外,这个孩子的内心防线似乎比接受过心理教育的还要坚强,妈妈两个字都无法触动到他。

汪明韩松了口气,至少他不会崩溃,但是也很担心,这样的人,会因为心理的问题,产生扭曲的心态,从而变成另一个恶魔。

祥叔走上去轻声问汪明韩怎么办?

汪明韩犹豫了一下,然后对祥叔说道:“帮我拉住医生,我们必须放手一搏。”

“难道你想?”祥叔猜到了汪明韩想干嘛,他虽然很想阻止,但是这个是唯一的办法。

未等祥叔犹豫,汪明韩已经抱起了叶凡,医生一看,想上来阻止,结果被祥叔一把拉:“快走!”

汪明韩抱着孩子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汪明韩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们这是胡闹!怎么可以把孩子带出医院!”医生气的满脸通红,一把甩开祥叔。

说了这句话还不解气,最后指着祥叔的鼻子骂道:“你也一把年纪了,还跟着年轻人胡来,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你拿什么来承担。”

祥叔的双眸散发出凛冽的气息,盯着医生说:“我的命。”

医生被这个回答愣了一下,一甩手叹气道:“你的命和小孩子的命能比吗?”

说完医生摇摇头,嘴里嘀咕着离开了。

等到医生离开后,祥叔也冲了出去,半路祥叔拦了一辆牛车,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汪明韩也刚好赶到。

他满头大汗,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叶凡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祥叔拦住他,皱着眉问道:“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不懂你们心理这一套,但是我想知道你有几层把握。”

“四成。这个孩子你也看到了,他现在的这个表情就说他的内心十分强大,这样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比大人还大,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见到凶手,只有这样才能打开他心理防御的那道墙壁。”

祥叔松开了手,他已经妥协。

汪明韩走了几步说道:“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后果,我们不试一下,等他出去还会有更多的人被杀害,如果可以用我的命去换这一次的成功,我也会换,我估计祥叔你也肯定会。”

审讯室内,王全德悠闲地吹着口哨,吹出来的旋律还是那首甜蜜蜜。

审讯室的门开,首先进去的是祥叔,王全德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说道:“看来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在这里待久了,还有点舍不得了。”

祥叔冷笑回道:“恐怕你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口闪出汪明韩的身影,只见他抱着一个孩子,王全德顿时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终于紧张起来。

汪明韩笑道:“怎么样?开始害怕了吗?那天晚上,你在寻找的孩子已经在我们这里,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王全德没有说话,但是脸上已经露出了恐惧,最后他强忍着笑说:“我害怕什么?这孩子是谁?怎么着,你们连伪造的人证也做好了吗?”

汪明韩没有理会,在叶凡的耳边轻声对他说道:“孩子,你看看这个恶魔,是不是杀害你妈妈的凶手。”

这回叶凡终于有点反应了,他身体微微一动,然后慢慢的扭过头来。

等到叶凡看到王全德的时候,他的瞳孔完全放大,脸上的表情刷的一下变的极其恐怖。

汪明韩说道:“是他吗?那个在雨夜把你妈妈按在地上杀掉的人,是他吗孩子?告诉我!”

伴随着汪明韩的话语,叶凡啊的一声在他怀里奋力的挣扎起来。

叶凡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他紧紧的盯着王全德,随后一个劲的开始挣扎,并且抓挠汪明韩。

汪明韩的脸被抓出了几道划痕,随即将其放到了地上。

汪明韩抓着叶凡的两个肩膀,让其冷静下来,不过叶凡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开始有了自残的行为。

“冷静冷静啊,快告诉我,他是不是凶手,那个杀害你妈妈的凶手!”

叶凡始终都在挣扎,痛苦的嚎叫,并没有回答汪明韩的话。

祥叔的口袋里早就已经藏好了录音机,只要孩子一开口,就能够录下证据。

但是看到现在叶凡的状态,祥叔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啊,这孩子已经开始有自残的行为,该不会真的要出事吧!

“冷静啊!”汪明韩扯着嗓子让叶凡冷静,但是毫无作用。

王全德脸上的神情慢慢的放松下来,他咯咯的笑出了声音,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孩子指正他是凶手,也显得无济于事,毕竟孩子的状态现在处于崩溃边缘,说出来的话只会被人当做胡话。

最重要的是,现在有个警察正在不停的逼问。

若是被外人看到,肯定会以为是警察在逼着孩子说出凶手是王全德。

王全德完全放松下来笑道:“警察同志,你们还要逼一个小孩子指认我就是凶手吗?难道孩子现在这个状态下指证我是凶手,法官会将其当做证据吗?”

王全德一席话,瞬间让祥叔冷静下来,看着孩子歇斯底里的嚎叫,祥叔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拉开汪明韩,随后抱起了孩子。

不过就在拉开汪明韩的一瞬间,孩子忽然拿起自己的手朝着自己脸上抓去,瞬间他的脸上全是血。

祥叔动作飞快,一把拉下自己腰间的皮带,将其绑在孩子的手上。

刚要抱起孩子,汪明韩一把按住他,一脸哀求的说道:“祥叔,再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

“一秒钟都不行!”祥叔呵斥道。

“孩子已经即将就要冲破他的心理防线,只有这样才能指认他啊!”

祥叔骂道:“去他娘的狗屁心理,老子只看到孩子很痛苦,再这样下去不止是孩子,连你都会出事!走开!”

说着祥叔冲了出去,直接喊人开车去县城!

审讯室内,王全德看的不亦乐乎,若不是双手反铐着,估计就要拍手鼓掌了。

等到祥叔走后,安静的审讯室突然传出王全德笑声,一旁的汪明韩已经彻底绝望,这是最后的希望,不能指认王全德,那就满盘皆输了。王全德知道了警察盯上了他,出去之后肯定不会再犯案了,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抓捕时间了。

王全德笑道:“小伙子,看上去,你输了啊,好像还输的很惨,要是这孩子出问题的话,恐怕你会比我更惨啊!”

汪明韩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直接冲过去就是一脚,王全德人仰马翻,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全德感觉气都快要喘不过来,但还是咯咯的笑着打趣道:“真是有趣,找不到犯人就想强行让我代替,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混蛋!老子要你命!”汪明韩拿起一旁的凳子,一凳子砸了下去,不过汪明韩还算有点分寸,他没有往脑袋上砸,而是朝着王全德身上砸去,还躲开了要害,这样的话,王全德只能感觉到疼痛,而不会死。

王全德感觉身体就快散架,但发出来的还是笑声,在汪明韩看来这就是取笑,取笑他们的无能。

汪明韩的脑子已经发热,脑袋里全是王全德的笑声,汪明韩的性格其实和九刀一样,急眼起来什么事情都管不着。

汪明韩的脸上划过一丝邪笑,忽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枪顶在了王全德的脑袋上。

王全德顿时没了笑声,但脸上的笑容还是在。

“怎么?你想杀了我吗?可笑啊,来吧,我现在站在这里让你杀,你杀了我啊!”

“老子今天杀你是为民除害,如果可以用我的性命换别人的性命,我也愿意。”

“你真的愿意吗?你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啊,她还来找过你,我可都是看到了哦?”

夏思!

汪明韩的枪顶的更用力了,王全德的这番话无非就是在挑衅,或者说是在警告汪明韩,你会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汪明韩被彻底激怒了,瞪着眼睛,一副吃人的模样:“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你在干嘛!”

就在汪明韩最后失去理智的一瞬间,声音的主人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其的理智拉了回来。

来人正是祥叔。

原来祥叔在上车的时候,忽然左眼急跳,在这段时间和汪明韩相处过后,汪明韩是怎么样的人祥叔已经知道了,现在这个时候最崩溃的恐怕就是汪明韩了,从医院里带孩子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汪明韩就赌上了自己的人生,很遗憾,他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现在这时候,若是放任他与王全德在一起,恐怕会出大事。

于是祥叔在上车的时候,将孩子托付给了女刑警,自己则是返了回来。

还好时间刚好,刚进门就看到了一脸发狂的汪明韩。

汪明韩慢慢的扭过头来,看到祥叔的那一刻,他的眼睛恢复了光明,看着自己拿枪顶着王全德脑袋,自己都吓了一跳。

汪明韩的枪掉到了地上,站在门口的祥叔也是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小子已经恢复了理智,现在不会再做出出格的事情了。

王全德笑的更疯狂了,嘴里还冒出一句孬种,但汪明韩此时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个警察竟然会拿枪对着一个犯人。

确切的说,他现在连犯人都算不上,没有证据。

汪明韩看着地上的枪又看了看祥叔,最后低着头走出了审讯室。

王全德的笑变得更肆意妄为,但祥叔又能怎么样?

等到汪明韩走后,祥叔过去一把揪住笑的合不拢嘴的王全德说:“如果你真的是凶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谁知王全德忽然停下了笑容,在祥叔耳边说了一句话,祥叔顿时脸色发黑,两只眼珠子全是杀气。

傍晚,雪山林的日落显得格外枯黄,就像那些秋天凋零的树叶。

整个雪山林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派出所门口,王全德得意的走出了警局大门,出门的时候还向送别的小女警舔舔舌头说了一句你真美。

小女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吐出来。

这个男人的做事风格以及说话方式,与他那副文弱的外表完全不符合,就像一只套着羊皮的狼。

王全德离开派出所前,望着那扇开着的窗户邪笑一下:“真是没想到,冤家路窄,我父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居然成了你们找到我的线索,真是可笑。”

说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回到家里,王全德打开了那个铁盒子,这是当初她父亲自杀时留下来的,里面是一封信,以及一副手套,信的纸张已经变得十分枯黄,他拿起那枯黄的纸,点燃打火机,看着纸一点点的燃烧完,王全德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他自语道:“安息吧,这是你唯一留给我的东西,看来是上天注定,我原本就应该这样做,这几年太浪费时间了,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始。”

派出所内,祥叔瘫痪的坐在凳子上,直到进来的女警说了一句王全德走了,他才回过神来。

刚才,在审讯室内,王全德轻声的说出了一个真相,一个令祥叔无法接受的真相,这些年他苦苦寻找的凶手早就已经死了。

王全德没有说那是谁,但是当王全德离开时,露着手说了一句这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时,祥叔瞬间就明白了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当初那个将祥叔妻子奸杀的犯人就是王全德的父亲。

祥叔算是明白了,这个王全德并非从小心理上的问题,而是遗传了他的父亲。

恐怕这些作案手段,也是他在模仿他的父亲,对于王全德来说,这不是一种欲望,而是一种致敬,或者说想要超越他的父亲,他觉得杀人就是一种荣誉,超越父亲就是最高荣誉。

祥叔抽出一烟,抽了几口,事情还没有结束,放任杀人魔出去,只会让他变得更疯狂。

“汪明韩去哪里了?”祥叔问道。

小女警摇摇头说不知道。

祥叔起身,现在的汪明韩很失望,恐怕没人比他更失望了,凶手明明就在眼前,却没有办法去证明。

祥叔也年轻过,他知道年轻人的心思,本就火气大容易冲到,受到打击以为全世界都坍塌了。

现在的汪明韩需要安慰,而他最有可能找的人就是夏思。

祥叔来到夏思家的时候,听夏思的父亲说他和汪明韩刚好出去。

经过一番询问,最后在村子的凉亭找到了两人。

汪明韩一脸的颓废,夏思则是一脸迷茫,直到看到祥叔,就好像看到了照明灯一般看到了希望。

夏思连忙说道:“明韩,祥叔来了。”

汪明韩像个犯错的孩子,抬了一下头,又低下头。

夏思过去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没事,我和他聊两句,你先回去吧。”

夏思嗯了一声。

祥叔坐下后,汪明韩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没事,县城那边来过电话了,就是可能受了刺激,暂时性的失忆了,好像忘记了以前的那些事情。”

“失忆?”汪明韩很意外。

“医生说,有可能因为刺激,导致小脑受损,影响了记忆,但是身体没什么大碍。”

汪明韩松了口气,毕竟人活着才是最大的希望,身体没事那是最好的结果。

“也许失忆对他也有好处。”汪明韩无奈的说道。

祥叔笑了笑说:“你放过他了吗?”

汪明韩苦笑道:“是放过我自己了,那时候我感觉自己变得和他一样了,如果那时候你没有赶到我真的会杀了他,那样的我,和他没什么区别。”

“你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警察。”

祥叔顿了顿继续说:“而且他还没有触及你的底线,你不会那么干的。”

“我的底线是什么?”

祥叔不再说话,而是朝着远处看去:“等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汪明韩叹气道:“或许吧,毕竟我还年纪。”

“所以我们不要放弃,证据没了还可以寻找。我永远不相信,犯人会逃之夭夭,更何况他还在雪山林,他跑不掉的。”

“祥叔,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知道凶手就是他,那我们天天跟着他,就算跟到死,只要没有新的案件继续发生,那就是我们现在最好的结果,活着的永远比死去的要更加珍贵。”

汪明韩倒吸一口气:“行,听你的,我去跟踪他。祥叔你放心,我不会再干出格的事情了。”

“我相信你。”祥叔拍了拍汪明韩的肩膀。

第二天早上,王全德刚出门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回过头一看巷子里空荡荡得,没看见什么人,但王全德可以感觉到,那里肯定有着一个人,而且很恨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别人的恨意在王全德眼里就是快乐的源泉,看着别人恨自己,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他反倒有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王全德来到上班的地方,那股杀气还在,直到他到了控制室那种感觉才慢慢地消失。

他望着窗外冷笑道:“真有趣,看来我们都是命中注定,是时候该玩玩了,不过代价可是很大的。”

楼下,汪明韩裹着衣服看着楼上,他与祥叔二十四小时轮换盯守王全德,现在的汪明韩不求抓到这个恶魔,只求别再继续害人。

闲着无聊,汪明韩抽起了烟,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大腿,他回头一看,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圆鼓鼓的大眼睛,十分可爱。

小女孩说:“叔叔,叔叔,能帮我把风筝取下来吗?”

汪明韩抬头看了一眼,一旁树上有一只猫咪的风筝,汪明韩笑了笑,随后将风筝取下来。

就在要将风筝归还小女孩的时候,忽然有人扯着嗓子喊道:“你是谁,想对我家孩子干嘛!”

还没等汪明韩抬起头,一个娇小的身躯一把将孩子揽在了怀里,随后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盯住了汪明韩。

汪明韩被吓了一跳,这种眼神比吃人的眼神还害怕。

这是一位年轻的妈妈,是小女孩的母亲,恐怕这种眼神也只会在母亲保护孩子的时候出现。

汪明韩尴尬的挠挠头,事情很明显,他被人当成了坏人。

汪明韩忍不住尴尬的在内心说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都不认识谁,就算是汪明韩自己,如果看到有人对自己的孩子这样,他也会冲上去呵斥那个人。

不过好在孩子的母亲还算理智,经过汪明韩的一番解释,孩子的母亲连忙道歉。

“真是对不起,你这么帮我的孩子我还误会你。”年轻的母亲脸透红。

汪明韩看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姑娘说:“没事,如果我是孩子的母亲,我也会这么做。”

“不好意思了,自我介绍下,我叫吴可辛,家就住在这附近,要不去我家喝杯茶吧,刚才对你这样,怪过意不去的。”

汪明韩摆手道:“没事的,你太客气了。我这边还有事情,改天再来登门拜访吧。”

吴可辛见汪明韩时刻都在关注上面,于是问道:“上面有什么?”

“一个恶魔,我必须看好他,否则又会有人受害。”

吴可辛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看向上面,忽然他发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很快那双眼睛又不见了,吴可辛以为是幻觉,揉了揉眼睛抱起孩子。

“既然你在忙,那我先走了,改天一定要来啊。”

汪明韩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说:“小朋友,你要乖点,你妈妈可是为了你要跟坏人拼命的,刚才叔叔要是坏人,你妈妈就很危险了,长大后,你要保护好妈妈。”

“嗯,我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妈妈。”

看着孩子离开,汪明韩心中一股暖意,他开始憧憬以后的生活,要是和夏思生一个小女孩,那也不错,至少女儿是小情人,还贴心,不像儿子。

汪明韩倒吸一口气,整理下思绪,现在想这些还太早,现在最首要的任务是抓住这个犯人。

下午,祥叔也出现在这里,他手里拿着一个饭盒,汪明韩早就饿坏了,一打开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怎么样了?”

汪明韩鼓着嘴说道:“没问题,这小子一直在上面干活,更何况现在还是白天,他不会乱来的,根据他以往的作案手法,不到下雨天是不会出售的。”

“他发现你了吗?”

汪明韩咽下那口饭说:“肯定发现了,我现在就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给他一个警告,这种无形的警告能够让他时刻绷紧神,倒时候他就会有压力了。对了祥叔,叶凡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他很好,失去那些记忆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几乎和正常小孩一样。医生说了,最好让他别记起来,否则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还有其他亲人吗?”

“没了,孩子的父亲也是了,本来就是一家三口,孩子命苦啊。”

“到时候等事情结束了,我会带他去最好的孤儿院,这辈子我会照顾他。”

祥叔笑着说道:“算是救赎吗?”

汪明韩停下手说:“算是吧,如果那时候他真的出什么意外了,我连救赎的机会都没有。”

祥叔不再说话,而是催促汪明韩把饭吃了,下午祥叔与汪明韩换班,根据天气预报后天会下雨,这些天可以轻松点,毕竟王全德在白天不会干出出格的事情,而且他的作案风格是在雨天。

下班的时间,王全德哼着小曲从里面出来,祥叔没有躲起来,而是站在门口等着王全德。

王全德并不意外,他笑着对祥叔说道:“怎么换人了?要不要今天晚上在我床边打个地铺?”

祥叔瞪着眼睛说道:“你知道一句话吗?”

“什么话?”

“父债子偿。如果你不是那样的人,或许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你父亲的一模一样,所以,我必须得让你偿还。”

王全德嘴角一歪说道:“你错了,我比我父亲更上一层楼,我就是我,你想要讨债的话,要不要我送你下去。”

“你——”祥叔气的脸透红。

王全德一摆手说:“我什么都没说,要跟你们就跟吧,不过你们可得跟好了。”

王全德甩起背包就走,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了,忘记提醒你们了,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先前的行为令我很不高兴,特别是那个汪明韩,我很生气,我这个人向来都是有仇必报。”

祥叔听出了言外之意,瞬间紧张起来,这家伙现在就是魔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现在这么说,明显是要针对汪明韩。

汪明韩是个外乡人,在这里没有亲人,汪明韩本身就是警校毕业,学过搏击,九刀当初都败在了他的手下,更别说这个王全德了,对汪明韩下手是不可能的。

祥叔倒吸一口气,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难道这个家伙想要加害夏思!

之后,祥叔放弃了跟踪,而是直接回到了警局,汪明韩当时正从里面出来,看到祥叔很意外。

“祥叔,你现在怎么回来?”他紧张的说道:“那现在王全德岂不是一个人。”

“我有点事情,你先帮我去盯着。”

汪明韩直接跑出去,等到汪明韩走后,祥叔叫来了小女警。

他吩咐道:“记住,我现在对你说的话一定要保密,特别是汪明韩。”

小女警点点头。

“我知道你是灿虹(当地一个武夫)的女儿,你也从小学武,现在我得让你帮我一件事情。”

“祥叔有话你就直说吧。”

“我让你保护一个人。”

“谁啊?”

“夏思。”

小女警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要对汪明韩保密。

她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王全德会报复汪明韩,他在雪山林就夏思一个亲人,王全德一定会下手的,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否则他会变成另一个恶魔。”

小女警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

汪明韩跑的飞快,赶到王全德家门口的时候,王全德的家门紧关。

汪明韩顿时心头一紧,现在的王全德是一号危险人物,现在天也快黑了,这时候消失,指不定是去干嘛。

汪明韩皱起眉头,连忙回头,就在回头的一瞬间,紧闭的房门忽然吱嘎一声。

汪明韩回头一看,只见王全德穿着一身工作服站在门口。

汪明韩很吃惊,从王全德现在的状态来看,不是刚巧出门,而是故意出来的。

果不其然,王全德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汪警官,还没吃饭吧,我一下班就做了一桌子,怎么样,有兴趣进来赏个脸嘛?”

汪明韩楞了一下,看着屋内,感觉这像是一场鸿门宴。

“怎么?你害怕了吗?害怕我会杀你吗?”

汪明韩才不会害怕这种东西,再说了,王全德这身板,就算被偷袭,只要不是直接被打死,汪明韩照样可以将其拿下,毕竟当初在警校,他可是数一数二都高手。

汪明韩没有回答,王全德则是敞开了门,做出了一个欢迎的姿势。

汪明韩冷笑道:“看来你认定我会进来的。”

“不是我认定,而是你一定会进来。”

汪明韩冷笑着抬脚,说:“很聪明,那就恭喜你猜对了,不过最好不要耍花样。”

“不对吧,你应该最想让我耍花样吧,这样一来就算没有我杀人的证据,你也可以凭着这点将我抓起来,我说的对吧。”

汪明韩倒吸一口气,他觉得他小看这个男人了,这孙子远比他想象的要狡猾,而且他还会看穿人的心思,这样的高智商罪犯最难对付了。

不过就算这样,汪明韩也不会退缩,他现在就想要抓到他,即使赔上自己的性命,这是他当初进警校的初心,让这个世界没有犯罪。

屋内很亮,还没有天黑,王全德就已经打开了灯。

他的房间汪明韩先前和祥叔来过,所以很熟悉他家的客厅在哪里。

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放满了三个菜,有蔬有肉,看上去味道还不错,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香味,如果是普通朋友家,汪明韩会毫不顾忌形象的冲过去狂吃。

但面前这个人是王全德,他就算饿死也不能这么干。

汪明韩脱下外套,随手放在椅子后背上,很有礼貌的坐下。

桌上已经配好了两双筷子和碗,似乎王全德早已准备了这餐鸿门宴。

“看不出来,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做出来的菜看上去还很美味的。”汪明韩故意嘲讽道。

“菜这方面说的很好,但说我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汪警官,这可是要证据的,你有吗?”

王全德坐下,然后恍然大悟道:“对了,你肯定没有,不然现在我就是在审讯室,吃的也不会是这种菜,而是你的拳头了。”

他随手夹起一个菜,一口放进嘴里,很享受的样子。

王全德吃完后,看着汪明韩没有动筷子:“怎么不吃,怕我下药吗?”

汪明韩毫不犹豫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塞进嘴里。

味道还不错,但汪明韩可管不了这些。

汪明韩不想和一个杀人犯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道:“说吧,你想干嘛,我想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请我吃饭吧,既然没有下药,那肯定就是其他事情。”

王全德冷笑道:“我很欣赏你,但同时也很记恨你,当年五岁我母亲出轨,我父亲杀了我母亲,最后自杀,其实在医院里,他是被抢救回来的,但是我把他的氧气罐给拔了,哈哈,你知道当时他看着我是怎么样的表情吗?他的表情很惊恐,我永远都忘不掉。”

王全德的表情就像一个恶魔,刺激着汪明韩的五官,汪明韩有些瑟瑟发抖,这家伙简直不是人。

“汪警官,我是不是又多了一条罪名啊?可惜啊,这些都是空说,没有证据你永远都抓不到我,就像你明知道我是杀害那些女人的凶手,你还是无法对我怎么样。”

汪明韩愤怒的一拍桌子,不过汪明韩气愤的表情,倒让王全德十分爽快。

别人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

“你承认你是凶手了?”汪明韩问道。

“对,我承认。”王全德故意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回答,他这么做是生怕汪明韩录音。

汪明韩很直白的说道:“不用用这种口气,录音这种事情我还不会做,我会找到证据抓到你。”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说着又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汪明韩皱起眉头问道:“告诉我,你杀他们的原因,为什么选择雨夜,为什么要杀红衣的女人,还有丝袜?”

王全德的眼睛里闪过杀气,一把推开桌上的饭碗,寂静的房间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待声音全部停止后,王全德才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太激动了,我重新给你做一次吧。”

“不需要,等到你入狱那天,我给你做。”

王全德笑道:“真是幸福。那天不是问我为什么选择甜蜜蜜吗?因为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甜蜜蜜,那天她被杀得时候,穿的就是红色衣服,我恨女人,更恨女人穿着红色衣服,是她们把我害成了这样!你经历过绝望吗?”

王全德的表情完全就是恶魔,汪明韩都不敢直视,那副嘴脸,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会是人类。

汪明韩没有回话,王全德继续说道:“你们肯定体会不到我的心情,永远都不会,我杀死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很痛苦,但也很爽快,我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我翻到那个男人的笔记本,我才知道我这变态的心理原来是来自于他的遗传。”

汪明韩问道:“遗传?”

“我的爷爷曾经就亲手杀了穿红色衣服的奶奶,那天我父亲一怒之下杀了红衣服的母亲,就是因为红色对我们有所刺激,特别是女人,他们就像一个深渊,吸引着我去犯罪。起初我还不知道,但那个男人的笔记本上记载了一件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抱歉,我现在唯一的兴趣是想抓到你。”

“真的不想吗?有关于祥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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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栋

很后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将祸患遗留至今。“你听说了吗,苏晋安的老婆在婚礼前几个小时被人害了,听说啊,还没有穿衣服”。 “谁心肠这么坏,大喜的日子变成这样。后来呢?警察来了吗?”。 “怎么没来,婚礼现场的人挨个问了一遍。可惜命案房间 是新娘化妆换衣服的房间,没安摄像头。恐怕这案子不好破了”。 “可不是,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破……哎!老刘,你去哪?”。李梅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刘国栋。 “李警官叫我去

死亡恶作剧

小县城的离奇案件,真凶竟然是它! .学生溺亡全县震动 某年,夏天,一初二学生放学回家途中翻桥溺水而亡,这则新闻在离水县晚间报道一经播出,便引起巨大轰动与广泛关注。因为在这个向来平静的小县城,有人溺水而亡,实在是拨动了整日悠闲散淡的离水县人的八卦心弦。整座城的人都想知道这名学生翻桥落水前因后果。 比他们更迫切想知道的是派出所的民警,老张和小王。离水县是国内一个普通省下一个普通市下一个普通的县。整个

盛夏失落的光(一)

月 日的晚上,我正睡着,闻到了一股子焦味,等我起身去看,发现窗帘着火了! .报案人 眼前这个男人,四十岁。不帅,身型干瘦,一米七左右的身高。 他黝黑的脸庞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眼镜背后,是一双亮堂的眼睛,闪烁着知识分子的光辉。 他叫王文。 “同志,抽烟?”王文笑着递过来一根烟。 我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示,王文又大大方方把烟收了回去:“抱歉!” “是你要报警?”我摊开记录本。 王文点点头。 我拧开

法拍包

哎,做个男人,尤其是做个好男人,真的是太难了。“真的都好便宜啊。”老婆刷着手机,在我身旁喃喃自语道。 “看啥呢?”我凑了过去,好奇道。 “没啥,”老婆似乎并不想让我知道,身体转了个角度,刚巧挡住手机屏幕。 “咱家东西够多得了,别在瞎买东西了。” “知道,知道。”老婆回答的很敷衍,心思丝毫没有离开手机,我的话全当成了耳旁风。 我也没在管,毕竟财政大权在她手里,所有支出开销都是她负责,没有我的话语权,

狄仁杰之江淮迷影

当朝太子竟然入狱,看狄仁杰如何拨开重重迷雾,拯救太子,挽救大唐。天授二年。神都洛阳。 金秋十月,丹桂花香飘满了整个洛阳城,城内热闹非凡,自洛阳东门进城的商队络绎不绝,这里的繁华较西都长安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狄府门外站满了钦差卫队,几名内侍正快速走到正堂宣旨:“圣旨到,狄仁杰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大理寺卿狄仁杰恪尽职守,外稳关河,内修社稷,连破奇案,除暴安良,甚合朕意。特擢升为凤阁鸾台平章

被家暴折磨的男人(上)

当我询问他为什么被妻子长期家暴时都不还手时,他回答,我是个男人,我不打女人。 楔子 我踩着湿软的泥土,沿着河流逆行。眼前,是一座二十多米高的瀑布。 从瀑布顶端倾泻下来的河水击打在底部的岩石上,飞溅的水花隔着十多米的距离,轻轻飘打在我的脸上。 没有人。我听着瀑布击打在岩石上的声响,感受到水沫飘打在脸上的清凉和微痒,低头确认手机上的定位和时间。 时间和地点没错,不过约我的人却没来。确认自己没有弄错约定

刑侦:原罪在谁(上)

沉默的人一旦爆发,将是最可怕的。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凌晨,一天里最昏暗的时刻, 鞋子慢慢踩着被雨水冲刷过的水泥里, 有种僵硬的“啪嗒”声; 他仿佛没听见人声一般在慢慢巷子里转悠, 地上残留的雨水悄悄冒头,发出轻微“咕噜”的声音; 他将“自己”代入死者, 用轻柔的声音说道: “是他杀!” —— 死者是一名年轻男性,身材比较肥胖,仰倒在沙发上,脖子上绑着自己的皮带,固定在后面翻到的沉

刑侦:原罪在谁(下)

许觅并没有理他,轻咳了一声坐在他对面,开口问道,“那封遗书呢?”市局,审讯室里。 坐在椅子上的人狼狈不堪,面无表情的紧紧盯着许觅,神色间是隐隐的不卑不亢。 许觅并没有理他,轻咳了一声坐在他对面,开口问道,“那封遗书呢?” 审讯室里一向是冷的,或许是这种寒冷能给人或多或少内心带来一丝恐惧。 或许,能够让他们联想到一些,沉溺在黑暗里的东西。 林琛走进来,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贴近了站着,身上散发出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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