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州冬春交界的时间,城里万物复苏,春意一点一点抽芽。在城外不远的山上,受不久前大雪的影响,山上仍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
雪,在拍冷的人眼里,除了冷还是冷;在浪漫的人眼里,除了浪漫没有其他。
她,爱登山,爱攀岩;他,爱爱登山和攀岩的她;雪山皑皑,好美!雪山皑皑,他帮她报了名,让她和驴友一起去。他高高兴兴送她去的,2天后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那天,参加登山运动的人都很兴奋,她也是,一直登山持续到了后夜(体力很赞),初始下了一点点小雨,后来到雨越来越大,路也看不清了,一脚深一脚浅,雨水混着雪水顺着靴套进了靴内,裤腿也越来越湿,等雨不下的时候,裤子不是变干了,却是变硬了。脚已不是脚,她走不动了,越走越慢,那个驴友搭档人不错的,一路陪同,小心呵护,但是挡不住山上的寒风刺骨。
男驴友看着虚弱的她,告诉她,你不能停下,会冻死在这的。她说,你走吧,我实在走不动了,我好想他。
驴友看着四周黑漆漆,阴森森,咬了咬牙,说,好,你在这别动,我去找救援。
她从凌晨三点坐在那,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她清醒过来时,她已经在人民医院急诊医学科抢救大厅,不停的有人从她身边来来去去,有人冲着她会大喊大叫,她想回应,但是没办法张嘴,她想动动手,但是没有力气,更让她羞涩的事,她感觉她没有穿衣服,天呐,倒底是怎么了?
慢慢地,她觉得手指可以一点点动起来了,再慢慢地她能听到了,原来大喊大叫的傻乎乎的那些人是在问她,“你醒了?能听见吗?听见了点点头”,真傻,那么大声音,我耳朵都要振聋了,可怜的耳朵啊!“哎呀,疼,疼死我了,谁啊,这么掐我,别掐了!”疼得我眼泪都下来了!“让我动,也得我动得了啊!痛,别掐了!”她在心里喊着,没有人听见。
“我确定我不想理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她想做出很生气的样子。
抢救室红区里,医生护士穿插着,围着她,不时地看看心电监护,心率已经从不到40次慢慢地到了60次了,血压慢慢地也高了起来。床旁有一个暖风机似的机器有一点轰轰响,吹出的暖风进入了一个气囊一样的被子里。床尾坐了一个狼狈的男人,事情经过讲得很清楚,但是说并不认识这个病人,怎样联系家人也不知道,不过还好,他找到了驴友中心的负责人,找到了给她报名的他,告诉他,现在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医生护士有在窃窃私语,“人好像好些了,血压心率也稳定了,可是她的腿怎么办?下肢大面积的发黑,这么久了颜色一点没有好转”
提前到来的驴友中心的人,在床旁绕了一圈,看了看被脱下的衣服鞋等,哼了一声,“装备太差!”
他来了,抱着她,表情有些沉重有些庆幸,听着医生护士的话,那被子他始终没有敢掀开过。
她看见他来了,用能动的手指,尽力拽紧了他的衣服,真想啊,真想就这样被他一直一直地这样抱着,多好!是不是要截肢?眼泪就这样不自觉地流,越流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