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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师姐
对于迟暮助清欢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莫言很是不解。
“主人,为何要放过她?”
迟暮悠然的挑着灯芯。“她不合适,况且那件东西我已经拿到了。”
“可是日子快到了。”
“这一次我恐怕过不去了。”
“为什么?楼里还有其他女子,要不……”
“不行,来不及了。”
莫言惊恐的瞪大双眼,问道:“主人是说那东西出来了?”
迟暮摇摇头:“我因为一己之私,已经造下太多杀孽,况且那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依你我之力想要进去恐怕不是易事。”
两人正说着话,下人来报,楼外来了一位客人,扬言要见楼主。
“把人请进来吧。”
迟暮吩咐后让莫言先退下,有些事本就在预料之中,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姽婳看见迟暮又换了一张脸,寻常人见到会露出震惊、嫉妒、好奇等等神色,但姽婳看着却有些厌恶。
“那么多年,你可还记得自己本来的样子?”
迟暮笑道:“大约是记不清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邪魔外道,哪里比得你上清宗一门,容颜不老在世人眼里却当神仙一般供奉。”
“师姐,跟我回去吧,此次你再一意孤行,害的就不再是一个人或是几个人的性命。”
“师姐?呵!这称呼听起来真是陌生,我早被逐出上清宗,也就不是你的师姐了。多久了?一百多年了吧?”
“一百一十九年。”
“你记的倒是清楚。怎么,这次上清宗就派了你一个人来?”
“当然不会,是我不愿同门之间大开杀戒,偷偷跑出来找你。”说道这里姽婳就有些泄气,这是第几次了,每次来都着迟暮的道,没一次成功过。
“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固执,姽婳这名字跟上清宗弟子可是一点不搭,你还坚持用到今日,是忘不了过去还是不愿意忘?”
“我只是想以此时刻告诫自己,曾经沦为官妓身不由己,更因自己识人不明害人害己。”
“你这人好在太善良,也毁在太善良,总不愿用恶意去揣测他人。你以为每次你能偷偷跑出来是你的本事?那是有人故意放你出来。”
姽婳怒道:“你胡说!”
“我胡说,过来我悄悄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姽婳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凑过去。
迟暮以迅雷不及耳之势一下点在姽婳穴道,随即露出笑容。
姽婳不能动弹,瞪大眼睛怒道:“师姐,你又骗我!”
“也算不上骗,只是现在还不是告知你的时候。”
“你现在就说,不然我再不认你了!”
“说的我多稀罕重回上清宗一样,再说我从离开那日起就不是你师姐了,你不认最好。”
论嘴皮上的功夫姽婳哪里斗得过迟暮,被气得干瞪眼。
迟暮取来一支香,点燃后放在姽婳鼻翼下。
姽婳有些担忧。“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保你能睡个好觉。”
“迟暮,你个王……”姽婳还没说完就昏倒过去。
把姽婳藏进密室后,迟暮立刻找来莫言。
“事不宜迟,你把楼里的事务安排妥当,我去处理跟在那丫头后面的尾巴,黎明前我们便启程。”
莫言领命。
迟暮换上一身夜行衣,熄灭灯烛出了屋后提气便上了房顶,几个纵跃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2.麒麟世家
姽婳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人又变回了谦谦君子,两人喜结良缘,还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正是草场莺飞的时节,一家四口坐上马车要去城外放纸鸢。马车有些颠簸,姽婳坐的很是难受。
“你就不能挑平一些的路走吗?”姽婳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娇气。
“山路崎岖,怎比得你御剑飞行。”
姽婳听到这声音一个激灵醒过来,自己确实坐在马车里,可身边只有迟暮。想到梦中场景,姽婳脸色异常难看。
“那是什么香?”
“我自己调的,还没取名字,不过看你睡梦中一直面带微笑,不妨就叫做‘浮梦’吧。”
“那我是不是要感激你圆了我的一场梦?”
“那倒不必,万一有朝一日你见到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再坠入情海续前缘也未可知,就算是你叫了我多年师姐,让你提前感触一下跟如意郎君相伴,儿女绕膝的生活好了。”
姽婳想一剑劈过去,可全身还是软绵绵的。
迟暮笑道:“不用白废力气,我可没闲工夫陪你打斗。”
姽婳的怒气无处可发,只得活动活动筋骨,靠在车壁上掀开车帘看外面,省得对上迟暮就生气。
迟暮不以为意,闭上眼假寐。
姽婳索性爬到外面,坐在赶车的莫言旁边。
“你跟她那么多年,师姐一直都是这副死样子?”
莫言不悦的看了一眼姽婳,说道:“不得对主人不敬!”
“我看你八成也被蛊惑了,我就想不明白,你堂堂青鸾转世,怎么也会信那种鬼话?”
“大概是执念难断吧。”
“你们这是提前去那地方,怎么没带祭品?”
莫言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姽婳一眼。
姽婳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师姐要把我当祭品?往后她顶着我的脸活就不会愧疚?”
不得不说姽婳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这种时候不应该是愤恨恐惧吗?
“主人为何要愧疚?你该以此为傲,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遇。”
“我看你们都入魔了。”
“就脑袋而言,这一百多年来你还真是没什么长进,也难怪那家伙会盯上你。”
“你在说什么?”
“主人说还不到告知你的时候,有些事与其通过别人之口说出来,还不如让你自己亲眼看见更合适。”
姽婳有些烦躁,为什么这次身边所有人的态度似乎都有些奇怪。“人活的简单一些不好吗?”
莫言嗤笑道:“人?你别忘了,作为人的姽婳一百多年前就死了。”
“不用你提醒我!”
“你的画呢?”
“那是我的保命符,能随便带身上吗!”
“如果你认为它还留在上清宗,那主人手里的大可烧了吧。”
姽婳一惊,掀开车帘爬进里面,伸手看着迟暮说道:“还给我!”
“你这话说的可笑,若我从你手里拿了东西你让我还也说得过去,可我并未从你那里拿过什么。”
“你真的要把我当祭品?”姽婳红着眼问道。
迟暮无耐。“要把你当祭品的人不是我,而是千里迢迢带着你的画的人。”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画。”姽婳擦了擦忍不住流下的眼泪,有些事真的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吗?
“我先替你收着,你那么好骗,指不定转过背又被人卖了。”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傻,我不知道我人不人鬼不鬼的会有什么秘密,我也不想知道。”姽婳缩在角落,像一只舔舐伤口的小兽。
“有时候我也羡慕你活的简简单单,也许这也是你仍旧留在上清宗,而我却被逐出师门的缘故之一。”
“才不是,那是因为你修了魔道,正邪不两立,你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所谓的正邪之分还不是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所言,正派里有坏人,邪魔外道里也不都是恶人。我问你,青鸾的事你也略知一二,依你看她为了所爱之人宁可舍去真身转世重修,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怎么一样,她祖上本是凤凰一族,凤凰涅槃才能重生,她不是坏人,可也不该跟你一起去做那件逆天的事。”
“她只是想找回她的爱人,她有什么错呢?”
“可那人已经死了,神魂俱灭,天上地下三界众生都不存在,即便找回来也不是那个人了。”
“你还是不明白,麒麟世家乃善德一族,拥有不死不灭之身,天道不绝善德不灭。”
“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师姐又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私自启动了天星阵,这才是我被逐出师门,被各派追杀的真正缘故。”
“天星阵?不是要集三大修仙门派镇派之宝才能开启吗?”
迟暮苦笑一声。“我也不知,当日我潜入天星阁被发现,打斗中受伤,血流进了阵眼,启动了天星阵,看见了几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可惜没有看到结局。我相信你跟我当年先后进入上清宗不是偶然,我一定要查清自己身上的秘密。”
“为了这个师姐不惜堕入魔道?”
“是。”
“可是这也说不通,按门派规矩,擅入天星阁者都会被处死,师姐怎么还能逃出来?”
“是啊,他们怎么会让我活着,我可是死在了他们眼皮底下,连魂灯都灭了。”
“师姐,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不止你弄不明白,连我都不明白怎么会死而复生。”
“怎么会这样呢?师姐说的跟师父说的为什么不一样?”
“哦?你师父是不是说我修了魔道,才从天星阁里逃走?”
姽婳点点头,这也是自己一直困惑的地方,按理以师父和宗门中几位师伯的修为,真要杀迟暮哪里还会有今日。
正在姽婳寻思时,莫言突然开口说道。“主人,他们跟上来了。”
“你护好姽婳,我去应付他们。”
迟暮说完纵身跃出马车,祭出本命剑。
瞬息之间,来路上就出现几道黑衣蒙面的身影。
迟暮看着几人冷声说道:“太极宗如今也做了上清宗的走狗了?”
没人开口,拔剑就朝迟暮攻过去。
姽婳还是第一次见迟暮出手,剑光交错间,迟暮就像一道流光,穿梭在几人身影之中,明显占了上风。
正看的入神,姽婳觉得身边空气震动,还来不及细想就被莫言抱着瞬间移到远处。
再看过去,姽婳适才所站的位置出现一名黑衣人,看不透对方修为。
黑衣人“噫”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姽婳两人竟然能在自己出现之前就避开,看来之前倒是轻视了。
迟暮见那名黑衣人已经跟莫言交手,再不恋战,一剑刺穿身旁之人的灵台,连神魂都一起搅碎。
“魔道猖狂,布阵!”其中一名黑衣人怒道。
迟暮又恨又怒,这些年没少吃太极宗阵法的亏。“太极宗,这下怎么不藏着掖着了!”
几人将迟暮困在阵中,正欲催动阵法绞杀迟暮,却见迟暮取出“阴阳阙”,布阵之人大惊,来不及撤阵遭到反噬,神魂大伤。
迟暮不再迟疑,挥剑再上,几乎是一剑一个解决。
跟莫言对战的黑衣人惊道:“你从哪里得到‘阴阳阙’?”
“曲长老,你们恐怕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东西会流落到皇室手中。”
曲通见身份已被识破,也懒得再遮掩,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既然如此,今日你若不交出来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这么多年你们不就是想从我身上找到那个秘密,可不是你们手下留情不想杀我,而是要把我抓回太极宗而已,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好,今日就让我来会会你。”曲通今日本意是要捉了姽婳,眼下看来只能改变策略。
迟暮与曲通交手后才知,这位大乘境者果然不能小觑。
莫言要护着姽婳,不敢上前助战以免再有人偷袭,只能心焦的看着。
“砰”一声,迟暮与曲通双掌相接,两人都被震退几步。
“麒麟世家果然非同一般。”曲通说完转身就走。
迟暮微愣,似乎太极宗也知道一些秘密。莫言也有些惊讶,曲通的话究竟什么意思,迟暮怎么可能是麒麟世家的人。
“师姐,你没事吧?”姽婳跑到迟暮身边问道。
“我没事,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三人不敢再耽搁,立刻赶路。
3.陷阱
到了城镇,莫言去置办了几套衣服,三人隐去修为,迟暮装扮成男子,莫言扮成护卫,姽婳脸上遮上面纱,与莫言扮成夫妻。
没办法,谁让姽婳那声音一张口谁都听得出来是个妙龄女子。
“师……迟暮,莫言是不是中邪了?”与迟暮同骑的姽婳忍不住开口,自从曲通撂下那句话后,莫言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还时不时打量迟暮,眼神有些奇怪。
“她可能把我当成那个人的转世了。”迟暮也很愁,很多事因为曲通那句话变得更加复杂。
“啊?那她是不是也会喜欢上你,可你们这一世都是女子,我跟你同乘她会不会一时嫉妒杀了我?”姽婳转头看迟暮,又好奇又惊讶。
迟暮掰回姽婳的头。“别瞎说,我如果是那个人的转世怎么可能连一个大乘境的曲通都打不过。”
“你们不是打了个平手吗?说起来你的修为进展的真快,连我都怀疑你以前是不是压制了修为。”
“没有,当时不过是强撑,是他心存怀疑不敢再出手我们才逃过一劫。我们要尽快赶到那里,也许到了那一切就明白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那老头似乎要抓我?”
“不知道,看来这一路比我想象的还要难,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你千万别乱跑。”
姽婳笑道:“你说的我都好奇了,放心吧,我的画不是还在你手里吗,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你都能把我捉回来。”
两人正说着,莫言的目光朝姽婳看过来,吓得姽婳原本靠在迟暮身上都立马直起身子。
“迟暮,她听你的,你可千万别让她对我动手。”
“那你跟莫言同乘。”
“我不要,哼!谁知道她会不会嫉妒我们姐妹情深下黑手。”
“嘘,后面来了不少人马,别说话。”
果然,片刻后就有几队人马先后过去,细数之下竟有三十八人。
为避开这批人马,迟暮三人不得不放慢速度,眼看夜色将至,只能露宿山林。
“莫言,太极宗的人历来阴险狡诈,你我相识百年,你跟那人是最熟悉的,我如果是他的转世你不可能毫无察觉。”迟暮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跟莫言沟通。
“我知道,就算曲通那样说,我在你身上依旧看不到一丝熟悉的地方。我甚至在想,当年麒麟世家除了他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活着。”
“也许吧,只要这次成功,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主人,我有一种直觉,带着她恐怕会发生很多变数,为什么非她不可?”莫言说着看向已经昏睡的姽婳。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齐衡道把她送过来,肯定不是阻拦我那么简单。你该知道,所有人中,齐衡道是最希望我们能成功的人。”
莫言皱眉:“可她这样就是个累赘。”
“我也在犹豫还要不要继续封着她的修为。”
迟暮没有想到会在下一个城池遇上那批人马,在得知不能出城时,迟暮想看来是避无可避了,但愿不要生出太多波折。
豫州封家祖上是出过散仙的,如今年轻子弟也多投在玉仙宗门下,玉仙宗乃三大仙宗之一,豫州更是玉仙宗的地盘,即便是封城几日,也没人敢惹是非,更何况能亲见封家嫡子封常修大婚盛况。
说起这桩婚事也算是众人谈资了,谁能想到封家嫡子选媳妇居然会像那些武林传言一样,由封常修抛出绣球,得绣球者便是新妇。为此,也有不少人闻风而至,说不定运气好就能嫁进封家呢。
姽婳是个爱热闹的,听了这事之后硬是要去看抛绣球,如果迟暮不同意就要偷跑。
迟暮没办法,总不能再对姽婳用“浮梦”,带着一个昏迷的人赶路也不是办法。
高台之下,挤挤攘攘围了不少人,姽婳想挤都挤不进去,只能遥遥看着。
“没想到这封常修长的还不错。”姽婳见了台上的正主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可惜他这日子定早了,不然你跟我办完事中意的话倒是有机会成为他的夫人。”迟暮说道。
“他?没准是第二个钟世元而已。”
迟暮自然知道姽婳口中的钟世元是谁,看来她还是没忘记那段旧情。
姽婳说了这话也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致,拉上迟暮就要走,可此时封常修已经抛出绣球。绣球在人群里争来抢去,人挤人反而被挤到了人堆里。
迟暮跟姽婳被人挤开,此时迟暮有些后悔还封着姽婳的修为,偏偏自己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围上了几个有修为的,连莫言身边也是,两人想要挤出去找姽婳都不容易。
姽婳被人挤来挤去,两只手拼命乱抓想把人扒开,等察觉手里抓的是绣球时锣声响起。
“恭喜这位姑娘,夺得绣球!”管事声音宏朗。
“我不要做什么新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姽婳拿着绣球不知所措,惊惶的在人群里寻找迟暮跟莫言。
不等姽婳辩白,封家下人已经分开人群把姽婳迎到台上。
此时的姽婳连面纱都被挤掉了,露出真容,众人看上去,跟封常修站一起倒是郎才女貌。
迟暮再不管其他,纵身跃上高台,一把拉过姽婳。“封公子,这位姑娘是在下的妻子,只因一时好奇来观望,还请封公子另择他人。”
封常修笑道:“两位都是姑娘家,何来妻子一说,这位姑娘可是觉得封某配不上她?”
“原来是早有预谋,封家也是世家,择媳一事想来也要你情我愿吧。封公子可问过她是否愿意?”
姽婳不等封常修回话就赶紧摇头。
封常修也不以为意。“还未请教两位姑娘如何称呼,婚事不急,封某希望姑娘在城中多留些日子,就以一月为期。届时若姑娘还是不愿,封某也不会强人所难。”
这话已经给了台阶下,若姽婳还不愿意,恐怕也不能轻易离开。
迟暮叹道:“如此也好。至于名姓我想封公子能让绣球在那么多人里却被一个弱女子抢到,即便不说你也早就知晓。”
封常修眼里闪过一抹阴鸷。“姑娘说笑了,既然此时不愿表露,那封某明日再到姑娘落脚处拜访。”
迟暮不愿再多说,拉着姽婳离开。
4.消失
“师姐,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回到客栈,姽婳看着脸色难看的迟暮,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
“他们有心设局,就算你没抢到绣球也会有其他办法把我们留下。如今紧要的是弄清楚封家是抱着什么目的,此举是否代表着仙云宗。”
莫言烦躁的说道:“不如今夜就离开!”
迟暮摇摇头:“没那么容易,与其在摸不清状况下横冲直闯,不如等封常修来了再看。”
迟暮说完看向姽婳续道:“此人不简单,我稍后解开你的修为,到了现在你应该明白,我要做的事你也在局中,有人阻拦,也会有人推。”
姽婳点头说道:“我知道,可我更想弄明白师父当初带我进上清宗是善心还是别有目的。实话说,这些年师父待我很好,我实在不愿意怀疑她。”
“别人不敢说,但齐衡道肯定是别有居心的。”
“师伯?”
“不错,你的画便是从他的爱徒刘褚那里得来。”
“真让人头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想多也没用,只要记住别离开我跟莫言的视线即可。”
翌日,封常修果然找来,请三人去泛舟游湖。
迟暮留意过跟着封常修的三人,两名下人平平无奇,另一名倒是大乘境修为,这是有恃无恐?
迟暮笑道:“不知封公子是心大,还是仗着仙云宗之势胆大?”
姽婳就像个小跟班一样辍在迟暮身后,远远看去倒像迟暮才是封常修想要结识的女子一样。
“迟暮姑娘还真是快言快语,心大也好胆大也罢,此番不为其他,就为跟迟暮姑娘合作。”
“此话你是以封家来谈,还是代表仙云宗?”
“都不是,仅以封某个人来谈。”
“呵!你这么做就不怕仙云宗有想法?”
“我又不算仙云宗的人,何必在意他们怎么想。”
迟暮疑道:“那你一身修为师从何处?”
“这个日后姑娘自会知晓,你只需考虑是否合作即可。”
“你能助我什么?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能助你们顺利抵达九幽山,我想要的东西在上古遗迹之中,我所求跟迟暮姑娘的不一样。”
“就凭你一个合体期修为加一个大乘境修为?”
“这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人看而已,真遇到强敌,一个大乘境算得了什么,前些日子迟暮姑娘不是还挫败了一名大乘境高手。”
“你消息倒是灵通,连这件事也知道,若说跟太极宗没有半点牵连我可不信。”
“即便有,跟迟暮姑娘所想也有很大差异,这一点姑娘大可放心。”
迟暮点点头,随即问道:“你在等谁?”
封常修愣了一下后爽朗一笑。“迟暮姑娘果然聪明,封某确实在等人,这人说起来也算你的旧识。”
迟暮在脑中把认识的人过了一遍,大致有了猜测。
“他来做什么?”
封常修看迟暮神色便知她已经猜到,这可真有意思。“仰慕姑娘的人当然不忍心你陷于危难之中。”
“一派胡言,在权势欲望之下,我可不信有什么真心可言。”
“封某对两位所知有限,不管怎么说,姑娘是同意合作了?”
“我若不同意难道就能甩开你们?”
“确实,尤其还有姽婳姑娘跟着。”
姽婳怒目,这是看不起自己修为还是什么意思。
“姓封的,你把话说清楚。”
封常修笑道:“看来姑娘还不知道,进上古遗迹需要以你的血为引。”
姽婳大惊,看向迟暮想要知道这话的真假。
迟暮微微摇头。
姽婳拿不准这是不知道还是先不说这事的意思。
迟暮说道:“封公子,你对上古遗迹知道多少?”
“当年神魔大战,参战者都陨落在遗迹之中。当然,除了不知道以什么方式魂魄离开的青鸾,如今应称之为莫言姑娘。事后三大宗门通过天星阵推演过那场恶战,至于结果吗鲜有人知,不巧封某意外得到一些消息,传言麒麟世家的人没有死绝,‘转轮盘’依旧存在。”
莫言听到“转轮盘”三个字浑身一震,果然是真的。
迟暮又道:“那你为何知晓进入遗迹的方法?”
“这可多亏了上清宗。”
迟暮再问其他封常修都含糊言辞,看来是不打算明言了。
回去后,姽婳问道:“师姐,为什么还要以我的血为引?”
迟暮皱眉道:“对于如何进入遗迹我也是一知半解,当年是莫言跟那人一起打开封印之门,可现在莫言遗忘了许多前世的事,此行我们本就没有把握。”
“转轮盘真的可以将消逝的人带回来?即便是这样,那么多人想要争夺又图什么?”
“转轮盘可不仅仅有这个用处,它之所以引人争夺在于拥有它,就掌握了三界六道一切众生的命运。”
“那么神奇?那几千年的时光,难道那些人就没有进去过,我是不大相信的。”
“谁知道呢,你我也许只是他人手中的棋子而已。”
封常修得了迟暮的答复,也就不急着每日过去,隔三差五差人送些衣裳首饰,在外人看来就是讨好姽婳欢心。
姽婳正在沐浴,迟暮有事不在,莫言守在屏风外。
“莫言,你说师姐是不是去见那个仰慕她的人去了?”
“不知道。”
莫言很不喜欢姽婳,从第一眼见到就不喜,说不清是什么缘故,但她相信这一定是前世的记忆。
“你跟着师姐那么久居然都不知道。对了,你为什么会叫师姐主人?”
“你想打探什么!”莫言语气不快。
“水凉了,你能不能帮我打桶热水?”
“你是有修为的人,纵然是泡在冰雪刚融的水里也能御寒。”
“我就喜欢泡在热水里,你不帮忙我就自己去打好了。”
“麻烦!”
姽婳听着莫言起身离开,从浴桶里站起来几下擦干水渍穿上衣裳就跳窗离开。
等莫言反身回来时已经没了姽婳的身影,真是个麻烦精。
姽婳不是要偷跑,而是好奇迟暮是不是去见那个人。迟暮带着自己魂魄所依的画,姽婳能够感知,要找人不是难事。
可意外就发生在姽婳去找迟暮的路上,姽婳连出手的人什么模样都没看见,就被缚住随后关进一座高塔,塔内像个迷魂阵一样,怎么走都找不到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