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乡，请问这里是蜜蜂六队吗？”
方舟带着阿雅拦住了一位中年大叔，大叔的背上还背着一筐猪草。
大叔停下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木讷的点了下头，随即抹了把汗就要继续赶路。
“诶，老乡……”
阿雅还想再叫住他，却被赶来的村长打断。
“诶呦警察先生，您好您好，这一路过来真是辛苦您了。”
弓着腰的村长一路小跑，笑容满面地握住了方舟的手，一张脸皱的像朵菊花。
被村长“无意”挤了个趔趄的阿雅撇了撇嘴，到底是没有跟一个老人家计较。
“警察先生啊，您可算是来了呦，家里的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您来啦。”
“不，不用了张叔，您叫我小方就好。我们是吃过饭过来的，再说了，我跟我同事是来调查您村上的两起失踪人口的，一来就吃饭那也不像话啊，您说是吧。”
“诶诶，对，你看看小方，不愧是人民的好警察，一点便宜也不肯沾我们这些老百姓的。”
老村长输出了一波彩虹屁，立刻就有村民接住并继续附和。
阿雅冲方舟挤了挤眼睛，方舟瞪她一眼，又继续在反反复复的几句彩虹屁里畅游。
最后还是阿雅看不下去，咳嗽一声打断了村民们。
“方哥，时候不早了，我们不是还要去那两家了解失踪者的情况吗？”
“啊对！张叔啊，您看我们这还有任务，就不跟各位细聊了，还要麻烦张叔带我和阿雅去那两户报案的人家去。”
老村长夸张的拍了下大腿，一脸懊恼。
“你瞧我这脑子！哎呦，差点忘了正事，果然是人一老这脑子就不中用了，我这就安排人带你们去。”
2
“你说我儿子那么善良，平时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他能得罪谁呢？呜呜呜呜呜呜，我苦命的儿子啊，怎么就没了啊……”
“阿姨，您别太难过，只是失踪而已，您儿子肯定还活得好好的呢。说不定他只是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脚，很快就回来了。”
“呜呜呜呜呜，你说的轻巧，那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心疼！这么多天了，都没回来，肯定是出了事呜呜，我的小心肝啊……”
阿雅一见大婶被她劝完哭的更厉害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一旁苦着脸抽旱烟的大叔被吵得心烦，磕了磕烟斗，吼了句：“你这老娘们儿有完没完！舔着个大脸哭哭啼啼的，也不嫌丢人！想哭上一边哭去，别在这咒我儿子！”
大婶被吓得不敢再出声，只尽量缩着身子小声啜泣。
“不好意思啊两位，不用管她，她就那德行。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我肯定会配合，只希望您能快点把我儿子找回来，他虽然不成器，可那是我儿子啊……”
大叔说到后面声音带了些哽咽，他抹了把脸，重新点燃了烟斗。
方舟和阿雅听完心里也不太舒服，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位丢了孩子的父亲，只能加快调查进度尽快找回他的孩子。
两人从失踪青年阿牛家出来，跟着引路的村民前往第二家。
“砰！”
“啊——啊——走开——啊——”
方舟和阿雅被女生的尖叫声吸引，还没等村民解释，阿雅就快步跑进了声音传出的小破院子。
阿雅一脚踹开了满是虫洞的木门，太阳的光线照亮了有些昏暗的房子。
房子里的女生还缩在角落里尖叫，屋门的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破烂背心的男人，他手里还端着一碗饭。
他被踹门声吓得碗差点没端住，不知所措的看着闯进来的阿雅和刚赶来的方舟。
“你在干什么！”
阿雅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女孩，大声的质问男人，可在看到男人的脸时愣了愣。
这张脸她之前见过，在村口背了一大筐猪草。
3
“哎呦，哎呦……你们……你们跑的也太快了……哎呦，累死我了，你们……你们误会了呦，两位警官大人呦……”
带路的村民跑的气喘吁吁，身上还沾着刚刚摔倒留下的土。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让女孩的尖叫声更加尖锐，指甲狠狠扣住自己的胳膊。
男人立刻丢下饭碗，扑上去抱住女孩扯她的手。
“小敏，小敏别怕，别怕小敏，爸爸在呢，爸爸在呢，爸爸保护你，小敏，松手小敏，小敏别怕……”
男人的靠近让女孩更加激动，开始拳打脚踢。
女孩许久未剪的长指甲划花了男人的脸，随后又深深的扣进了男人的肉里，可男人依旧没放开她，男人疼的冷汗直流，牙齿打颤的朝已经懵在门口的三人说。
“麻烦你们……谁帮我把那柜子里的衣服都丢给我……衣服盖住小敏的头她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方舟立刻反应过来，快步走到柜子前将里面的衣服都抱了出来丢在了女孩的头上，大量的衣服遮住了女孩的视线，黑暗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全，她不再尖叫，力气也松了不少。
方舟趁机将男人从女孩的指甲下救了出来，让阿雅找药给男人处理伤口。
村民深吸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哎呦，我滴个亲娘呦，吓死我了，哎呀妈呀，老付，你这女儿太厉害了，我今晚非要做噩梦不可。”
老付没有吭声，不过村民也不在乎老付回不回应，他们早已习惯了整日发疯尖叫的女孩和她那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爹。
刚被上完药的老付看了眼女儿，见她还在发抖，便将几人带出了屋子，他捡起地上的不锈钢饭碗，跑去厨房认真的刷干净，然后盛上半碗米饭，又夹了半碗青菜。
他将碗小心的放到离女儿尽可能近的地方，然后快速离开。
“小敏乖，饭爸爸放到地上了，爸爸不靠近你，你慢慢吃，啊，不然会饿肚子的。”
男人将坏了的门立起来勉强挡住屋子，然后趴到窗子温声细语的劝屋子里的女孩吃口饭。
阿雅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才注意到小院里的臭味儿。
“这，这什么味道啊，怎么庞臭啊……”
阿雅用手扇了扇，嘴角向下弯了弯。
方舟鼻子嗅了嗅，猪粪的味道是挺臭的，不过，怎么感觉有一股奇怪的臭味夹在里面，这臭味还有些熟悉……
他还想再仔细闻闻，可猪粪味儿实在太强大，他的嗅觉短暂的失灵了。
老付听见阿雅的话有些尴尬，布满茧子的手摩挲着起毛的裤线。
“不，不好意思……我家养了几头猪，所以有些臭……”
阿雅一听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叔叔，我这人嘴快，就随口一说，叔叔你别往心里去……”
老付憨憨的笑了声，说了句没事。
等三人离开了老付家，方舟才向带路的村民询问老付家的事。
可村民却东扯西扯不肯告诉他们。
“嗨，这有啥可说的，不就是老付家的女儿疯了嘛，村里人都习惯了，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晓得……诶呦，那前面不就是王荣家？咱们快走两步，不然天晚了你们也不好回去不是？”
方舟见他不愿多说，也没在问，只是看了眼阿雅。
阿雅比了个OK的手势，清了清嗓子：“方哥啊，我好像有点被吓到了，我先去村里转转吧，一会儿再去找你。”
“嗯好，你去吧。”
那村民没出声，只好奇的看了眼阿雅，但到底是没放在心上。
一个丫头片子能掀出什么风浪不成？
“杨哥啊，我看付叔对他女儿还挺好的啊……”
方舟观察着带路村民的表情，斟酌着问道。
“啊，老付确实疼孩子，你也瞧见他家那十几头猪了吧，那就是为他闺女养的，虽然也能靠着养猪挣几个钱，但你也知道，那猪行好几年差几年，前两年猪价跌的多狠啊，听说老付那几头猪搭进去十来万。
你说咱老农民能有多少钱撑到猪行起来啊，更何况还供着个学生。当时逼得他四处借钱，那也要留几头小猪仔，说什么他闺女就爱吃自己养的，香。诶呦，村里就没他这么惯孩子的，不过他姑娘也争气，之前没病的时候对他也挺孝顺的，可惜……”
“唉，真是可惜了……”
方舟调整了个惋惜的表情附和着，见村民放松了些，又继续试探。
“诶？杨哥，既然付叔是为了女儿养的猪，那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他给付敏夹肉啊……都是青菜。”
“哦，那个啊，嗨，还不是那个疯病害的，付敏疯了之后，突然说什么也不肯再吃猪肉，别说吃，光闻见味儿都能把那苦胆吐出来，一边吐还一边疯叫，老付心疼闺女，家里就彻底断了肉，就连生肉也没有，那几头小猪杀不了，只能一直养着，养到现在。
我们也都劝他，让他把猪都卖了，反正现在付敏也不吃了，他照顾女儿也没精力再伺候猪，诶呦可惜那些猪啊，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的，瘦的噔噔滴。可他当时答应的挺好却一直拖着不肯卖，一问就是过几天，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啊，这样啊……”
4
阿雅离开了两人，直奔村口走，她刚来时可都看见了，好几个大妈坐那嗑瓜子唠嗑呢，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大妈们显然精力十足，一群人坐了一圈，比阿雅看见的只多不少，地上的瓜子皮都摞成了一小堆一小堆的。
阿雅跟大妈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自来熟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阿雅的到来让大妈们一时间停止了谈论，一股名叫尴尬的风穿过众人。
这显然不行啊，她还想要情报呢！
“婶子啊，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叫声啊。”
A：“叫声？什么叫声啊？诶呦，我没注意啊，你们听到没有？”
B：“啧，是不是老付家那个！”
阿雅连忙点头：“对对对，我刚才经过啊，真是吓死我了。”
C：“哦呦，那老付家的闺女又犯病了啊。”
阿雅：“可不嘛，婶子，我听那动静，病的可不轻，她家人就没想着带她去医院看看？”
A：“嗤，看？哪有那个钱呦……你没看那老付家都破成什么样了？再说了，婶子直接跟你说吧，老付家闺女那病，他就看不好！”
阿雅：“啊？因为点啥啊？现在医疗这么发达，还能有医院看不好的病？”
D：“嗨呦，要不说你年轻呢，不懂了吧……”
D大婶四处张望了一圈，拉着阿雅的手压低声音说：“这根本就不是病！那老付家啊，那是招了鬼……”
阿雅故作惊讶，也学着大婶四处看了一圈。
“真有鬼啊……”
大婶们看阿雅被她们吓住，一时间都有些得意。
瞧瞧，警察不还是照样害怕鬼？
阿雅将大婶们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又故意说
“不可能的吧，这世上怎么会有鬼？”
听到这话大婶们可就不干了，直接放开了要跟阿雅说道说道。
A：“丫头，婶子跟你说啊，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隔壁村的小张寡妇，有一阵子天天做噩梦，说她家那口子要带她走，诶呦，那叫一个邪乎，怎么整也好不了，后来请了七队的老阿婆去跳了个大神，啧，你猜怎么着？”
“怎么？”
“好了呗！那现在，你天天都能看见那小寡妇溜达，别管大集小集，人家就没缺过。”
“这么神啊……那婶子，那个老付家的，又是怎么回事啊，为啥说她也是招了……招了那个啊。”
A：“嗨，别提了，都是那老付娘作的孽！这事儿啊，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老付那人你也瞧见了吧，话少，人也老实，虽然家穷了点，他娘事儿了点，但也不耽误他找个好媳妇儿。可偏偏那人脑子轴，一根筋，不知道从哪个村里救回来个傻女人，让他送走他还不同意，就那么一直养着那个傻子。
家里养着个傻子，还是个女娃娃，那好人家的女儿咋可能嫁给他嘛。老付这婚事就一直耽误着，老付爹妈不干呐，他们想抱孙子呐，他娘就想了个损招，趁着老付不在家把那傻子丢深山里了。”
“啊？那那个女生不就死路一条？”
B：“可不嘛！那是老付生平第一回跟他爸妈急眼，说什么也要把那傻子找回来，还非要养活人家一辈子，后来老两口实在拗不过老付，只能各退一步，说接回来可以，但必须让那傻子给老付当媳妇生娃娃。”
D：“诶？我记得那傻子最后没找回来吧……”
A：“嗯呐呗！要不说老付家的老太太心眼子才坏呢，我听我当家的说那傻子被山上的狼给活活咬死了，老付就找到一条腿，诶呦……我家当家的当时帮着找，看见了那条被啃得乱七八糟的腿，吓得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后来找七队老阿婆点着香化了化念叨念叨才好。”
其他大婶也感同身受的一边唏嘘一边摇头，非常投入。
“那婶子，这跟老付家女儿，有什么联系么？”
“豁！那能没有嘛！我跟你说，老付家那女娃娃的病啊，就是因为这！”
“啊？是吗？婶子能讲讲嘛！”
阿雅来了精神，挺了挺后背。
A大婶拍了拍阿雅的手，又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确认路上没人才压低嗓子开始说。
“我跟你说孩子，我这是看咱娘俩投缘，不然我不可能告诉你。那傻子死之后啊，老付娘给老付娶了个外村媳妇儿，那媳妇儿长得膀大腰圆的，那叫一个壮实，进门没多久就怀了，你说我们怀个孩子，那是吃了吐吐了吃，遭老鼻子罪了，那小媳妇儿，一点事儿没有，那肚子都五六月份了照样下地干活。
生完孩子人家也不坐月子，还天天给老婆婆做饭洗脚。哎，就这么结实的人，在那孩子满岁的时候突然就没了！”
B：“听说是抓周抓一半，她就倒地上不行了，送医院去花了几万，愣是没救回来，也没查出来啥病，当时村里都在传，是那个傻子不甘心，化了厉鬼回来寻仇才……可怜那付敏了，小小年纪没了妈，唉……”
C：“说起那个付敏啊，我记得她可聪明了！从小到大那奖状就没断过。诺，那村口大树上绑的小布条，原来是绑横幅的，你知道写的啥不？”
阿雅摇了摇头，一见她不知道，D大婶立刻接过话茬。
“我记得我记得！那上面写的是蜜蜂六队，状元的摇篮，学子的福祉，热烈祝贺付敏同学荣登省文科状元。当时省长亲自指挥我男人挂的，那横幅现在还在老村长家收着呢。”
“啊？那付敏一个好好的高考状元怎么会变成……”
阿雅有些不可置信。
“啧，所以才说付家闺女的病邪性呢！那闺女去上了两年大学，突然就被老付给领回来了，好好的大学说不念就不念了，那村子里能同意嘛！
当时几乎是全村出动，天天想着法子去劝老付……”
“为什么劝付叔啊？”
“嗨，因为我们根本就见不着那闺女的面，就连她不念了也是老付被问的说漏了嘴我们才晓得。
来来，都过来点，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往外说啊……
我当时觉得不对劲，寻思老这么见不着人也不是个事啊，就晚上偷摸在老付家窗户外面想见一见付敏，当面劝劝。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
“那付敏，跟个木头似的坐在床上傻笑，老付就一口一口给她喂饭，诶呦，瞅那样跟那个傻子一摸一样！真是造了孽呦，白瞎了那么好的姑娘了，就因为她那老不死的奶奶作孽，结果报应到了她和她妈身上。”
阿雅的眼睛里有些凝重。
这可不是什么报应，付敏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
几个大婶没注意到阿雅的眼神，依旧在那发表自己的意见。
“要我说啊，这也是老付家该着这一遭，你说那老太太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个傻子过不去，啧，诶呦，可惜了个好苗子，老付家压不住福啊……”
“婶子，那付敏，是什么时候开始怕人尖叫的啊……”
“哦！那是付敏回来几个月后才出现的。要不说老付家倒霉呢，媳妇说死就死，又生了个疯闺女。当时老付跟俺爷们都在地里收庄稼呢，董阿牛他妈就骂骂咧咧的找到老付要他赔钱，说付敏发疯把董阿牛的手指头给咬下来了。
老付跑回家的时候，付敏刚被村长指挥人绑住，嘴里还含着那根小手指呢！诶呦，吓死个人呦。”
“那董阿牛还不算惨的呢，更惨的是王家的大孙子王荣，听说被付敏咬住了……咬住了命根子……”
A大婶用气音说出最后六个字，其他大婶也一脸的了然。
“哼，要我说，那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家付敏天天就呆在家里，也不出门，咋可能主动去咬他俩？还是咬了那，啧啧，没看那王家到现在见了老付都绕道走，真不知道老董家那位怎么好意思要钱的，哎呦……”
阿雅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
“婶子！这俩人不就是失踪的那俩？”
A婶子也一拍大腿“诶呦”一声。
“可不是咋地，妈呀，这不会是老付干的吧！诶不对啊……要真是老付，他没理由现在才动手啊，这事儿都过去两年了，更何况老付那人怂的要命，人家年年挤他的地他都不敢吭一声……”
“婶子，你说当年老付太太把那个傻子丢深山里了，是她自己带着人去的？那腿脚能跟上么？”
“呦！你这话问点子上了，这我还真不知道，徐嫂，你知不知道啊。”
“我哪知道？诶！不过我记得有一次老董家的跟付老太太吵架，说什么要不是她男人，老付太太哪能有儿媳妇，呦！你们说那傻子上山，不会跟老董，有关系吧……”
“诶呀别说了，都这么些年了，是也没法子，真想不到啊，那老董看着那么老实……诶呦，不过也是，他儿子那个熊样，指不定就是兔子尾巴，随了老董的根呀——啧，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5
等方舟从王荣家出来跟阿雅汇合，天已经黑透了，跟董阿牛家差不多，除了哭就是让他们尽快把人找回来，有用的却一点没有。
不过幸运的是，阿雅探听到了付家的事，搞不好这就是一个突破口呢。
“方哥，回去我开车吧，我看你累够呛，开车再不安全。”
“好，正好我眯一会儿，哈欠——一会儿你累了就叫我。”
“好。”
方舟刚想闭眼，手机就震动了两下。
小溪哗哗哗：图片.jpg
小溪哗哗哗：真羡慕我同事，加班还能收到对象亲手做的爱心夜宵，不像我，只能闻闻味道。
小溪哗哗哗：不过哥哥别担心我，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我只是有点心疼geigei，因为加班没办法给geigei准备爱心便当。
小船划划划：齐梓清，你等我把这个案子办完的，我给你做一个星期饭，吃不完你就滚去客厅跟旺财睡。
小溪哗哗哗：别闹舟舟，我在开玩笑呢，我哪里舍得让我的心肝宝贝下厨啊[爱心爱心]
小船划划划：是舍不得你那些心肝宝贝被我炸掉吧[微笑]
小溪哗哗哗：[心碎]
小溪哗哗哗：[大哭]
小船划划划：好啦先不说了，我跟阿雅正往回赶，我先眯一会儿，你饿了就订外卖，到时候找我报销，下班回家开车的时候慢点。
小溪哗哗哗：收到over.jpg
小溪哗哗哗：唉，又是孤枕难眠的夜[心碎心碎]
“呦，齐哥不愧外号齐胶水，真够黏糊的。”
“快专心开你的车！”
方舟咳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去看阿雅，耳根却还是被臊的通红。
他闭着眼睛梳理今天得到的消息，想到了付家那似有若无的一丝臭味儿和那碗青菜，一个无肉不欢的人，却突然吃素，还有付敏对老付的态度，是什么原因，让她开始惧怕将她拉扯大的父亲……
似乎有什么在他脑海中闪过，可身体的疲惫让他的脑子无法准确捕捉到，这让方舟有些懊恼与无奈。
6
“冯队，这就是我跟阿雅查到的，都在这里。”
“好，辛苦你们了，等案子结束就给你们放大假。”
“好耶！”
阿雅一听放大假，原本萎靡的精神立刻充满活力。
冯队看着咋呼的阿雅笑了笑，随后开始翻方舟整理出来的资料，可刚翻两页就突然皱起眉头，他放下手里的纸，又从一旁的资料中抽出几张递给方舟。
“小方，你看看这个。”
方舟有些不解，却还是认真的看起来，可越看他的表情越凝重。
“冯队，这……”
“这是另外几起失踪案的受害者资料。”
方舟的瞳孔缩了缩。
“这……这不会是……”
冯队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他站起来拍了拍方舟的肩膀。
“如果这两起案件里的付敏是同一个人，那么她很有可能是解开这几起失踪案的关键。”
方舟眼睛盯着资料里几人的学校，以及其中一个受害者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名字。
他又想起老付那张黢黑憨厚的脸，会是他么……
如果为了女儿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