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的遗产

2022-04-08 03:01:00

悬疑

从未谋面的姑妈,给我留下一亿遗产,只要求我答应照顾她的儿子。

三十好几的人了,如果不是身体残疾或精神有问题,为什么要求我来照顾?

天上不可能掉馅饼,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好事。可母亲为了给弟弟在大城市买车买房娶媳妇,逼着我签了协议。

然后,我去了姑妈儿子家,一亿资产每个月只给我十万,捂不热乎就要被母亲抢走。

姑妈的儿子阿强生得肥头大耳,一个人可以坐满一张沙发,脸上的褶皱里可以挤出油来。出乎意料的是,他四肢健全,不呆不傻,只是从十五岁到现在有二十几年都不肯出门,似乎见不得光。

我每天干的,就是一个保姆干的事而已。阿强家是一幢五层楼大别墅,他住三楼,我住一楼,家里还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储物室。除了给他送饭打扫房间之外,我们很少有交集,我倒乐得自在。

几个月下来,我做啥菜他都吃,收拾干净的房间能保持很久。他打游戏不会爆粗口,吃零食弄脏了衣服会给我道歉。

阿强乖顺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像个玻璃弹珠,外面磨花了,内里依然纯净无暇。

如果没有那锅土鸡汤,阿强也许永远都会这么单纯地快乐下去。

土鸡是弟弟送来的,说要给阿强补补身子。我向来不喜鸡肉,熬了汤后便一整锅都端上楼给了阿强。

两个小时后,我上楼去收拾碗筷时,却见阿强脱得精光坐在阳台护栏上晃荡双腿,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冲过去想一把抱住他,却由于手臂太短抱不住。

“别过来!”阿强很抗拒我的靠近,伸手推开我,手里的手机掉在阳台地上,自己却因为反向力的作用从护栏上掉下去。

我趴在地上,颤巍巍抬头,透过护栏缝隙往下看,阿强正躺在血泊里。大滴的水珠沿着下颚线砸在大理石地砖上,形成花朵状的一滩水渍,说不清那是泪还是汗。

等我反应过来捡起阿强的手机打120时,却看见手机界面正在播放一个小女孩赤身裸体勾引人的视频。

我还来不及震惊,门口响起了警笛,我的母亲和弟弟带着几个警察冲进来。

“杀人啦,警察同志,我女儿杀人啦!”母亲一手直接指着二楼的我,一手抹眼泪,“我真后悔养出这样的恶魔。”

法医检验,阿强吃了致幻剂加春药,所以当时举止奇特。三楼阳台的监控在我身后,从那个角度来看,阿强是我亲手推下去的。

而且,在我发给母亲和弟弟的微信聊天记录里,我多次吐槽阿强对我动手动脚,甚至因此动了杀心。

鸡汤是我做的,人是我推的,微信也是我的,证据确凿,我是杀人凶手,母亲和弟弟是大义灭亲的好人。

警察把冰冷的手铐戴在我手上,我看着装模作样哭哭啼啼的母子二人,差点信了他们真在为我痛心疾首。

按照协议,阿强死了,姑妈的一个亿遗产会一次性给我。可我现在是个劳改犯,这笔钱只能交给我的家人暂时保管。

只是,他们并没有如愿,他们没有拿到钱,我把钱早就捐光了。我也没有坐牢,我用的按键机是半年前换的,不能使用微信,我的身份证、银行卡都在母亲那里。那只鸡的内脏还在冰箱里,经过检验鸡本身就有问题,而不是在烹饪过程中下药。

弟弟送鸡前一天,我无意中告诉他别墅门口的监控坏了。其实,那个监控一直是好的,鸡是谁送的,一目了然。

而且,阳台的每个栏杆里,都有针孔摄像头,从正面记录下了阿强跌落的经过。

反转来得太快,母子俩戴上手铐时还睁大眼看着我,说我才是杀人凶手。我没有理他们,径直走出警局,在门外草坪旁伸开手臂深呼吸一口,从内衣夹层里掏出一个优盘扔进下水道。

那个优盘里,全是小女孩的裸照和视频,女孩身上没有一块皮是好的,却勉强笑着。因为她不笑,摄像机背后的胖男孩就会挥动手里的皮鞭。

那个女孩,是五岁的我。那个男孩,化成灰我都认得,十五岁的胖子阿强。

姑妈和我素未谋面,但她的儿子,我见过无数次。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真好。

三叶草青青
三叶草青青  作家 岁月静好,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我已加入“维权骑士”(rightknights.com)的版权保护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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