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再娶你一次

2022-08-19 12:00:20

古风

沈堂手指颤抖的为怀中身着红嫁衣的女子抹掉了眼角的泪,他一言不发的抱着那具早已毫无生气的尸体,整整坐在那殿堂中七日。

大殿外面满朝文武百官乌泱泱的跪了一片。

面容严肃的前朝老臣徐魏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殿门,有些忐忑地直直的跪在沈堂身前,痛心疾首的劝道:“陛下,温二小姐确实去了,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龙体啊。”

沈堂为怀中女子轻柔的整理着乱发,嘴角咧开露出轻蔑的笑容,“她都死了,寡人还守着这江山作甚?”

老臣听此言一惊,立刻把脑袋重重的往地上砸,嘴里重复着“陛下三思”。

沈堂视若无物的抱起女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怀中女子说道:“啊箩,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他一袭金黄龙袍,带着那女子跨过了厚厚的宫门。

温箩和沈堂的初遇是在一间破庙。彼时的沈堂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皇家围猎时被跋扈的太子设计扔到了野兽遍布的深山中。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消失,因为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死在夜庭的宫女,他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存在,宫里没有人把他当主子,充其量就是几个皇子寻开心的物件。

他拼尽全力逃离深山,从凶狠的野兽嘴中逃过一劫,最后的记忆停在了晕倒在一间破庙里。

沈堂醒来时便闻到了各种药味,简陋的小木屋里只有几个果子和小药罐里滚烫的草药汤。

“你终于醒了。”一道空灵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他抬头一看,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提着一筐野果入门,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比皇宫的那些女人都漂亮。

沈堂对温箩的第一印象就是倾国倾城,温箩像是说书人嘴里吃人的漂亮妖精。

“是你救了我?”沈堂疑惑的问。

温箩把手中的那筐野果往石桌上一放,语气有些娇软的回道:“除了我还有谁会救你这么个小乞丐。”

沈堂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个小乞丐,在看到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和联想到自己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好像真的和小乞丐差不多。

温箩把小药罐里滚的药汤倒在碗里,递给沈堂,解释道:“虽然难喝了些,但是可以治疗你的伤。”

沈堂接过药,乖乖地喝完了药。

“我叫温箩,你以后可以叫我啊箩。”温箩给沈堂递了几个刚摘的野果,自己也自顾自吃了起来。

沈堂看着温箩,慢吞吞的回了句:“糖糖,你可以叫糖糖。”

听到这句话的温箩毫无形象的笑道:“哈哈哈,小乞丐居然还有个小姑娘的名字。”

沈堂憋红了脸,这是她母亲给他起的小名,看在温箩是他的救命恩人的份上他才告诉她的。

半个月后,沈堂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坐在一旁劈柴的他在想住在这里也挺好的,比那个冷冰冰的皇宫要好上一万倍,可是他苦于找一个适合的借口继续留在这里。

此时,脸上还沾着几滴泥巴的温箩带着两条肥鱼回来了。

沈堂给她打了水,忍不住说道:“怎么又蹭一身泥回来。”

温箩不在意地说:“小糖糖,姐姐我不去抓鱼你就没有吃的了。”

沈堂低头喃喃自语,“什么姐姐,明明和我差不多年纪。”

晚饭时候,温箩喝了一口鱼汤,不经意的问:“小糖糖,你有没有家人呐?”

沈堂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低沉的声音说道:“没有,我早就没有家了。”

对他来说,自打母亲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家人了,至于他的父皇兄弟更是让他失望厌恶。

温箩看他心情有些低落,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慰道:“没关系,我也没有家人,我既然捡到了你那以后你就是我家人。”

沈堂心中流过一股暖流,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了。

温箩和沈堂一起度过了漫长而又短暂的七年,在这七年里,那个曾经孱弱的小少年变成了高处温箩一个头的漂亮公子。

沈堂长的过分英俊,一身美人骨不知随了谁,让温箩看红了好几次脸。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摘野果回来的温箩不小心瞧见了刚刚出浴未着上衣的沈堂,少年白皙的皮肤和有力地胸膛在她眼前直现。

温箩觉得自己鼻子有点热,少年手无足措的套着衣服,迅速的说:“没事。”

过了一会儿,温箩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沈堂,想到:“要不是看到你红的滴些的耳朵,我就信了你。”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提及这件事,直到半个月后的那一日。

那日两个人去大山的更深处寻找药材,温箩无意间踩到了一截木棍,重心不稳的朝山坡上滚,好在沈堂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

不过也没有好到哪去,两个人掉进了一个山洞。

昏迷了几个时辰的温箩醒过来时快要天黑了,因为沈堂一直护着她,温箩伤的不重,只是扭到了左腿。

可是沈堂却一直昏睡着,甚至有些发热。

温箩在周围找到了一些简单的草药,用石头捣碎了敷在沈堂背上,腿上的伤口。

如若不及时处理,伤口发炎就危及性命,医者仁心,她顾不了男女之别。

温箩捡了些干树枝,生起了火,在两个人周围撒了石灰粉,守着沈堂熬了一晚上。

第二天,沈堂终于醒了,可是受的伤过重,一时间两个人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又过了一日,两个人谁都有些沉闷。“啊箩,你先走吧,等我缓一缓就去找你。”

沈堂慢慢悠悠的开了口,其实他心里清楚,他现在说句话嗓子都生疼,浑身无力,他大概再也出不去了。

“要走一起走。”温箩红着眼睛看着他,“你听我说,要不是遇到你,我早死了,现在白赚了几年,值了。”

沈堂嘴角带笑,他怎么忍心让这美好的人陪他一起在这山洞等死,她还有大把大把的精彩岁月。

温箩再也忍不了,眼泪流了下来,她死死的抱住他,狠狠地说:“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人,死不死的也该我说了算。”

沈堂想要推开她,温箩却突然吻住了他。沈堂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好像安静了下来,片刻后,他回吻了她,这个他偷偷放在心底好久好久的姑娘。

温箩没有听沈堂的话,她花了两天的时间在洞口边找到了他们此行想要找的隗雪草,其枝叶对外伤有奇效。

虽然她再一次扭伤了快要好的脚,但是发现它的那一刻她笑得像个傻子。

七日之后,他们终于出了山洞,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小木屋。沈堂最近瞧她总会脸红,直到温箩毫不避讳的又一次亲了他。

“你害羞也是没有用的,亲了你就是我的人。”古灵精怪的女孩大胆的表达爱意。

在温箩炙热的眼神里,沈堂大胆的抱着了他,他想他会对她好一辈子。

日子就这样慢慢悠悠的过着,安稳到沈堂以为会是一辈子。徐魏带着人找到沈堂是两年后,沈堂当时在打猎,没想到被徐魏找到了。

徐魏恭恭敬敬的朝着沈堂行礼,言辞恳切的说道:“七皇子,宫中有变,皇上急招您回宫。”

沈堂心里嘲讽的想:“回宫?当年不管我们母子的死活,现在倒是假惺惺来利用算计我,真是可笑至极。”

那一天,沈堂被强行带走了,他没有任何机会去和温箩告别,他也不敢和她告别,是他违背了相依为命的家人的约定,不论他的想法,在皇权面前,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现在卑微的屈服。

外敌侵入,太子战死,其余几位皇子也死的死,伤的伤,国家危乱,如今的皇上老态愈发明显了。

沈堂上了战场,几次九死一生,又一次,差点救就不回来了。他再不喜欢宫里的那些人却不能背弃这个国家的千万子民和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士们。

战争持续了两年,沈堂用命运赢得军心和民心,皇上在弥留之际却在诏书上写下皇位传给了另外的皇子的字句。

沈堂终于还是登基成皇了,他再也不是那个被人随意利用操控的沈堂了。

沈堂成为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出发去找温箩,这些年他也终于明白自己对温箩的感情早在少年时就发芽,如今成了参天大树。

沈堂回到收悉的小屋,可是却早没有了女子的身影,他心心念念的人消失了。

他派人在全国各地寻找着温箩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

又一年过去了,沈堂因为早些年在战场上的伤爆发了重病,时不时会突然咯血。

徐魏寻遍世间良药却依然不见效果,沈堂愈发消瘦了。

一日,沈堂在宫中瞧见了一个与温箩形似的女子,他找人探查那人是来选秀的温家小姐,听到这个姓的他失手打翻了茶杯,一个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马上就可以找到温箩了。

当他满心欢喜又忐忑期待与温箩重逢时,却只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温箩。

温箩是温家的二小姐,她的母亲是一名舞姬,生下她后便去世了,她不受待见,被赶出府中,后来被找回给生病的大小姐续血做药引。

她比从前更瘦了,脸色也十分惨白,御医诊断活不过七天,几年的分别换来了他们七日的重逢。

温箩一日有大半的时间都是昏睡着,沈堂是在夜里与她第一次正式见面。

“是你吗?小糖糖。”

听到熟悉的称呼沈堂瞬间红了眼,“啊箩,是我对不住你,如果当时我早点找到你,现在也不会如此。”

温箩笑笑,“当年我找不到你,说了你好久的坏话......”

沈堂和温箩像当年一样过着最后的日子,他们都知道未来的结局却又默契地不说破。

“啊箩,我们成婚吧,你愿意嫁给你的小乞丐吗?”沈堂握着温箩的手在看日出,这是温箩为数不多清醒的时间。

沈堂紧张期待的看着温箩,随后他笑了,因为温箩朝他点头了。

大婚那天,是第七日,沈堂不顾众臣子反对迎娶温箩为后,他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娶了温箩,他们三拜天地,终于成了夫妻。

温箩没有能熬到那洞房花烛的吉时便去了,离开之际,她死死的抓住沈堂的衣领,亲了他的面颊,眼里流着泪,温柔的说着最后的告别词:“小糖糖,你好好的呀。”

沈堂咯的血落在了火红的嫁衣上,暗沉,连着他的心也被捏碎了。“啊箩,我下辈子一定先找到你,再娶你一回,好不好?嗯?”

宫殿沉重的大门和上了,沈堂抱着温箩的虚影慢慢的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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